張始恒自然清楚其中的不同,果斷地說:“就是我想在大宋謀個出身。”


    楊誌點點頭說:“既然這樣就簡單了,考慮到會有人認識你,禍及你的家人,我將把你安排到渭南,要是有任務再找你過來。你在渭南,把知道的所有情報都寫出來,你不要管有沒有用,寫就可以。”


    楊誌不知道燕青這兩年去做了什麽,一直沒有燕青的消息,現在突兀其來地出現,楊誌還是有著稍許的好奇心。燕青現在是少數在火山州和興州之間來往的商人之一,有著大宋定北軍和西夏極樂堂做背書,燕青也不做什麽違法的生意,基本上是財運亨通。張始恒是燕青在西夏的商場夥伴,現在張始恒逃到大宋,燕青也就喪失了在西夏的基礎。


    楊誌曉得燕青是個輕鬆的人,做生意隻是一種掩護,問道:“你在西夏查到了什麽?”


    “我沒找到師傅華鶴九的消息,但是我聽到一個有意思的消息,西夏軍中賀蘭牧場的一支打邊草軍隊,曾經發現了一支漢人的小隊,關鍵是對方有高手,這支西夏軍五十人隻有兩個在後麵的騎兵得以逃生,我懷疑是謝石他們。”燕青是個懂事的人,沒有浪費楊誌的時間,而是說出自認為楊誌最想知道的事情。


    燕青是和謝石一起來的西北,曉得謝石身懷絕技,還有孫立等人協助,絕對不會放棄來西北的目的,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關於銀礦的傳說已經在宋夏兩國的上層領域流傳。燕青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知道,楊誌的父親竟然也是那個斥侯小組的成員,還是小組的負責人;在那一刻,燕青立即想到,楊誌很可能知道這件事,哪怕楊誌不知道具體的地點,但是楊誌絕對會對這樣的一件事情有興趣。


    楊誌看穿了燕青的想法,開誠布公地說:“我知道謝石的目的,那是傳說中的一個銀礦,但是誰也不知道圖紙是否正確,和王厚軍中發生的事情真相。隻是將士們的血不能白流,我要查出泄密情報的那個人,至於銀礦,反而是最沒有把握的一件事。”


    楊誌的輕描淡寫語氣中包含著堅定的殺氣,讓張始恒等人不寒而栗,張始恒微微一笑,燕青和楊誌都是聰明絕頂的人,之所以先後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就是不想讓自己有脫身的機會,榨取自己在這方麵的最後價值。張始恒從容地說:“家叔特地說過這個案子,他專門查過那次行動,很奇怪,消息不是極樂堂的人查到的,整個過程中極樂堂根本就不知道。”


    極樂堂負責西夏情報,尤其是在西夏境內,還肩負著監視軍方的作用;可以說,西夏沒有極樂堂不知道的事。但是這件事極樂堂竟然從頭到尾都被排除在外,除了讓人感到詭異,還說明情報的來源不可思議;而張燕翼在無數秘密中,專門把這件事專門告訴侄子,可謂用心良苦。九六味


    張始恒的話表明,他的投奔不是自己個人的行為,而是張家做出的一個選擇,預先鋪下的一條退路;興許張燕翼還有沒有告訴張始恒的消息,但是楊誌需要這樣的一個盟友,楊誌連連點頭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西軍內部的爭鬥,甚至牽連到那時候的汴梁,所以連王厚都選擇了無視。但是下麵做事的人忘不了,戰友的斑斑鮮血,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包括王厚,實際上都在暗中調查此事。”


    石摩劼的臉色一滯,屋內都是做這一行的人,霎那間便知道石摩劼還有連楊誌都不知道的消息。石摩劼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地說:“我還是一個小人物的時候,聽前輩說過一個銀礦的傳說,有一個小組負責的,案子發生在宋夏邊境,但是執行任務的小組在汴梁,據說是楊戩親自安排的,不對皇城司負責。”


    不對皇城司負責,就意味著整個情況隻要楊戩一個人曉得,但是不符合楊戩的時間安排,楊戩那時候負責多項事務,根本不可能與那些人一直保持聯係,並且一個無法長期占據的銀礦能有多大油水,對於楊戩的吸引力不應該那麽大,其中難道還有其他的奧妙。


    石摩劼說完,眾人才發現,那時候石摩劼還真是一個小人物,全部的道聽途說;沒有完整的證據鏈,也沒有明確的線索,和瞎猜差不了多少。沈衝含笑道:“這樣的安排不外乎是想保密,不過目可能的有兩個,一個是為了得到這個銀礦,另一個是不讓人得到這個銀礦,也就是說封鎖銀礦的消息,不讓任何人知道。”


    沈衝是怕所有人誤解,因為對楊戩的輕視,一下子陷入單一想法的死胡同,楊誌頷首說:“我明白,在那個年代,發現這樣的銀礦就意味著雙方要開戰,而西夏人獲得的好處明顯更大一點。楊戩在汴梁調查,說明他懷疑西夏人的耳目已經到了汴梁,在和知道這件事的權貴在接觸,為的就是那份王厚送往兵部的地圖。沈大人,換一個角度這樣解釋,滿意嗎?”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沈衝沒有什麽不滿意,但是這樣一說,才顯得事情更加恐怖;按照前麵的解釋那些人隻是圖錢,但是現在變成了與西夏勾結,那可是死罪。沈衝和石摩劼等人立即想到,楊誌第一次到平夏城販馬,實際上已經是楊戩的一枚棋子,對於楊戩的為人和用心,楊誌有不亞於他們的深刻。


    石摩劼輕輕敲打著桌麵說:“其實刑部的卷宗已經牽扯到高太尉,卓厲被抓住的時候,大名府和刑部的問話都牽扯到銀礦,究其原因就是高太尉感興趣。楊誌,你是王厚的學生,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


    楊誌指了指石摩劼說:“老石,你總算說出了心裏話,實際上從大名府開始,你就在猜測我和卓厲有關係,李袞是你們皇城司的人吧,他從我販馬去找種師兄和王庶開始,就在懷疑,我是不是與銀礦有聯係,現在李袞直接歸你管了吧。告訴你,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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