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軾問的是你們,其實就是陸無涯一個人,楊誌來孟州自然是找人,或者說與人接頭,那麽楊誌在孟州就不會是孤身一人,可就算楊誌是一個人,誰能輕易就殺了楊誌;如果楊誌在孟州還有暗藏的後手,甚至有相當大的力量呼應,陸無涯插手這件事的結局就可想而知。


    可是陸無涯美色當前,更是想到陸家與流雲榭結盟後的聲勢,什麽都聽不見,或者是當做沒聽見,暢笑道:“楊誌哪會有那麽大能耐,你們是被他嚇住了。”


    放禽道長搖了搖頭說:“陸公子,小心為妙,楊誌和武鬆都曾經得到周侗指點過武功,武鬆是周侗滾堂刀法的傳人,楊誌在公子進死後,陪著周侗去采藥,現在看周侗是大有深意,很可能楊誌就是周侗的另一個傳人。還有,孟州的主薄文伯虎與楊誌是同榜進士,在今天曾經有一個長相接近於寇辛崖的人去拜訪過他,施綸與文伯虎,哪怕隻提供消息,我們也不能輕視。”


    陸公子一瞬間有些猶豫,蘇憶軾和放禽道長都是認識了十幾年的知交,這些話已經是苦口婆心,甚至是冒著得罪人的後果;冒莫愁嬌笑一聲問:“蘇翁和道長是不是認為奴家就應該讓出快活林,再找一個權貴嫁了,讓流雲榭自生自滅?”


    段正書大笑道:“要是這樣,歡迎流雲榭到大理國定居,我敢保證,流雲榭在大理國不僅可以公開,而且地位不在極樂堂與燕雲殿之下;不管有多少人,不管是什麽人,大理國都歡迎。”


    段正書的眼光極強,不管什麽人,隻要給他瞄上一眼,立刻能夠拈出斤兩來,何況打交道兩年多的流雲榭;對於流雲榭目前的處境,段正書也是一清二楚,就算是現在,冒莫愁想了很多辦法,找了很多人,流雲榭也隻敢在朋友圈裏,在快活林這些不那麽講究王法的地方說說,要是跑到孟州城裏去明火執仗,肯定會引起官兵與衙役的追捕。


    不過段正書開出來的條件也不錯,在一國風光總強於在江湖上刀頭飲血,榮華富貴,在哪裏不是一樣的享受;段正書的最後一句,隱隱然挑明,哪怕是大宋的罪犯,大理一樣能夠接收。陸無涯一下子感覺到了自己的劣勢,富貴之家始終是無法與權貴相比,哪怕是一個邊陲小國的權貴;冒莫愁悠閑地看了一眼段正書,淡淡地道:“段老,你太忙了,今天我就不留你,請吧。”


    冒莫愁其實是一口回絕了去大理國的建議,段正書好不著急,開始數自己麵前的籌碼,像一個不關心其他的財迷說:“噯,這個嘛,我不忙,把贏的錢數數,正好聽聽其他生意,你們聊,說不定,憑我幹了幾十年買賣的眼力,可以幫幫忙。倘若是絕對的機密,我就算不做,也不敢得罪這麽多好朋友?”


    放禽道長開了句玩笑說:“段老放心,哪怕你下定決心去泄漏一絲半點,流雲榭也不敢殺人滅口。”


    放禽道長的身份有些怪,段正書等人一直懷疑他是流雲榭的人,這麽多年下來沒有一點證據,可是偏偏放禽道長消息靈通,據這幫好朋友知道,流雲榭很多生意的背後,都有放禽道長的身影。冒莫愁接話道:“放禽道長這話就沒意思了,活著的人豈能不說話,我流雲榭敢下這樣的賭注?”


    段正書臉上陰晴不定,最後跌足歎道:“也罷,誰叫我那傻兒子看見你就跟丟了魂一樣,鎖在汴梁的家裏都不安身,這件事我與你們同進同退,但是有一個條件,不管生意是蝕是賠,你要去汴梁一個月,陪陪我那兒子,至於他的心思成與不成,我不問,隻看你們的緣分。”


    冒莫愁笑得燦若鮮花,溫柔可可道:“段老,我對令郎還是有好感的,一年沒見,去汴梁玩玩自然沒問題。”


    段正書怔了怔,苦笑道:“那個傻小子在快活林纏了你一年都沒有得到這個承諾,冒榭主原來也知道這事兒不好辦,。”


    放禽道長忽然搔了搔頭皮道:“冒姑娘,你手下有的是高手死士,幹啥一定要找我們這些人幫忙?”


    如果一開始還以為冒莫愁是想低成本運作,利用最小的代價去除了楊誌、武鬆等人,現在放禽道長等人都看明白,冒莫愁是心中沒底;冒莫愁道:“楊誌無論對付蔣門神還是東煞,都沒有超過三招,寇一不到十招被他空手奪走了寶劍,殺掉哀虎禪師與寺公大師的傳聞應該不是假的,我的手下,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孟州還有施綸、武鬆在一旁虎視眈眈,隻能依仗諸位了。”


    鐵無鶴抬了抬頭,兩道淩銳已極的強光在他雙眼中閃了閃,隨即垂下了頭;蘇憶軾的手指輕輕拍在黃花梨的桌麵上說:“鐵無鶴,你打遼東來,莫非還知道楊誌的其他秘密?”


    “可不是麽?”冒莫愁笑道:“就這一件事,普天之下,就隻有鐵大俠的話作得準。”


    鐵無鶴的眼瞼跳動了幾下,隻道:“冒榭主,要是沒別的吩咐,我就告辭了,楊誌這丁點小事,也沒有什麽凶險,沒意思。”


    蘇憶軾仰天大笑,忽然笑聲一停,在鐵無鶴之前就低首走了出去;冒莫愁急道:“蘇翁,你怕了麽?”


    “我不是怕。”蘇憶軾冷著臉道:“你要下的是一盤大棋,我還不走,那是笨人,枉活了這麽多年。”


    冒莫愁眼睛閃著強大的光芒,盯著蘇憶軾的後背說道:“蘇翁,就算是虛名,有時候還是要拚一拚的,我知道,當年把武鬆救出來,你和放禽道長都是出了大力的,你們倆也是那時候認識的。當時你是高權的幕僚,放禽道長就是我爹派去救武鬆的人,武鬆就是我們流雲榭當時在官府的臥底,十麵;而放禽道長就是流雲榭原先排名第三的殺手小熊,可惜我眼拙,到現在才認出來。”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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