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要讓我在這休養幾日,但是,我已經等不了,虛於便讓那些邪師,安排了船,親自送我過去。


    他帶著我下山,一路上小心的照顧,我的腦子裏卻隻有一個想法,找到白流年,擺脫這個邪師。


    從山上下來,我看到了一片望不到邊的海麵,一艘船停靠在岸邊。


    這船,就是那天偷偷跟在我們船隻後頭的船,之前遠遠看去好似很小,如今站在這前頭卻覺得很大。


    虛於連忙伸出手,想要扶著我上去,我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自己晃悠著走上了台階,朝著船上走去。


    他趕忙跟在我的身後,一起上了船,那些邪師也紛紛爬了上來。


    “開船!”虛於命令道。


    他的一聲令下,那船緩緩的朝前開著,我立在船沿邊上,吹著冷冽的風,有種全身被掏空的感覺。


    突然,肩膀一沉,有一條溫暖的碧色鬥篷披在了我的身上。


    虛於立在我的身後,低聲說道:“如今已經入了初冬,你站在此處會受涼的,披上這個吧。”


    我一把將那鬥篷推到了甲板上,虛於俯身將鬥篷撿起,默默的立在我的身後,不再說話了。


    過了許久,他又進了船艙,給我拿了一些吃的,我依舊沒有搭理他。


    “裳裳,你生我的氣了麽?”他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撇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冷笑:“我與你什麽關係都沒有,我為何要生你的氣?”


    “裳裳,之前我沒有認出你,那是因為當年碧晴化作了你的模樣,我守了她的屍體那麽多年,我還以為?”虛於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立即搖了搖頭。


    他和碧晴的事兒,我一句都不想聽,他們跟我都沒有關係。


    “對了,碧晴就在裏頭,她之前是你的婢女,我就是在等著你處置她,裳裳,你隻要一句話,我立即幫你把她殺了。”虛於看著我說道。


    我露出了一抹冷笑,淡然的說道:“我不想見她,至於你想如何處置她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此話一出,虛於立即就點了點頭,快速的走進了船艙裏頭,並且很快就從裏頭拽出什麽東西,那東西渾身都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


    船艙外頭風大,那股子惡臭不斷的朝著我的方向飄了過來。


    “你這賤人,居然還沒有死?”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耳後響起,我不為所動的立著。


    “我要見流年,你們放開我,我要見流年!”


    她大喊著,嘴裏不住的叫著白流年的名字,每喊一句,都讓我有種心頭上被針紮的感覺,異常難受。


    “他死了,你現在就可以去見他。”虛於的聲音落下,我就聽到那女人在大叫著等等。


    “放開我,至少讓我死之前把話說完,還有,你之前不是很愛我麽?怎麽現在又要殺我了?”她故意激怒虛於。


    我聽到“哢哢哢”的聲響,好似骨頭斷裂的聲音,微微側過頭看到虛於正掐著碧晴的脖子,而碧晴那長長的頭發覆蓋在臉上,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碧晴痛苦的掙紮著,翻著眼皮。


    “等等!”我開口喊了一聲。


    “裳裳,你?”虛於回過頭看向了我,不知道我現在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有話想要問問她。”我看著碧晴說道。


    虛於一聽我這麽說,立即就如同拎小雞一般將碧晴給拖到了我的麵前。


    碧晴的身上還捆綁著繩子,她低垂著頭,冷笑著。


    “你不是想說話麽?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我望著她一字一頓的問道。


    “嗬嗬嗬!”碧晴的笑聲中帶著得意:“沒怎麽,就是白流年愛上了我,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為了我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還俗,哪怕是脫離萬師一族也在所不惜。”


    “碧晴,你說實話。”我盯著她,此刻的我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與她兜兜轉轉,聽她說這些自欺欺人的話。


    “我說的是實話,而且,還是大實話,你以為白流年很愛你麽?他不過就隻是喜歡你的一張皮囊,若我與你一樣,有那樣的皮囊,他照樣會愛上我。”碧晴說著就開心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中明顯帶著落寞。


    我望著她,微微凝眉。


    “若不是那個畜生,我早就是流年的女人了。”這碧晴非但對當年自己所做之事沒有一點兒的懊悔,反而話語中滿滿的都是怨恨。


    “是你騙了我!”虛於怒不可遏,那瞪大的眸子,恨不得立即就把這碧晴給殺了。


    碧晴猛的抬起頭來,怨恨的死盯著虛於。


    而她這抬起的臉,也讓我嚇了一跳。


    她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大麵積腐壞的爛肉,那一張她用兩魂七魄換來的皮囊,居然已經損壞殆盡,並且她的那一縷虛弱的魂還時隱時現的,好似馬上就要從肉體之中飄出來。


    難怪,虛於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見我愕然的盯著她,碧晴立即底下了頭。


    “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是你們害我的,我就算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碧晴怒吼著。


    虛於冷冷一笑:“就你那一縷殘魂,還能做的了什麽鬼?”


    “我要見流年,我要見他。”碧晴一把拽住我的褲腿,大聲的說著她最後的請求。


    “我也想見他。”我的鼻腔中好似有一股酸澀的感覺在蔓延。


    “不看到流年,我什麽都不會說的。”碧晴固執的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虛於眯著眼眸看著碧晴:“既然你不說,那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虛於抬起了手,他的手心之中有一股子黑氣在一點點的散發出來。


    碧晴驚的瞪大了眼眸,又伸手扯住我的褲腿:“當年的事,隻有我知道,要是虛於殺了我,那你就永遠都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碧晴是吃定了我,會幫她。


    隻是她不知道,沒有了白流年,我對一切都看淡了,如今就是要去那萬峽深穀赴死的,若她不說,我也沒有心思勸她把過往說出來,因為,沒有了白流年,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


    我沒有吭聲,將目光轉向了海麵上。


    這海水湛藍,隻是,寒風卻如刀子一般落在我的臉上。


    “去死吧!”虛於一聲吼,便要下手。


    碧晴眼見威脅我沒有用,立即大聲喊道:“我說,我說!”


    “白流年當初愛上了我,決定帶我遠走高飛,所以?”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引憶”麽?”


    既然她想說,我希望自己聽到的都是實話,而不是謊言。


    虛於立即點頭,示意立在一旁的邪師去拿。


    這“引憶”之前給白流年用過,這種符紙隻要燒了之後化在水中讓對方喝下,那麽,對方說出的都會是實話。


    虛於接過那符紙,燒在了瓷杯裏,搖晃了一下。


    碧晴抗拒的搖著腦袋,連連向著身後挪動著身體,根本就不願意配合。


    虛於也利落,一步向前,一把掐著碧晴的下顎就將那符水給碧晴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


    碧晴劇烈的咳嗽著,想要把這符紙給吐出來,不過此刻已經來不及了。


    她側過身,努力的幹嘔了幾聲之後,身體便開始微微晃悠,最後直接就倒在了甲板上。


    不過,她跟白流年不同,白流年是直接就昏睡了過去,可是碧晴卻是睜著眼眸,好像還有意識。


    我走到她的麵前,開口問道:“當年,為何會是你在函穀等他?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碧晴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那種笑容裏藏著的是抑製不住開心和得意,不過,她的眼睛卻是空洞洞的看著正前方。


    “你是閻世子妃,和地府有婚約,跟他本就不可能,明明得不到的東西,非要跟我搶。”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空,仿佛那陽光一點都不刺目一般。


    “你找人換了臉對吧,把經過告訴我。”我直接打斷她的話。


    她嘴角的笑容漸漸的變淡,最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痛苦。


    “你被安排,與那閻世子完婚,因為反抗被囚閨閣之中,讓我給流年送一封信。”碧晴緩緩的說起了當年的事。


    我與閻世子是從胎裏就是指腹為婚的,也正因為如此,地府與幽冥多年來和平共處,並且,我與閻世子自小就相識,在外人眼中是青梅竹馬,最好的一對兒。


    原本是打算過了及笄之年便要成婚,但,因為我是千家唯一的孩子,是幽冥的少主,所以被送出去學習蠱術與術法,曆練一翻。


    先是小小年紀就在蠱寨裏當了聖姑,後又被送往了青門,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數月才回一次幽冥,為的就是不被人發現。


    在青門待滿一年,本就要被召回,完成婚約。


    可誰知道,在那居然喜歡上了其他男人。


    碧晴被幽冥派出找尋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白流年,並且,數日的相處,她居然也喜歡上了白流年。


    用碧晴的話來說,那就是,我不要的東西,她為什麽不能要?


    就算是主仆,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白流年打算帶我離開,而我,卻被碧晴給出賣了,幽冥派出的使者將我“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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