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翦如回了家,楊誌沒有往殺豬巷裏走,反而轉身去了草場巷;大宋朝雖有幽燕之痛,但是開放的程度是盛唐遠遠不及的,就是首都汴梁也沒有宵禁,隻是每天夜裏關上三個時辰的城門,城裏麵任由居民走動。草場巷原來是後周太祖郭威囤積糧草的地方,宋朝以來,糧倉軍營漸漸搬去城外,草場巷變成了居民區,隻是到了夜裏,行人依然稀少。


    楊誌來到王家老宅的後麵,發現院門緊鎖上了封條,扔了兩個石頭進去,裏麵毫無動靜;楊誌暗暗一運氣,腳尖借力,身體輕飄飄地踩上了牆頭;楊誌正在欣喜,沒想到穿越以後第一次使用輕功,用力過大,竟然一下子越過圍牆,直接掉在園子裏。虧得楊誌本身的反應夠快,身形一轉,一掌打在牆上,借機平衡身體,落在了院子裏。


    楊誌落地的聲音還是有點大,但是宅子裏沒有人,隻是驚得野貓叫了幾聲;借助月光,楊誌圍著屋子又查看了一遍,隻有三進的瓦房和一間廚房,所有的門都敞開著,到處都是抄家後的破落景象。前院寬大是停車場,後院很小,一顆銀杏樹屹立在在半截倒塌的雜物房邊上。銀杏樹枝繁葉茂,蒼翠挺拔,楊誌抽出短刀,迅速在銀杏樹四周挖了起來。


    大約挖了半個多時辰,楊誌的短刀碰到了一個硬家夥,楊誌扒開四周土一看,還真是一個鐵盒子;挖出來以後,楊誌不由得一驚,窄窄的鐵盒子竟是镔鐵打造的,一把銅鎖鎖著。楊誌直接敲斷了鎖,打開來一看,裏麵布卷包著一本《太玄經》和一個做工精良的人皮麵具,楊誌猶豫了分把鍾,把《太玄經》和人皮麵具包好塞入懷中,把地麵的坑填好,收好短刀,手裏拿著空鐵盒翻出了王家老宅。


    镔鐵盒是有點重,但是對楊誌這樣身懷絕技的人不算什麽,在路上沒有人在意,再次回到殺豬巷的時候,正遇上巡邏路過的辛樸;辛樸喝了點酒,帶著士卒走過來問:“楊兄弟,聽說你開馬行發了大財,手裏是什麽好東西?”


    楊誌一亮空盒說:“在路上從一個收破爛的手裏淘到一隻鐵盒,質地不錯。辛哥,要不然到我那裏坐坐?”


    辛樸晃著手說:“坐什麽,我還有巡邏,改天吧。”


    與辛樸分手,楊誌回到家中,關上院門,從井裏打了桶水,升起爐子燒開水,順便從懷裏掏出《太玄經》來看,很薄的一本書,五個練功的穴位圖非所思議,不到三百字的說明枯澀難懂,很沒有看頭。楊誌暗想,恐怕就是因為這樣,嵩山一氣門的心法才會失傳,不像傳說中那樣神奇,鄭州書生的武功雖然高明,但是就算沒有負傷,與以前的自己不過在伯仲之間。


    但是《太玄經》是一本惹事的書,在書後麵的空頁上還莫名奇妙地畫了一幅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地圖,楊誌歎了口氣,把《太玄經》和銀兩擺在一起;碰到隨身的銀票時,楊誌猛然記起,真正的青麵獸回汴梁的時候,帶著三千貫,買一個位置大約隻花費了一千貫不到,剩下的錢換成了銀票,應該放在家裏。楊誌感覺自己似乎應該想起什麽,目光在家中掃視,開水燒好後樓上樓下走了一遍還是沒發現端倪。


    楊誌不死心,按照遊戲中尋找密室的方法,舉著蠟燭一米一米丈量著地麵,輕輕地搬開每一件家具查看,一方麵是看能否找到線索,另一麵是希望某件物品能喚起被隱藏的記憶。當楊誌掀起供奉桌下的簾布時,終於憶起一樓的夾層位置,操縱的機關在地窖的盲點。


    楊誌走到半米深的地窖口,把手伸到石板下麵看不見的一側,摸索到一個鐵柄,轉了四圈,再往裏一推,供桌下的石板滑開,就出現了一個夾層,楊誌鑽到桌下,借著蠟燭光觀看,有些失望;夾層很小,除了青麵獸存放的一千兩銀票什麽都沒有,想必在不如意的時候,原先的楊誌已經把值錢的玩意都賣了。


    但是思緒紛遝而來,讓楊誌不得不坐在地上借助吐納來平息大腦中的混亂,在似睡非睡的狀態中,往事如流水,一件又一件地浮現在楊誌的腦海裏。楊誌記起了那個大殿,是六盤山裏的烏鷺殿,自己十三歲的時候曾經跟隨父親去那個地方,混進監獄裏那個身材瘦長的老人就是烏鷺殿的那個香火道人,和父親一樣是自願去西夏打探情報的細作,好象就叫烏鷺。


    那也許是個代號,就象父親裝作藥材商人,沒人知道是楊門之後,可是從烏鷺殿回來,父親就再也沒有去過六盤山;難怪自己熟悉去平夏城的路,可那個烏鷺為什麽會去監獄裏麵看自己,狂龍卓厲真的和自己是熟人?


    吐納自然停止,楊誌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楊誌把《太玄經》和銀兩都放進了夾層,恢複原樣;蠟燭已經燒完,隻有燭油斑斑點點地落在地上,楊誌聽外麵已經是三更天,把家具放回原來的位置,洗洗上樓睡覺。隻是睡了一陣子,太陽的光線就照到了室內,楊誌伸伸懶腰起來,決定去找蔡福蔡慶,查查這個烏鷺的情況,後來找到沒有。


    楊誌想想,在鏡前試過人皮麵具的效果後,還是把《太玄經》和人皮麵具隨身攜帶,錢財是身外之物,但是《太玄經》不能丟失;楊誌到殿前司監獄門口,請人通報找蔡福,看門的獄卒笑道:“楊爺,您現在可是名人,在我們這裏走一遭,出去就是一鳴驚人。”


    楊誌遞過去一兩碎銀子說:“還不是承蒙各位照看,出去的時候沒有傷筋動骨。”


    獄卒收了銀子,笑容更盛:“楊爺,您等著,蔡節級已經來了,我這就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枝花蔡慶笑著跟出來,拉著楊誌到偏僻處說:“楊老板,我哥哥說不方便見你,有什麽事,你對我說就行了。”


    蔡福肯定是怕自己連累到他,楊誌笑笑說:“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出去的犯人哪有回來的,楊誌肯定有事;蔡慶已經和蔡福請了假,出來就是想從楊誌身上撈點油水,滿意地說:“那就恭謹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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