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遺江理都不理樊氏,背過臉去。


    裴謝堂見狀暗笑。


    樊氏當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先前推了謝遺江出來定罪,或許謝遺江還能保持幾分心軟,替她說幾句話,眼下,謝遺江是對樊氏一點的憐憫都沒了。


    裴謝堂往旁邊一看:“王爺,這事兒就交給你。”


    樊氏都招了,那些人還敢說個屁!


    朱信之點點頭,往前一小步,看著台階下跪著的樊氏,很快就轉開了頭,看向下麵那一群漢子:“你們先前不是說,這筆錢是一一天欠了一點,累積起來欠的嗎?可樊氏卻說,是賭場出了老千被你們東家罰了,直接從幾千兩漲到了幾萬兩銀子。這等高利暴漲,本王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銀子到底是為何欠的?”


    他一出來,那先前一直在說話的漢子就直直的往後退了好多步,不敢跟朱信之對視。


    聽他問話,更是不敢張嘴了。


    朱信之負手而立,素來溫潤的麵頰閃過一絲冷峻:“孤鶩長天,將他們這幾人捆起來,派人去通知京兆尹府,讓來他拿人,就說民間有人放高利貸,利息比本金還要高十倍,當真是駭人聽聞,委實是我東陸的禍患!”


    孤鶩長天立即跳出去,上前就去拿人。


    那漢子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外跑。


    但他哪裏跑得過武功高強的孤鶩和長天,很快就被拎小雞一樣拎了回來,丟在謝家大門前。


    孤鶩嘿嘿冷笑:“跑什麽,不是要錢嗎?”


    “就是。你先前言辭確鑿的說是謝家欠的,不是伶牙俐齒得將謝大人一攔就是好幾個時辰出不去家門嗎?”長天踢了踢他的背脊。


    朱信之冷眼看著這人,他是王爺,皇族多年的威壓一朝展露,嚇得那漢子險些尿了褲子,隻得連聲求饒:“王爺饒命啊,小人都是奉命行事,是我們東家讓我們這樣做的,跟我們沒關係。”


    “沒關係?”裴謝堂笑:“先前不饒人的不是你們嗎?”


    “那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要說賭坊的人眼力見兒就是好,立即轉過身子給裴謝堂磕頭認錯:“小的錯了!”


    樊氏見狀,眼中露出幾許期待,戚聲又喊:“老爺……”


    “鬆開她。”裴謝堂吩咐左右:“這麽跪著也可憐,好歹從前也是謝府的主母,可別沒來由的,讓旁人議論咱們謝家薄情。人家不義,我們卻不能不仁。”


    立即就有人上前去將樊氏鬆開。


    樊氏跪了好幾個時辰了,雙腿從痛到木,根本站不起來。裴謝堂看了,讓家丁攙扶她到台階邊坐著,樊氏看了她一眼,盼著她能讓自己進謝家去修養一陣子。可裴謝堂不開口,謝遺江也不說話,她隻得由得下人攙扶著到一旁去,靜靜看著今天這一局麵如何才能收場。


    如果謝家肯幫這個忙,那她就不用還債了!


    想到還債,樊氏麵色淒苦,先前賭坊的人苦苦相逼,她又找不到謝沐元,為了還債,不得不賣掉了自己手裏的商鋪和莊子,如今可就剩下那麽一座宅院而已。要是連宅院都沒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下去?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進那賭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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