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武鬆和銀二鬥得旗鼓相當,武鬆的雪花雙刀遇上銀二的長槍,本來是兵器上的劣勢,但是周侗本身是槍術大家,傳給武鬆的滾堂刀就帶著短刀破長槍的招式,所以武鬆雙刀奪盡長槍的風頭,步步緊逼。銀二一沉身,一招烈馬分鬃,長槍帶著呼嘯聲,在兩人錯過的時候變招,直接回掃武鬆後背。


    武鬆也不回身,左手刀往身後一封,擋住掃來的槍杆,乘勢身形一倒,右手一刀翻滾著撩向銀二,這招正是周侗所授刀法中精髓,專門為對付回馬槍之類的招式,武鬆也是練習了幾百遍才練成。


    銀二喝一聲彩,步履倒退的同時,槍上紅纓亂顫,抖起一個個碗大槍花,利用槍尖槍杆來抵擋武鬆的雙刀;隻是武鬆這些年十天有九天是醉的,在滾堂刀中悟出了醉刀的變化,雙刀掛開,每每有奇招出現,讓銀二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兩人武功相當,銀二一個不慎落入如此境地,心中是鬱悶異常。


    銀二在這杆槍上用了三十年苦功,原先在中原也是槍術名家,立刻改變策略,長槍帶著內力盤打刺紮,出槍越來越快,想借助槍力沉猛,將雙刀砸飛;楊誌在旁邊看了搖了搖頭,銀二的槍術確實不在自己之下,但是槍招講究招術靈動,銀二想急切之間取勝,一味地追求速度,還要為後麵的血鶴爪留力,時間一長,就會氣力跟不上。


    果然,二十招之後,銀二不得不開始求穩,而武鬆的雙刀一旦不用顧盼擬合,斬削砍剁,越鬥越是淩厲,刀光讓人心寒。酣鬥中銀二挺槍當胸刺來,武鬆一刀將槍推開,镔鐵刀與槍杆一觸到,武鬆立刻發覺銀二沒打算抽槍回去。武鬆預先知道對方有血鶴爪的絕技,不假思索,身子迅敏後退,左刀一震槍身,右手單刀不回撤護己。


    長槍落地,銀二的雙爪撲出,銀二的右爪離武鬆的肩膀相差不到半尺,讓旁觀者都是大吃一驚;武鬆雙腿踢起,人順勢後落,整個人在半空中借助雙刀的撞擊力,險險地避過血鶴爪。武鬆的刀法有獨得之秘,真正是“一分短,一分險”,與血鶴爪貼身肉搏,刀光閃爍,風聲呼呼,始終讓翻騰的銀二攻不進一丈以內的圈子。


    再鬥數合,武鬆突然賣個破綻,銀二大喜,雙爪詭異地直撲武鬆近前;武鬆兩刀連斬,身體突然懸空,一腳踢向銀二。銀二臉色大變,他是江湖名宿,一眼就認出武鬆的這一腳就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如來足,當年金台踢死遼國白猿的成名絕技。怎奈雙爪對雙刀是已經展開,根本來不及變招,銀二連退了六步,還是被武鬆一腳踢中,身子直飛出去。


    不過武鬆的內力與傳說中的金台還是差得太遠,這一腳也隻是把銀二踢傷,銀二身形落地彈起,血鶴爪再次出手,在空中瘋狂亂舞;銀二知道自己受傷不能持久,唯有希望在倒下之前殺了武鬆,一雪心頭之恨。怎奈武鬆守得非常穩健,兩人盤旋了八九個會合還是沒有結果,那邊銀一已經被林靈素一拂塵掃在胸膛,一身悲號倒地不起。


    銀二聽見銀一的動靜心神一恍惚,被武鬆一刀插入肋下,銀二雖然隨即一爪擊中武鬆,但是武鬆的身形在後退中,受的傷並不嚴重;楊誌喝道:“銀二,隻要你投降,我就救你一條性命,其餘的人,降者免死。”


    銀二掙紮著站起來說:“楊誌,休要妄想,老子稱雄江湖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了,兄弟們,殺出去。”


    可是銀二身後的三十幾個蒙麵人都站立不動,銀一銀二的例子在眼前,他們不認為自己能闖過有楊誌、林靈素坐鎮的包圍圈;蕭忽古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事情都過去,大家夥聽我號令,放下武器投降;楊誌,你要遵守承諾,讓他們回到家鄉。”


    蕭忽古的聲音沒有喜樂,也沒有悲愁;蒙麵人似乎鬆了一口氣,有上位者開口,一切變得順理成章,不顧銀二的叫囂紛紛放下武器,按照王橫的要求自縛。楊誌朗聲道:“殿主放心,我會遵守承諾。殿主既然沒走,能否出來見上一麵?”


    蕭忽古的聲音還是波瀾不興:“相見不如不見,楊誌,燕雲殿等於毀在你的手裏。”


    楊誌笑道:“前輩過謙了,今夜燕雲殿實力大損是事實,但是還是有餘力可以一戰的,英雄不問出身,也不問去處,殿主,我們隻是目的不同,其他的沒有個人恩怨。”


    銀二一聽,更是怒不可遏,強撐著站起來怒道:“楊誌,不要說風涼話,我大遼國破如此,難道不是你們所為。”


    楊誌收起笑容,冷冷地道:“銀二,你有資格說大遼嗎?如果你們真的是心係遼國,怎麽會讓最後的幾萬人越過沙漠,黨項、黑水、西域、西夏,哪裏不是你們的立足之地;損失了幾萬人,將漠西諸州交給西夏,就為了來應州作亂嗎?按我說,你是女真的奸細才是真的。”


    “你胡說。”銀二叫喊中竟然有了一絲慌亂的眼神,楊誌瞧得清清楚楚,仔細思索,忽然發覺自己隨口說的還真可能是事實,楊誌試探著說:“銀二,你和銀大的身上是不是有女真的信物?來人,去搜銀一的屍體。”


    銀一已經沒有了呼吸,王橫怎麽能讓其他人去收獲這份功勞,親自上前搜索,終於在銀一身上搜到一枚腰牌,楊誌一看就知道是女真的,冷笑道:“銀二,還有什麽可說的?”


    蕭忽古在屋內發聲道:“楊誌,人在危難之中,各尋活路也是人之常情,這件事我到此為止,一切都是老夫所謀,銀二,你隻需要決定投不投降。”。


    銀二深深吸了口氣,咬著牙說:“我決不投降。”


    銀二說完,握住肋下那把鋼刀,用力一旋自殺身亡;屋子裏傳來一聲輕微的掌聲,楊誌和林靈素臉色一黯,曉得蕭忽古自殺了。夜風淒涼,吹得數以百計的火把都在飄忽,似乎在為蕭忽古唱一首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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