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大笑著說:“誰說要去槍馬賊的,你們說某個人要是收不到這封信,會不會著急,派人前來尋找?我們就在顯州到牛河堡的路上搜索,看看運氣怎麽樣,希望天黑後,有人主動放煙花聯絡。洪日榮,事關曹大人清白,這件事就交給你負責,不過你當心,很可能有人在路上監視來人,要連後麵的人一起抓。”


    章怒和洪日榮哈哈大笑,楊統製果然腹黑,嘴裏說著不一定是通判曹勇義,實際上就是按照這個步驟來,洪日榮在采石場呆了快一年,曹勇義的家人和手下大部分認識,隻要在路上發現這些人,洪日榮就可以立即抓起來審問。下麵的軍卒沒有聽到三位長官的談話內容,不知道一個個在笑什麽,茫然地看著,直到章怒招呼撤退。


    從山梁上走,雖然有四五條小路,但是能夠騎馬的路隻有兩條,蛤蟆嘴那個三岔路口,離牛河堡八十多裏,是車輛馬匹的必經之路;洪日榮在三條路上都放出四十裏的斥候監視,不僅等顯州的人,還希望看到歸義州和渤海來的商隊,那些地區現在都是金人的實控區,過來的商人打個秋風是正常的。


    渤海那條路上陸續有三隊商人路過,洪日榮準備下手,被楊誌攔住了,隻是暗暗派薛李豹帶著人裝作獵戶,看了每隊商人的長相。洪日榮抱怨說:“楊將軍,那可是肥羊。”


    楊誌笑笑說:“慌什麽,隻要他們是去顯州,還怕脫離咱們的手,今天關鍵是顯州那邊來迎客人的人。”


    等到傍晚,五騎從顯州方向疾馳而來,都是遼軍的裝束,闖過三岔口,快馬加鞭,就拐上了去歸義州的道路,楊誌盯著五騎說:“應該是他們,後麵的人到了三岔口,就通知章怒動手。”


    洪日榮一愣說:“這可是遼軍。”


    楊誌淡定地說:“你們偵查了十幾天,看過巡邏的小隊嗎,再說,要是巡邏,用不著這麽急,到了三岔口應該回去,或者停下來觀察一下情況。這五騎根本沒做考慮,反而直接去了歸義州,是急著看看出現了什麽情況,至於服飾,大遼舉國皆兵,成年男子人人有一套軍中盔甲。”


    洪日榮正要說話,就聽到馬蹄聲響,二十騎距離五騎七八裏路的距離,從顯州方向衝過來,同樣是遼軍的裝束。不過他們到了三岔口是停頓了一下,望著歸義州方向,好像在商量著什麽,楊誌麵色一寒說:“動手,出了事我負責。”


    要是換做章怒,就算楊誌下令,還是有斟酌下,但是洪日榮視楊誌為救命恩人,心裏感覺就算殺錯了,大不了滅口,於是一聲令下,三十張弓立即射出箭矢,二十騎被射倒大半,想往回跑,卻被薛李豹帶著埋伏的騎兵攔住,又被射倒六人;留在馬上的隻有三騎,麵對著薛李豹等圍上來的二十騎叫道:“我們是顯州的遼軍。”


    薛李豹勒令三人下馬受縛,三人一陣狂嘯,舉起兵器衝過來,與薛李豹等人廝殺了十幾個回合,全部砍落馬下;三人的武功都不在薛李豹之下,隻是楊誌這次帶出來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靠著人多殺了三人,隻有兩個負了輕傷。好在這次二十騎們沒有全死,抓了六個活口,分開來審問,不到一個時辰就有四個人先後開口,他們是金礦的騎兵,奉命盯梢前麵的五騎是不是出事,為首的三個人就是被薛李豹殺掉的人。


    楊誌命令把兩個不招供的人帶過來,讓人打來山泉,掏出麻紙在水中浸濕,一張紙加一張紙地給兩人蒙上去,蒙到第五張的時候,一個俘虜活活悶死了,另一個叫突元魚的撐不住了,不僅說出自己的姓名,還說出發前見過通判曹勇義;楊誌臉色嚴厲地說:“不要騙我,你是金礦上的騎兵,與曹大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曹大人怎麽會見你?來人,再加一張紙。”


    突元魚帶著哭腔說:“將軍,我說的是實話,我們不是金礦的在編人員,是通過曹大人的關係安排進去的,為的是替曹大人辦事。”


    楊誌冷冷地說:“曹大人在金礦上不過是負責監察運輸罷了,會安排你們一幫不識字的人進去?”


    突元魚牙一咬說:“將軍,我全部告訴你,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楊誌點頭說:“你說了實話,我就安排你連夜離開顯州。”


    突元魚曉得自己想活命就沒有退路,低聲說:“我們是曹大人的人,從礦上把金子弄出


    來,再在中京和顯州換成物資運到渤海、歸義州等地。今天前麵有五個人負責聯絡,為首的是曹家的家將曹瀾淮,我們在暗中保護他們,因為約定的人沒有到,所以趁著黑夜過來看看,我們還帶了一批棉衣,在前麵的山坡上。”


    楊誌讓洪日榮盯著突元魚畫下地形,等章怒到了立即出發,章怒抱歉地說:“五個人全死了,不過有人認出兩個是曹家的人,我把屍體帶回來了。”


    楊誌笑笑說:“沒關係,我們有了大生意。”


    在突元魚的引路下,楊誌等人找到了藏棉衣的地方,看守是四個采石場的衙役,全部被活捉,共找到九百件棉衣,全部在馬車上。楊誌連人帶物一起拖回了顯州,立即派人向耶律馬哥與耶律內刺報告,天心大師不露麵,楊誌就當他還在上京。耶律馬哥與耶律內刺一聽說楊誌找到棉衣,都親自跑來。


    等看見鐵七門的信、曹瀾淮的屍體、突元魚的口供、被活捉的衙役,耶律馬哥連細問都沒有,當即下令抓捕曹勇義;就算曹勇義不是主謀,家人、手下都出了問題,失察連坐的責任是逃不掉的,況且這麽多線索指向曹勇義,要是曹通判沒問題,耶律馬哥還真是不相信。耶律馬哥心中有底氣,自己是契丹皇族,天心大師是大遼國師,就算抓錯了,曹勇義一個漢人,最多是叫兩聲屈,到時候再放掉就是;可是讓曹勇義逃走了,耶律馬哥無法向上麵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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