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殿中高手眾多,很多人都看出蕭蚣興不妙,薊州閣中早有人回去報信,等血刀嶽七公和另外三名老者趕到的時候,楊誌與蕭蚣興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蕭蚣興不願在眾人麵前丟臉,麵色發青,偃月刀忽然斷成兩截,變成短刀和短矛,刀矛同時合擊,刀走偏鋒,矛刺楊誌心髒。


    一心二用,又加上出其不意,兩般不同的武器,讓大部分人都捏了一把汗;觀眾的呼吸似乎也隨著這一招而停頓,直到看見龍雀刀的刀光一閃。楊誌這一刀給人的感覺就是很輕快,很靈巧,宛若閃電驚虹,就在兩樣兵器要傷到自己之前,一刀砍在蕭蚣興的胸前,隨即後退;沒有劇裂的聲音,所有人隻看到蕭蚣興人一下子僵在進攻的動作中,胸前溢出了一條血線,其後才是鮮紅的血噴湧而出,屍體倒下。


    龍雀刀在陽光下沒有一點血珠滴落,果然是殺人不見血的寶刀,宋闊的臉色變了,嶽七公的臉色也變了;觀眾們發出不同的驚歎聲、歎息聲,廣場上洋溢了嗡嗡的雜聲,人群自覺地給嶽七公讓開了一條路。


    鷹雲飛歎了一口氣,喜龍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最後一招,才是楊誌和蕭蚣興真實的水平,楊誌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當長刀變成兩般兵器的時候,楊誌就曉得自己不可能招架住蕭蚣興的奇招,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住蕭蚣興變招時的破綻,趁著蕭蚣興中門大開,用最快的速度殺了蕭蚣興。


    喜龍看過耶律元的出刀,楊誌這一刀的速度,絕對不在耶律元之下;喜龍沒有走進場中,因為嶽七公臉色嚴肅地走了進去,腳步是說不出的孤獨。嶽七公凝視著蕭蚣興的屍體,過了很久,才抬起頭輕輕地對楊誌說:“我要和你決鬥。”


    觀眾們眼中出現說不出的興奮與激動,已經多少年沒看見閣主級人物與人生死搏殺,一般的情況下,能做到閣主的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很少有一頭衝入風雪中的行為。可是今天嶽七公沒有退路,蕭蚣興不僅是薊州閣的四大護法之一,而且也是自己的衣缽傳人,不殺楊誌,沒辦法向手下人交代,更沒辦法向自己交代。


    楊誌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問嶽七公是誰,隻是麵露笑容,重重地點頭;鷹雲飛向周圍看了一下,對喜龍說:“這也是一個不怕事的主。”


    嶽七公把目光投向人群中的禹佑奇,禹佑奇討好地笑笑,搖搖頭不肯出來;喜龍不得不擠出人群,勸了嶽七公一句:“七公,你不是一般的人,作為閣主,有些事必須經過殿主同意才行。”


    嶽七公搖了搖頭說:“喜龍,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耶律元來的樣子,我不想做楚大義。”


    兩年前耶律元來燕雲殿,同樣是生死決鬥,耶律元殺了瀛州閣閣主楚大義的助手五行掌龔金,楚大義沒有出麵挽回場子,造成很多手下不滿,最後在瀛州閣造成一場內亂,楚大義懊悔中,練功走火入魔,縱然蕭忽古出手相救,依舊失去了全部武功。


    嶽七公的意思喜龍已明白,楊誌畢竟是個晚輩,今天他若不出手,當然無顏再見門下弟子和手下人,那種痛苦和羞辱,曾經深深地折磨了楚大義,但是嶽七公不願意這樣。喜龍一怔,隨即默然,陪著嶽七公的三名老者互相看一眼,都沒有說話;隻有宋闊的心中忽地有一股複雜的情緒掠過,看著楊誌,似是有幾分羨慕,有幾分嫉妒。


    人群中議論紛紛,鷹雲飛走過來說:“七公,既然你執意如此,有些事就不得不說,假如,我說假如你出了事,誰來接任薊州閣主?”


    嶽七公直接指了指楊誌說:“如果這小子能殺了我,就讓他當閣主。”


    理論上沒毛病,燕雲殿是個講本事的地方,楊誌要是能殺了嶽七公,就說明楊誌的功夫


    在嶽七公之上,絕對有資格做那個閣主。鷹雲飛和喜龍思考了幾分鍾,幾乎同時喊禹佑奇過去,給楊誌與嶽七公簽下了生死狀;這件事他們攔不住,嶽七公的氣勢可增不可減,至於楊誌進入燕雲殿那就更不是事,不過是一紙調令而已,燕雲殿看重的人,不管是南院還是北院,都沒有擋過手。


    廣場上的人更多了,嶽七公的明星效應遠遠超過徒弟,哪怕是不懂武功的人,都跑來看個熱鬧;嶽七公的兩個徒弟,也把嶽七公的那把寶刀送了過來。與青龍偃月刀一樣,嶽七公的刀也是長刀,弧曲刀身,正反都有刀刃,刀麵上有血槽,十字形護手,刀柄柄頭彎成圓球形,一看就是彎刀與戰斧的合身。


    刀是黑顏色的,花紋如行雲似流水,美妙異常,但是與一般的雪花镔鐵不一樣的是,這柄刀花紋閃亮的顏色,不是亮晶晶的白色,而是暗紅的瑪瑙色,難怪叫血刀,新鮮的血是紅的,凝固後的顏色會變黑,這把刀就是完完全全血的顏色。楊誌不在乎血光的可怖,楊誌想不通的是,嶽七公為什麽不打造一把同樣的刀給徒弟蕭蚣興。


    就算使用這把血刀需要內力,或者有門規之類的限製,但是青龍偃月刀和血刀應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刀法,蕭蚣興的內力不夠,難道連招數也不能學嗎?要知道所有的功夫都是熟能生巧,聯係的時間越長,越能掌握到竅門,蕭蚣興如果等到嶽七公撒手西去以後再練血刀,恐怕也練不出什麽名堂。


    楊誌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鷹雲飛和喜龍暗暗點頭,楊誌能在看見兵器以後有想法,這才是一個高手應該有的能力。在嶽七公和楊誌簽訂了生死文書後,人群一下子散開,讓出了一個比原先大兩三倍的圈子,這越發證明了楊誌的猜測,血刀和嶽七公有古怪;楊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擺出了一個禮貌的刀式說:“前輩,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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