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寺的大雄寶殿前,一個盛裝的女人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你們梅花門真的是沒有旁的人了麽?號稱十大高手之一,連一個藍彬都對付不了。”


    瀝泉大師皺眉道:“藍彬的功夫很奇怪,你覺不覺得,像是昆侖派的功夫。”


    女人聽瀝泉大師一說,滿臉的不信,訕訕地說:“這不可能吧,藍彬可從來沒去過西域,昆侖派也不收帶藝投師的人……要不然就是有東西交換。”


    瀝泉大師歎了口氣搖頭不語,女人在說下去,昆侖派就變成了菜市場,隻要花錢,想學什麽都可以。女人看出瀝泉大師的心思,陪笑道:“奴家說錯了還不行!客人已經到台階下麵,徐知常可是上差,你要降階相迎才對,別看那道士一表人才,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抓住了,也是個不錯的人質。”


    瀝泉大師還是沒有動,瀝泉大師另一側的監寺山泉大師笑了笑,帶著身後的四名僧人快步出了大雄寶殿,一路直下九十九階台階,迎住了徐知常;楊誌很自覺地躲到一邊,觀海給雙方呢介紹,徐知常微笑道:“我就是來貴寺觀禮,無須客氣。”


    山泉大師急忙躬身敬禮,伸手肅客道:“大人請這邊來,主持正在接待貴賓,不妨一起。”


    徐知常一眼瞄到殿側的馬車,沉穩地點點頭問:“是位女客?”


    山泉大師笑著說:“是同門師妹潘姬婷,大人有所不知,南柯寺是個建了一半的寺廟,除了這個大雄寶殿,其他的都是修行者的房間,連香客和掛單的僧人也隻能住在寺外的三處茅草屋中。而我這個師妹嫁給了梁子美大人的三公子,所以來寺裏有點張狂,還望大人海涵。”


    梁子美的三公子梁昭祖現在是河北轉運司的承事郎,大小也是個官,但是山泉老沉持重,知道梁昭祖嚇唬不了徐知常,直接把梁子美搬了出來。楊誌意想不到的問了一聲:“梁子美是不是很有錢?”


    徐知常和已經走近的張八百等人聽了差不多要笑出聲來,藍彬不可能不知道梁子美是誰,但是這麽一打岔,山泉大師擺出的姿態就變得毫無用處;觀海和尚念了一聲佛說:“梁子美大人現在是北京留守,權重河北,徐大人請。”


    觀海和尚隻能擺出一副藐視楊誌的樣子,楊誌本身帶著麵具,毫不在意地跟在徐知常後麵,讓山泉和觀海兩個和尚沒有辦法;兩個人總不能攔著楊誌,那就是純粹不給徐知常的臉,哪怕明知道今天來了這麽多人有古怪,但是山泉兩人都明白,不能給對方留下話柄。


    但是陸滿樓的兩個兒子陸顏和陸雋不是這麽想的,他們就是因為在大名府聽到風聲,才被陸滿樓派來助拳的,現在寺廟裏已經站滿了人,各路好手雲集,正是露臉的好機會。陸顏心裏話,反正最後是要動手的,不如先發製人,藍彬在遼陽闖下了不小的名聲,正好拿來墊腳。


    陸顏遞給陸雋一個顏色,兄弟倆心意相同,緊跟上幾步,走在楊誌身後,突然雙雙暴起,直撲楊誌背後;陸滿樓以一雙鐵拳聞名江湖,陸氏兄弟已經有了陸滿樓的六七成火候,全力之下沒有一點風聲,就準備是一拳斃敵。周圍的人吃了一驚,可是在那個範圍還真的無法救援,山泉、李饒樂三人正好隔斷了所有人的去路,就連近在咫尺的徐知常都來不及出手。


    但是回過頭的山泉發現藍彬眼中有一種非常怪異的神色,不是茫然,也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陰冷;山泉大感不妥,可是陸顏陸雋已經如離弦之箭,覆水難收。楊誌的身形一晃,根本沒有考慮身後的兩人,反而一拳打到了擋在右側的觀海胸膛,觀海的骨骼一陣脆響,觀海雖然及時給了楊誌一拳,但是任何人都看出來,這一拳的力道差了太遠,因為觀海出手的時候,人已經摔倒下去。


    王進等人眼神一亮,楊誌雖然負了傷,但是爭取到了活動的空間,在陸氏兄弟追到之前,楊誌的身體轉過了一個角度,身上的衣服突然鼓起,一雙手化作萬千幻影,強行伸入了對手的拳影裏。一連串匹啪之聲響過,楊誌硬受了兩拳,嘴角溢出了鮮血;但是楊誌點穴手準確無誤地點中了陸顏陸雋的死穴,兩具屍體瞬間栽倒在地。


    觀海從地上彈跳起來,手中多了一支短劍,頓時劍光四射,楊誌身前身後,盡是劍雨;在滿天眩目的寒芒裏,楊誌像一股輕煙,鬼魅般飄到了一側,閃躲著觀海的進攻。觀海劍芒暴漲,以奔雷逐電的速度,追蹤著楊誌,台階高低不平,隻要讓楊誌躲過一個空隙跳下台階,觀海想追都未必能追上,這一劍凝聚了觀海所有的精力。


    楊誌估計自己逃跑的速度沒有劍快,隻能空手擋劍,楊誌連退了三步,在台階的邊緣突然站住;觀海的劍刺進了楊誌的肋下,但是竟然沒有刺穿,觀海還在驚訝的時候,已經被楊誌一拳打在太陽穴上,軟綿綿的癱了下去。山泉衝到觀海身邊的時候,觀海已經沒有了呼吸,山泉麵色冷峻起來,正要逼向楊誌,卻被踏上台階的王進攔住了去路。


    誰都沒想到,根本不需要找任何借口,雙方就已經動了手,前後不到五招,藍彬一口氣殺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劍神公子進的徒弟。大雄寶殿上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傳布在空蕩蕩的空氣裏:“山泉,退下,既然是輸了,就不必在意這一時,把客人們都請上來吧。”


    張八百微微一笑說:“劍神就是劍神,如果在南柯寺連自衛都不允許,那梅花門、昆侖派的顏麵又何在,張八百佩服。”


    張八百的聲音一樣不溫不火,就像是兩個人在麵對麵的講話;人群在往上麵走,楊誌站在原處動也不動,王進和丘半江站在兩側,以防不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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