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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謝堂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五步遠,身後朱清子跺腳喊住了她:“你,你站住!”


    裴謝堂似笑非笑的回身:“不是你讓我滾的嗎?”


    “你有那麽聽話嗎?”朱清子恨恨的走過來,凶神惡煞的:“我再相信你最後一次,要是這一次你還讓我背了父皇等著責罵,我肯定饒不了你。我告訴你,你已是我的仇敵了,你敢算計我,我就敢報複你。不要仗著父皇寵你,五哥疼你,你就可以為非作歹。你再受寵,你也隻是父皇的兒媳婦,我是他的女兒,你蓋不過我去!”


    這倒是實話。


    裴謝堂微微一笑:“我沒想蓋過你。二公主,瓊林燕要開始了,咱們別浪費時間,我這有件事要你做。做好了,曲雁鳴是你的,做不好,曲雁鳴從此與你無關。幹不幹?”


    “你會那麽好心?肯定有代價!”朱清子不算傻子。


    裴謝堂豎起拇指:“確實有代價。做成了,皇後跟前,你會失寵。陳家那邊,會將你視為敵人。”


    “就這樣?”朱清子挑眉。


    裴謝堂道:“是。”


    朱清子飛快的計較起來。


    她的生母是孟貴妃,隻因為孟貴妃生她的時候有些折騰,生完她,孟貴妃臥床了一年多才下床,皇後體諒她太小,放在育嬰堂裏不安心,將她抱到中宮養了一年多。因出生就同皇後一塊兒,皇後膝下沒有女兒,她很得皇後喜歡,曾經宣慶帝也一度想讓她過繼到皇後名下。算起來,她幾乎同皇後的女兒沒什麽差別。然而,好景不長,宣慶九年時,皇後收養了西夏王的遺孤養在身前,賜名玉華。玉華郡主入宮之後,皇後分給她的寵愛已了然無幾。


    失去一個不愛她的養母,卻能換得她畢生所愛,朱清子覺得值得。


    隻是……


    陳家那邊也會失去的話,未來的路不免難走很多。


    可她隻是一個公主,她要朝臣的支持又有何用?


    裴謝堂含笑看著她進行一係列的思量,她不擔心朱清子會拒絕,這個誘惑對朱清子是足夠的,哪怕朱清子覺察到這其中所隱藏的陰謀,她也會答應。


    “好,我做!”朱清子很快下定了決心:“你要我幹什麽?”


    “你的任務很簡單。”裴謝堂勾唇:“你今年還沒及笄,一會兒瓊林宴,父皇會宣你過去為你擇婿。曲雁鳴也會來,他也是狀元郎,你能瞧見他。但是,你不能跟他說話糾纏,你到了宴會之後,要裝作仔細挑選夫君的模樣,最後,你要告訴陛下,你想玩一個遊戲。”


    朱清子附耳過來,裴謝堂便細細的說了。


    朱清子連連點頭,全部記在了心上。


    “就這樣?”她有點忐忑:“要是最後真給我擇了婿呢?”


    “不會。”裴謝堂篤定的說:“你會得償所願的。”


    朱清子咬牙:“你為什麽幫我?”


    “幫你?”裴謝堂失笑:“二公主,我是在幫我自己,你看不出來嗎?要是你不能嫁給曲雁鳴,我便得被你記恨。”


    “你又不怕我。”朱清子不解。


    裴謝堂嗯了一聲:“你照做就行。”


    朱清子見她神情嚴肅,當真不敢繼續問,隻心中閃過一股不安。


    裴謝堂出了雀羅宮,仍舊是沒回正大光明殿,她繞了一圈,去了中宮外,此時帝後皆準備動身,或許已在路上,中宮裏十分安靜。裴謝堂悄無聲息的潛入中宮,避開人影進了陳皇後的寢殿。她坐在陳皇後的床榻上,仔細查看了一番床榻便起身,在屋子裏看了幾眼。


    陳皇後是個潔雅的女人,房間的布置很清新,她暗暗記住了布局,又悄無聲息的出去。


    回到正大光明殿中,季贏等人都已喝了一肚子茶水,見她回來,季贏呐喊:“你是去了哪裏,怎麽去了那麽久?”


    “去慶林宮見了見我母妃。”裴謝堂含笑。


    季贏便想起了曲貴妃,不好再問。


    裴謝堂關心的問季贏宴席到了哪一步,季贏說人都到齊了,她抬頭看去,果然全部的人都落座了,就等著帝後到來。


    她看向陳家那一桌。


    陳昭和陳珂分坐,這會兒進士們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林間和賀滿袖也都回了自己的位置,這會兒正在說話。見裴謝堂回來,賀滿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兩人目光交錯,賀滿袖微微頷首,露出笑容來。


    得手了。


    裴謝堂提起的心落回了肚子裏,便不再理他,隻跟身側的季贏和嶽溪秀說話。


    不遠處,兩雙眼睛眨都不眨的落在她身上。


    朱信之瞧著裴謝堂和賀滿袖用眼神打了個招呼,心裏就是一個咯噔,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就想起身。方一動,他又覺得不妥當,隻得重新坐了下來。


    今日瓊林宴,他沒帶孤鶩和長天進來,身側隻跟著幾個內監。他不確定宮裏的內監到底是誰的人,萬萬不敢用,便如坐針氈,手心冒汗,隻盼著今日瓊林宴別出什麽事情才好。但想到那個人的行事作風,又覺得不對。


    從擂台上被人算計開始,她就壓著一口氣!


    也怪自己不夠精絕,怎麽就忘了謝成陰這個人是睚眥必報的,當初樊氏等人惹怒了她,哪一個又討了好處?如今東宮算計她算計到了擂台上,她能忍得住這口氣才是怪事。


    可是,那是東宮啊,她什麽都沒有,拿什麽跟人鬥?


    不知不覺中,朱信之心念急轉,內心已焦灼成了一團。


    不是擔心她要算計人,而是擔心她會吃虧。


    另一側,曲雁鳴也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賀世通就是賀滿袖易容的,隻瞧著賀世通麵容生得不錯,裴謝堂連連同他逗樂,顯然兩人很熟,他心中不舒服起來。她麵對自己的時候,從未如此鬆懈信任,他嫉妒得不行。


    這種情緒一直纏繞著曲雁鳴,讓他格外分心。身側太子跟他說話,他低聲回了句什麽,太子顯然不滿。


    砰地一聲,太子重重放下了茶杯。


    曲雁鳴這才收回目光,暖意融融的同身側的太子說了句什麽話,太子的麵容才緩和了下來。


    “嶽溪秀,季贏,一會兒我們一同去給文科的進士們敬酒,以後大家在官場上就都是同僚,咱們在外打戰行軍,還少不得要文官幫襯,這關係可不能弄糟了。”裴謝堂微微一笑,同季贏和嶽溪秀說了自己的打算。


    嶽溪秀這一次答應得很爽快:“好。”


    季贏也直白:“我聽你的。”


    這件事就說好了。


    太子同曲雁鳴說了幾句話後,見曲雁鳴始終心不在焉,他有點鬱悶,正好陳昭和陳珂落座,太子就側身同陳昭說話去:“怎樣?”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陳昭頷首。


    太子微微一笑:“好。”


    隻簡單兩句,倒是把曲雁鳴從自己的心思拉了回來。他側耳聽了,那兩人卻沒再說什麽別的,已經各自歸位。


    這一場宴席,各懷心思。


    很快,宣慶帝帶著陳皇後到了瓊林宴。參拜之後,各自落座,宣慶帝便道:“今日宴席,主要是為了新科及第的各位進士所設。今日是自由宴飲,中書唱名,讓朕對對臉。”


    中書領了命,拿了長長的卷軸,便開始唱名。


    瓊林宴上最有意思的一個環節便是唱名,裴謝堂最喜歡這一環,故而腰板挺得筆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中書手中的卷軸。嶽溪秀和季贏都不知道什麽是唱名,徐白用和簡來春也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文科進士們倒大多數都知道,一個個神采奕奕的,坐得十分端正,裴謝堂不願讓武將們露了短板,低聲說:“看到這些人了嗎?”


    她指了指分列兩側延伸開來的禁衛軍和內監,笑道:“唱名,就是從中書開始,每念到一個名字,內監傳名,一直唱出宮門去。你想想,到時候宮裏宮外都能聽到你的大名,是不是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那幾人一聽,也趕緊坐正了。


    中書展開卷軸,揚聲唱了一段共賀詞後,才唱到名單上:“文科春試,狀元及第——林間——”


    他頓住後,內監立即接唱:“狀元及第——林間——”


    內監唱罷,禁衛軍接唱:“狀元及第——林間——”


    這聲音從單獨到細長,及至禁衛軍唱誦,立即顯現出蕩氣回腸之感。一時間,正大光明殿內外皆是這番吟誦,聲音遠遠的傳出去,穿過正大光明殿緊緊挨著的瓊林苑,又穿過瓊林苑,高高的飛出了宮牆之中。


    從未聽過的人不免覺得震撼,聽過的人,亦是百聽不厭。


    林間雙目含淚,站起身來,走到殿中行了個參拜禮,直起腰來後,在列席左右行拱手禮,回到自己的座位。如此就算是讓大家認識了自己。


    今日瓊林宴,文科進士及第的人都在列,今年加上恩科,一共有三十一人。等唱完了這些人的名字,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緊接著唱武科的人。


    這邊隻有五人列席,另有十二人未列入其中。


    “武科春試,狀元及第——謝成陰——”中書令易之行的聲音響徹大殿,宣慶帝立即探身,笑吟吟的看著下坐的裴謝堂。


    朱信之也露出自豪之色。


    殿中,有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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