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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影一拉韓思軍,韓思軍未多做抵抗,就被這個人拉到了巷子裏。


    韓彤跟在她身後,隻瞧見她的身影恍惚一閃就不見了,怕她情緒不穩定遇到了危險被人害了,連忙拔腿就追,可惜,等韓彤追到巷子口的時候,箱子裏已經空無一人。


    眼見著韓彤的身影從巷子裏跑過去,到處去找韓思軍,旁邊的小破屋子裏,韓思軍終於回過神,看著自己跟前的人:“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幫我?”


    “很簡單啊,我也很不喜歡謝成陰這個人。”來人渾身都罩在黑色的鬥篷裏,六月的天,這個人卻將自己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連個腦袋都不肯露出來。


    韓思軍又不是蠢材,冷冷一笑:“得了吧,畏首畏尾,你能成事才怪!我走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要想拿我做你的槍,你做夢!”


    她轉身就走。


    拉住她的人卻不鬆手,隻從袖子裏摸出一個東西遞給她看:“我是誰,答案都在這裏。”


    韓思軍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忽而渾身一震:“這,這不是……”


    “正是。”黑衣人頷首:“我的話,就是那一位的意思,你懂了嗎?你想嫁給淮安王爺,隻要謝成陰不在了,憑著你們洛陽韓家的地位和軍權,還怕是什麽難事嗎?再則,王爺馬上就要去西北抗敵,有了同韓氏的聯姻關係,他如虎添翼,必定也是願意的。娶了謝成陰,王爺心中其實也不是那麽樂意,謝家小門小戶,能替他做什麽?”


    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又為朱信之著想。


    韓思軍的臉色變了又變,思量片刻後才問:“你想要我怎麽做?”


    籠罩在鬥篷中的人笑了起來:“很簡單,這個東西你拿好。”


    黑衣人遞過來一個紙包。


    “這是什麽?”韓思軍問。


    “瀉藥。”來人剪短的說:“明天如果再對陣謝成陰,你提前一炷香吃下去,如果不對陣謝成陰,會有人告訴你什麽時候該吃。吃下去之後,剩下的就不用你多管。”


    韓思軍點了點頭,那人又叮囑了幾句,便鑽入了更深的屋子裏,讓韓思軍出去。


    韓思軍藏好東西,從屋子裏出來,韓彤已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圈,她轉身往巷子外走,很快就遇到了韓彤。


    韓彤臉色鐵青:“思軍,你太不像話了,這裏是京城,你怎麽能任性妄為?”


    “我錯了,兄長!”韓思軍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認錯,聲音瑟瑟的。


    她在韓家素來得人喜歡,韓彤見她這般模樣,就知道她是輸了心裏難過,責怪的話就說不出口,歎了口氣,領著她回去:“好啦,不要鬧脾氣,這裏是京城,能人異士不計其數,咱們韓家的人呢不是輸不起,你別讓旁人瞧不起你。跟我回去,等一會兒擂台全部打完,要公布明天參加考試的一百三十人的名單,你肯定在的,相信阿哥!”


    韓思軍又乖巧的嗯了一聲,由得韓彤拉著回了擂台。


    此時,裴謝堂已經跟著朱信之離開了擂台,兩人回府去歇息了,韓思軍自然是找不到人的,心中越發酸澀,心中直說還不知謝成陰要在淮安王爺跟前怎樣誇耀自己的武功,而她肯定是做了謝成陰的墊腳石,越發情緒低落。


    等到黃昏時分,總算是全部打完,一百三十人的名單也排了出來。


    高手過招畢竟是少數,除了正常勝出的那一百二十一人,還有九個替補晉級的也出來了,韓思軍、季贏都在其中。


    韓彤舒了口氣,拉著韓思軍回親戚家去歇息,等待第二天的角逐。


    回到泰安王府之後,裴謝堂很歡實:“王爺,我今天表現是不是很好,你方才在宣角樓上都看到了吧?你快誇我!”


    “很厲害,我的成陰天下無敵!”朱信之便笑了:“贏了多少,是不是該分紅?”


    “為什麽要分給你,又不是你打的!”裴謝堂無盡口袋。


    她是小小賺了一筆,也不多,百來兩銀子。


    朱信之一副敲詐的形容:“你不感謝我過得去嗎?按照咱們的律法,超過十兩的單局就是聚賭,我今日高高在座,你還敢搞這些參與賭博的小動作,我完全可以沒收賭資的。”


    “給給給。”裴謝堂摟住他的脖子,親他:“我的還不是你的?”


    朱信之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對於裴謝堂的銀子,他是老實不客氣的拿了,末了才說:“你今天這兩場贏得辛苦,依我看,跟你對陣的季贏和韓思軍都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人,你能贏了這兩個人,下麵的就好打了很多。你在丁字號擂台前,不如我看得全麵,甲乙丙字號的擂台上都沒幾個高手。明天你就能遇到,甲字號上有三個,乙字號上有兩個,丙字號裏隻有一個,反而是你們丁字號,已經出了六個高手了。明天甲乙丙丁全摻和在一塊兒,就好打很多。”


    “再多高手我也不怕。”裴謝堂哈哈大笑。


    她今天都有留意,並不放在心上。


    朱信之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朱信之怕她臨陣對敵的經驗不足,跟她說了不少方法,裴謝堂聽著覺得沒什麽意思。


    朱信之是遇到刺殺的時候太多,他臨陣對敵的本事,大多數是應付偷襲的。


    反而是她裴謝堂,多年在沙場上縱橫,刀頭舔血慣了,正麵跟人杠也好,背後偷襲也好,都玩得很溜。


    再加上當初高行止初初成立隱月樓的時候,曾經拉她去助陣,暗殺她也會的,出其不意的打法和點子更多,讓人防不勝防。


    朱信之的說教,聽得她一陣陣犯困,聽到後來,竟窩在朱信之的懷裏沉沉睡去。


    “若遇到旁人放暗器,你需得小心提防,這種時候是不會留下把柄的……”朱信之正說著,見她半天沒回應,一低頭,人靠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抱著他的腰,已經呼吸綿長的睡了過去。


    他一下子凝了語。


    她的眉頭是舒展的,靠在他身邊睡覺,神色十分安然,模樣特別依賴,他滿腔的話語全部都散了,修長的手指頭劃過她的臉頰,嘴角自然而然的帶了笑容。今天她太累了,連連遇到高手,光是那兩場就耗費了不少力氣。加上這個人好熱鬧,一直在擂台前上躥下跳的玩耍,也是極其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明天還要繼續比試,確實是要好好休息的。


    朱信之低頭,輕輕吻她的眉心。


    末了,他將人打橫抱起,輕手輕腳的放在床榻上。剛一轉身,那抱著他的手卻不肯撒。


    “你是猴子嗎?”朱信之掰不開,見狀好笑。


    但話是這麽說,他小心翼翼的寬了衣,躺在她身側。感覺到身側的床榻下限,睡夢之中,她的唇角彎彎,將他摟得更緊。


    他聽見懷中人呢喃:“鳳秋,不要走。”


    “我不走,我在這裏陪你。”他心中一暖,連忙說。


    那人迷迷糊糊的哼哼兩聲,連眼皮都不曾睜開。依偎在朱信之的身側,她什麽也沒想,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朱信之從床上拎起來。兩人洗漱之後吃了早點,便再去宣角樓前找考官報道。


    宣角樓前張貼了巨幅的白紙,上麵寫滿了晉級的所有人的名字,今天是要重新抽簽的。


    再次抽了簽,裴謝堂是十七號。


    她很高興:“鳳秋,這個數字吉利。”


    “有什麽吉利的?”朱信之不解。


    她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十七啊!”見朱信之還是不解,跺了跺腳,湊過來吻他的耳朵:“咱們是五月十七成婚的啊!欽天監說了,十七是個好日子。”


    “……”朱信之被她吻得格外臉紅。


    裴謝堂歡天喜地,等所有人抽完了簽文後,考官將編號填寫到名字對應的地方,很快擬寫出了今天對陣的名單。


    裴謝堂對的是一百一十三號,一看到那人,她就笑了。


    對方是個大塊頭。


    打大塊頭是裴謝堂最喜歡做的,這種人大多數是練的橫家功夫,隻要不被對方的拳頭打到,很容易就能拿下一局。


    朱信之也笑:“他打不過你。”


    “嗯。你不要在這裏,免得旁人說我作弊,你去宣角樓上。”裴謝堂推他:“等我打贏了他,我再來找你。”


    朱信之低笑一聲,轉身上了宣角樓。


    今日是一百三十人,對陣第一輪後,會淘汰六十五人。再進行第二輪對陣。第二輪對陣有一組輪空,會淘汰掉三十二人,總計三十三人進入第三輪。第三輪仍然有一個人輪空,打完後,隻十七人進入明天的對決。


    裴謝堂搞不懂這樣設置的意義何在,怎麽都是單數,難不成今年武舉考試要選十一人嗎?


    朱信之倒是知道為什麽。


    昨兒在家裏他就告訴了裴謝堂:“今年多設一個名額,是要最後打完後,直接決出前三進行車輪戰,在車輪戰中拿下了第一名,父皇有一個重大的賞賜,至於是什麽,後天你就知道了。”


    故而到現在,裴謝堂頗為期待宣慶帝會獎勵個什麽東西。


    第一輪比賽午時三刻才結束,吃過午飯後,第二輪比賽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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