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眉,想著段司命會不會已經趁著我和千戾在外頭苦等的時候,其實就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有人跟蹤他,於是乎他就將計就計把我們引到了這個地方來。


    這麽想著,我轉身準備離開。


    可樓上卻傳來了“嗒嗒”兩聲十分明顯的腳步聲,我立即抬起頭朝著樓梯口的位置看去,並且,屏住了呼吸仔細的聽著樓上的動靜。


    “嗒嗒。”


    又是兩聲腳步聲,這聲音就好像是有一個人在樓上踱步。


    我悄悄的抬腳邁入了這個四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的別墅,並且躡手躡腳的朝著那樓梯口靠近。


    借著昏暗的壁燈我抬起頭側著身體盡量朝著樓上張望,結果這個位置就是視線死角,什麽都看不到。


    所以,隻能是悄悄的朝著樓上走去。


    當我走到這樓梯的中間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噗咚”一聲巨大的響聲,我嚇了一跳,猛的回過頭去,發現原來是打開的門被關上了。


    而這麽巨大的響聲,樓上的人卻並沒有下來看看的意思,我停在原地許久,見樓上的人沒有動靜於是才再次挪動的腳步。


    這一次索性一口氣走到了走廊上,這走廊很長,左右兩邊都是以對稱形式排列著的一間間房,而且,房間的門都是綠色的。


    我看著這些緊閉的門,不知道那段司命究竟在哪一個房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怕打草驚蛇,於是就側身貼著樓梯轉彎處的牆壁立著。


    在這昏暗中,默默的等待獵物自己出現。


    不過,這時間一點點過去,除了之前的腳步聲之外,那房間裏頭再也沒有傳出其他的動靜了。


    真是怪了,我不可能聽錯的,難不成,還要讓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尋麽?


    心中正想著要不要主動出擊的時候,突然,走廊裏頭的一扇綠色的木門打開了,我立即提高了警惕,等著房間裏的人出來。


    可是,那人就是不出來,似乎就是在等著我過去。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想著不能再繼續這麽耽擱下去了,若是拖到了天亮,那麽我便連與他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把心一橫,就輕輕的朝著那扇深綠色的木門走了過去。


    “吱嘎”雖然已經走的極為小心,但是,那老舊的木板依舊發出了一聲裂帛般刺耳的響聲,讓我心頭一驚。


    但隻遲疑了幾秒,就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想必那人早就知道我已經闖進來了,我索性也豁了出去。


    隻是當我立在這綠色的木門前時,卻傻眼了,這?


    我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我的眼前居然出現了一片河流,這是一條發著紅光的河,此刻正嘩啦啦的流淌著。


    幻覺,一定是幻覺。


    看著這發著紅光的河流,我不禁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想要讓自己立即清醒過來,隻不過我非但沒有清醒,反而卻覺得這河流很是眼熟,腦海之中,還浮現出了一些零碎的畫麵。


    “裳兒,這是幽冥的冥河,乃幽冥命脈,今後,可是要交給你來守護的。”


    “司命哥,應該是你與我一同守護!”


    腦海中一個麵容陰鬱的少年,正單手按在我的肩上,眼眸之中好似藏著什麽憂傷,但卻望著我微笑。


    “冥河?”我忍不住喃喃的說了一句。


    那河流的對岸,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讓我莫名覺得眼中一熱的身影,隻見他穿著一襲和千戾一樣的金絲繡邊的黑袍,麵容十分的清秀,眉宇之間還帶著一抹說不出的冷冽。


    隻是我分明不認識他,可卻覺他十分的眼熟,眼熟到讓我有種莫名想要落淚的衝動。


    他穿過那河流,緩緩的朝著我這走了過來。


    我望著他,轉瞬之間他就到了我的麵前,並且,伸出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前,俯身衝我行禮。


    “終於能與你相見了,少主。”他那冷冽的眸子變得柔和,目光之中流露出了無盡的疼惜,和一種我看不懂的情愫。


    “你是?”我望著他,腦子裏疼的厲害,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少主,屬下是千司命,幽冥現任大祭司。”他望著我,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我愣住了,幽冥現任大祭司?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就是在千戾離開之後,繼位的大祭司?


    難怪,難怪那千戾對他有所忌憚,還讓我千萬不要給他說話的機會。


    “少主,這麽多年,您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望著我,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悲,隻是好似感慨的說了一句:“大抵這便是宿命。”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是幽冥的大祭司,為何我入青門你卻沒有來找過我?”我望著他。


    他淡淡一笑,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陰鬱。


    “若少主此生,能與相愛之人執手一生,那屬下便不擾少主半分。”他說完,又頓了頓:“少主,您真的決定要尋那紅棺麽?”


    我肯定的點頭,他見我如此的決絕,便長歎了一口氣。


    並且,沒有絲毫遲疑的從他的袖子之中取出了三把邪靈匙,隻是有一把沒有發出紅光。


    “這是?”我指著沒有絲毫光亮的邪靈匙,仔細的看著,除了不發光之外,其餘的都跟真的邪靈匙一模一樣。


    “屠裘和陸恒明都以為我的身上有三把邪靈匙,其實我這,就隻有這兩把而已,這個鑰匙其實也是用製作邪靈匙的玄銅打造的,隻是空有形沒有神。”他說完就將這三把邪靈匙放到了我的手心裏。


    緊接著伸出他的手就要摘下我的眼罩,我趕忙朝後退了一步。


    “你不是想要找到紅棺麽?現在就殺了我,聯合千戾,開啟棺槨,不但可以讓你得償所願,還能讓你找到幽冥之路。”他說著這話,卻還衝著我微微笑著。


    “不,我不會殺你的,更何況,我完全可以與你合作,我們一起?”我的話還未說完,段司命便立即搖頭。


    “屠副佐與陸恒明這麽多年來一直都供養著千戾,千戾很容易從他們的手中拿到邪靈匙,你若是與他合作,事半功倍,而且,我與你保證,你我還會再相見,畢竟這段司命的肉身並非是我自己的,隻是一個供我驅使的肉身罷了,不過那自作聰明的千戾卻誤會了。”他說朝前邁了半步,將我的眼罩一把摘下。


    我的眼球瞬間就變得滾燙起來,但依舊本能的搖頭頭。


    “這是別人的肉身?可,可你不是還有一個妹妹段惜文麽?”我怕他是在欺騙我。


    “段惜文隻是我收的一個弟子而已,她改姓段,願意嚷嚷是我妹妹,我也就由著她。少主,我選的這個肉身,其實五勞七傷,千戾若是真的用了,後頭有他的苦果吃。”段司命說著微微眯起了眼眸。


    “可千戾陰毒,他不會真心助我的。”這一點,我很清楚,這段司命應該更清楚。


    “他雖陰毒,但在開館之前,絕不會動你分毫。”段司命說的很肯定。


    “為何?”我狐疑的問道。


    “因為,第七把鑰匙就在你的身上。”他說罷,就伸手捧著我的臉頰,讓我看著他。


    “若不是為了你,我不會在這一日日的等著。”他說著我的眼前便是一片的漆黑,四周漂浮著一個個渾身散發著戾氣的黑影。


    這些黑影迅速的朝著我逼近,我連連退後數步,喊道:“段司命?”


    他沒有回應我,這裏安靜的可怕,而那些黑影卻已然朝著我這衝了過來,本以為與那冥河一樣隻是錯覺,但是當它們猛的從我的身體穿過之後,卻是錐心一般的疼痛。


    我抬手一掌就將身旁的幾個黑影拍的是魂飛魄散,但是,前麵不遠處,又有一大群的黑影朝著我這襲來。


    無論我收拾掉幾個,依舊源源不斷的重新出現,最後我累了乏了,那些黑影卻從已然將我給團團包圍,它們仿佛在啃噬著我的魂魄與肉身。


    疼痛與絕望,終究還是讓我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子殺意,這是種本能的求生欲望,但是,在那血淚流下來的一瞬間,我知道自己是中了段司命的計了。


    他就是在逼我殺他,果然在啟動羅刹眼之後,那些幻像一瞬間就全部消失了,我的麵前,就隻有一個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的男人。


    我怔怔的望著他的屍體,他的鼻翼好似還在微微的煽動,可是五官好似真的起了一些變化,與之前有些不同。


    正想蹲下身扶起他,一道寒光卻突然從外頭的窗戶穿了進來,我看到了千戾那滿是尖牙的嘴裂的尤為大,這是他在我麵前笑的最為開心的一次吧。


    “嗬嗬嗬,嗬嗬嗬。”


    他的笑聲好似能穿透我的耳膜,隻見他飄到段司命的麵前察看了段司命的情況之後,就無比興奮的對我說道:“老奴早就說了,少主一定能夠拿下這段司命的,不過,他可否說了些什麽,蠱惑少主的話?”


    千戾旁敲側擊的問著,我木然的搖了搖頭。


    他滿意的點頭:“少主,讓千鶴把老奴的骨灰送過來吧。”


    看著他這副急不可待的模樣,我緩緩的走到了窗戶邊上,推開滿是灰塵的窗戶,朝著空中喊著千鶴的名字。


    這是第一次,我並不希望看到千鶴出現,隻是倘若它不出現,那段司命豈不是白死了一次麽?


    “唳,唳!”


    空中很快就響起了千鶴的叫聲,緊接著它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前麵的院子裏。


    “勞煩少主,把那骨灰盒子給老奴拿上來吧。”他的語調極快,知道他是等不及了,我卻偏偏耗著他,故意緩慢的下樓。


    樓下的院子裏,千鶴乖巧的趴著。


    我走到它的跟前,它如同撒嬌一般的伸出腦袋,讓我撫摸。


    摸了摸它的頭,我便對它說道:“把千戾的骨灰盒給我吧。”


    它立即將腦袋朝著翅膀底下一別,就把骨灰盒子叼著送到了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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