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嬰這才沒有了動靜,我和蒙天逸則好像是虛脫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謝東走到蒙天逸的身旁,有些艱難的蹲下身,從蒙天逸腳邊的背包裏頭取出了水壺,那水壺裏有他事先用雪燒好的開水。


    “喝點,暖暖身體。”謝東說著,將水壺先遞給了我。


    我接過之後,隻是抿了一口,現在我們身上沒有食物,水也就這麽一點兒了,必須要省著點。


    這水還是溫熱的,喝下之後感覺十分的舒服。


    “蒙天逸,你也喝點。”我又將水壺遞給了蒙天逸,蒙天逸也隻是喝了一口,就遞還給了謝東。


    謝東自己沒有喝的意思,反而是把這水壺送到了段惜文的嘴邊,給她喂了一口水。


    原本還在昏睡的段惜文,喝了一點水之後,迷迷糊糊的睜眼了眼眸,看了一眼謝東,她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很快就又無力的閉上了。


    “前輩,接下來該怎麽辦啊?”蒙天逸喘勻了氣,問謝東。


    謝東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又朝著前方的四個出口看去。


    “我們隻能是一個個的試了。”他的語氣中也充滿了無奈。


    “一個個試?”我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這樣,你在這陪著惜文,我和小蒙,各試兩個出口。”謝東對我說道。


    我聽了之後,眉頭緊蹙:“前輩,這太危險了。”


    這不就等於是拿命去搏麽?萬一其中一個遇上邪師,那麽,可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我堅決反對。


    就算是要去,那也必須一起去。


    “帶著惜文,太耗費體力,你還是跟惜文在原地等我們。”謝東說著就走到了一個洞口前頭,示意我把包遞給他。


    這裏隻有一隻手電,謝東給了蒙天逸。


    “你記住,一定要小心,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千萬別硬上,立刻折返回來,知道了麽?”謝東盯著蒙天逸說道。


    蒙天逸朝著那些洞**看了一眼,微微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


    謝東便背著包,朝著黑暗處走去。


    “小犀,這手電,還是留給你。”蒙天逸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個“蟬蛹”。


    “你拿著,你看看,後頭那些屍油燈的光還能照到這裏,但是,前麵卻是一麵的昏暗,所以,這個你拿著快去快回。”我對蒙天逸說。


    蒙天逸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臨走之前,固執的將他唯一的防身武器那把彎刀遞給了我,讓我帶在身上。


    我不接,他就直接朝著地上一丟,拿著手電,就朝著一個出口跑去。


    “蒙天逸?蒙天逸!”我大叫著,很想追上去,可是身邊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段惜文,最後隻能是把刀給撿了起來。


    手中緊緊的抓著刀,坐在段惜文的身邊。


    這個通道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仿佛就隻剩下我的心跳聲了,我時不時的就朝著我們來時的通道後頭看一眼,腦子裏都是那些被倒吊著的女屍,莫名的有些後怕。


    “嗯。”


    寂靜中,突然,一聲奇怪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立刻緊張的豎起彎刀,目光朝著左右兩邊看著。


    這裏的光線雖然不算非常亮,但是,也足以讓我看清這四周的情況。


    剛剛那聲音是從哪兒發出來的,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立刻又將視線轉到那煞嬰的身上,它已經被定住了,根本就是一動不動。


    正想著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太過於緊張了,所以才出現了錯覺。


    那“嗯嗯!”的聲響卻又傳來了,我心頭又是一緊,這一次,我是敢確定我沒有聽錯,並且,這聲音好像還是從我的腳邊傳來的。


    我的目光朝著腳下一轉,看到了躺在睡袋裏頭的段惜文。


    此刻,她正半眯著眼眸,目光很是虛弱的盯著我看著,那嗯嗯的聲音,是從她的嘴裏傳出來的。


    我頓時是鬆了一口氣,趕忙湊到段惜文的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段前輩,您醒了?”


    “嗯?”她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哼哼聲,眯著眼眸望著我,似乎非常的虛弱,看著她這模樣,我想讓她舒服的靠著牆壁坐著,於是伸手拉了一下她的睡袋。


    結果,這麽一拉,段惜文便好像十分難受的蹙起了眉頭。


    “前輩,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慌亂的望著她。


    她眯著眼眸,盯著我,張了張嘴說道:“救我,救我!”


    段惜文的嘴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我聽的是一頭的霧水。


    “前輩,你別怕,我會在這一直守著您的。”我以為段惜文是害怕,所以才會這麽說,但是,她卻搖晃了一下腦袋。


    嘴裏依舊說道:“救救我。”


    “前輩,我們現在很安全。”我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是整個人都被藏在睡袋裏,隻有腦袋和肩膀露出來,我想要安撫她,可是,她的情緒卻是異常的狂躁。


    “謝東,謝東呢?”段惜文問道。


    我朝著剛剛謝東試探的那個洞**看去,沒有看到蹤影,於是對段惜文說:“謝前輩去找出口去了,還沒有回來呢。”


    “還沒有回來?那你趕緊把我給鬆開。”原本段惜文眼神都是散的,現在一聽說謝東還沒有回來,立刻就來了精神,示意我趕緊把她給放了。


    “謝前輩怕您凍著所以?”我看著段惜文,謝東之前說過,段惜文身體弱,不想她再受寒。


    “呸,他把我給捆起來了。”段惜文說完就晃了晃身體,懇求的盯著我。


    “你說什麽?謝前輩把你給捆起來了?”我訝異的看著眼前的段惜文,見她點頭,更是不解:“謝前輩為什麽把您給捆起來?”


    這一路上,我都是親眼看著的,謝東對於段惜文好的不得了,他無端端的,為什麽會把段惜文給捆起來呢?


    我凝眉想著,伸手將那睡袋往下拽了拽,果然,看到了段惜文胸口的位置就開始有繩子捆綁,我趕忙將睡袋給往下拽,隻見她被結結實實的捆的跟粽子一般,而棉服上有好多血跡。


    特別是褲子上,幾乎整個庫管都被染紅了。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有些發懵的看著她身上的這些血跡。


    她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快,幫我把這繩子解開,那個,那個謝東想“吃”了我。”


    “什麽?”我更是愕然,難以置信的盯著段惜文。


    這怎麽可能呢?這一路上謝東對段惜文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他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兒?


    “我們在半個月前就開始斷糧了,壓縮餅幹吃完之後,謝東割去了我小腿上的肉,當做食物,所以才撐到了現在。”段惜文說到這裏,已經是淚流滿麵了:“你快把我解開,否則,等到他回來,我們就真的活不成了。”


    “可是段前輩,這也?”我凝眉看著她。


    雖然難以置信,但是,看著她身上的這些血,還有段惜文梨花帶雨的模樣,我當即就伸手準備把繩子給解開。


    而段惜文卻突然眼睛一閉,沒有了動靜,就跟之前昏死過去時一模一樣。


    “你在幹什麽?”與此同時,我身後響起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這聲音讓我的心頭猛的一顫。


    再看向段惜文,原來,之前的昏迷,都是她為了保命而裝出來的。


    也對,這個謝東雖然受傷了,但是,我也未必能打的過他,而且,蒙天逸現在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對付他太過於危險。


    “謝前輩,您回來啦。”我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去,衝著他笑了笑。


    他的目光則是盯著地上已經被我從睡袋裏頭拖出來的段惜文,質問道:“我是問你,在幹什麽?”


    “哦,我是怕段前輩在睡袋裏頭被憋壞了,所以就把她給拖出來,透透氣。”我依舊是笑著。


    其實,心裏頭已經有些害怕了,就怕這個謝東看出端倪。


    那麽他會不會到時候,直接殺了我滅口?


    “我說過,她的身上有傷,而且,這裏這麽冷,你為什麽要把她從睡袋裏拖出來?萬一受寒了怎麽辦?”謝東蹙眉盯著我。


    還好,他並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隻是示意我跟他一起把段惜文給放回到睡袋裏頭。


    我自然是聽從他的話,一邊幫忙,一邊問道:“那個,謝前輩啊,這段前輩的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血?”


    謝東聽了愣了一下,不過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隻是,直接就無視了我的這個話題,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謝前輩,這裏有我看著,您還要試探另外一個洞口?”我望著他,表情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


    想著把他支開之後,我再把段惜文給放出來,到時候蒙天逸也應該回來了,我們兩個人對付他一個,應該還是有勝算的。


    他聽了之後,卻遲疑的看了一眼段惜文問我:“她醒來過麽?”


    “沒有。”我篤定的說。


    謝東聽了點了點頭,緊接著便麵容嚴肅的叮囑道:“要是,她醒過來了,你記住,無論她說什麽你都不要相信她,更加不要把她給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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