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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屋子裏一片混亂,男人的哀嚎,裴謝堂的拳腳,謝依依瘋狂的哭喊,讓人心生膽寒。就在這時,有人威嚴的喝了一句。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京兆尹韓師。


    裴謝堂停下拳腳,謝依依握著胸口的衣襟盈盈拜倒,哭得滿臉都是淚:“大人,求大人為小女子做主!小女子同自己的妹妹好生生的在白雲寺念經誦佛為父母祈福,誰料這個人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搶了小女子就走,來到這院子裏,他突然就開始脫了自己的衣服,撲向了小女子……”


    她說不下去,已然嚎啕大哭。


    其實她不說,方才進來誰又沒瞧見呢?男人撲在她身上,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還放在她的肩膀上呢。


    周圍的人自然是認得謝家兩姐妹的,包括京兆尹韓師,都知道眼前這兩個姑娘是廷尉府的小姐。眼下廷尉府的大小姐出了這種事,他一個七品官員頭皮都麻了,生怕謝遺江問他一個治理京城不嚴的罪名。當即冷了臉,吩咐左右將男人綁了,送回京兆尹府審問。


    裴謝堂就站在男人身後,見狀踢了他一腳。


    男人早在她進門的時候就認了出來,這才明白剛剛她吩咐他做的是什麽事,眼見著衙役上前來拖人,他急忙跪了下來,按照裴謝堂的吩咐說了:“大人饒命啊,不是小人的錯,小人是受人指使的。指使小人的是東亭侯府的溫夫人,她給了小人兩百兩銀子,讓小人前來毀了謝家大小姐的清白。”


    “你胡說,如果我們謝家沒退婚,溫夫人該是我的婆婆!”謝依依不信的睜大眼睛。


    男人急忙說:“不是的,我沒撒謊。溫夫人想退婚,但是不想損害溫家的名譽,這才想出這個辦法。”


    裴謝堂見他再說下去,難保不會露陷,當即踹了他一腳:“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謝家退了婚,惹怒了溫夫人?”


    “現在大家都說,謝家兩姐妹相繼出家,都是溫家的錯,難怪溫夫人會這樣生氣!”有人在一邊開了口。


    “本來就是溫家的錯呀,還不讓人說了!”


    “嘴.巴長在人身上,人家愛怎麽說,她管得著嗎?”有人義憤填膺:“用心太歹毒了,都退了婚了,讓別人說幾句,連毀了人家未出閣的閨女的清白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溫夫人的心胸未免太過狹隘!”


    “可不是,溫侯爺和溫少爺那麽好的人,怎麽就遇到了這樣的妻子和母親?”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一陣議論聲一聲比一聲高,立馬就將季氏定在了罪魁禍首的椅子上。


    韓師臉色難看:“都跟我去衙門,這件事情不許議論!”


    裴謝堂一手拎起那個男人,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在他耳邊說:“一會兒到了衙門,給我機靈一點,該怎麽說,你心裏有數了沒?要想活命,你就乖乖地照做,否則別怪我不饒了你的狗命。在咱們東陸,奸.淫婦女是個什麽罪名,你不會不知道!”


    男人連連點頭:“小人知道。溫夫人給了兩百兩銀子,讓小的來毀了大小姐的清白。小的會說的,饒了小人吧!”


    裴謝堂冷笑不答,將他推給了衙役。


    謝依依穿好衣衫,擦幹了眼淚,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跟著韓師回衙門問話。


    那男人當真激靈得很,生怕被韓師嚴刑逼問,一到衙門,裴謝堂和謝依依先說了一番,他依著兩人的口供,硬是把這個謊話扯得圓。


    他的銀子和銀票都還在,人證物證俱在,韓師隻得讓人到東亭侯府去傳喚季氏。


    季氏冷不丁聽說是抓住了強.暴謝依依的人,那人指認是她指使的,當即就嚇得腿腳發軟。被帶到衙門後,一見到人,她就知道事情糟了。


    眼下,隻能抵死不認。


    謝依依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羞憤又痛恨的瞪著她,哀哀哭泣:“溫夫人!依依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你要用這般手段對付我?婚,我退了,你溫家的顏麵也保全了,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


    “你胡說什麽?”季氏慌了,急忙撇清關係。


    不過心底,她頗為不以為意,要不是這樣,這婚根本退不了,謝依依的心思太重,她的這一步棋實在是太明智。


    裴謝堂在一旁怒道:“溫夫人還不承認,這人什麽都招供了!”


    謝依依哭得更慘了幾分。


    季氏看向男人,男人怕死,立即蹭到她的腳邊哀求:“溫夫人,小人都是替你辦事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


    他知道眼前的這幾個女人都是富貴身,跟他比不得,這些人就算鬧翻天,因為是女人,終究是挨不了什麽重罰,最多是夫家自行處置。可他不一樣,他是觸犯了律法的,如果溫夫人不救他,等待他的就是一個死字。


    “滾開,我不認識你!”季氏一聲尖叫,急忙往後躲。


    男人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你怎麽不認得我?在溫家的主院中,你親自給我的錢,吩咐我去辦的事。”


    說著,男人又轉頭看向京兆尹韓師:“大人,的確是這樣的,大人要是不信,小人可以將溫家主院的擺設說出來,大人盡管去查證。溫夫人的主院裏,一進門就擺著一對一人高的景德鎮白瓷瓶,瓶子上畫的是山水畫。然後屋子裏還擺著兩盆白蘭,嗯,還有一副畫卷,上麵是八匹馬,很好看。”


    季氏的臉白得要命。


    韓師不用再去查證,光是看季氏的臉,就知道這人說的絕對不是假話。


    “季氏!你還不招?”韓師拍了拍驚堂木,一聲斷喝,幾乎將季氏嚇得魂飛天外:“來人,去請東亭侯爺和謝廷尉過來!”


    這事兒,他還真不好管!


    季氏一聽要喚東亭侯溫緯過來,頓時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自家老爺那個性子,天生說不了什麽謊話,一來就什麽都露陷了。


    與其讓他來受辱,讓旁人都低看這位侯爺,還不如殺了她!


    溫家的名譽,她會努力去維護,這事兒要怪就怪她,要罰就罰她一個人!


    “不用請了,是我做的!”季氏一怒,目光如毒的刺向了謝依依:“你們謝家原本同我們溫家結親就是高攀,你還不知道檢點,訂婚時就給我鬧了許多笑話,讓旁人笑話溫宿,你覺得,我能讓溫宿娶你這個禍害?想進我們溫家的門,下輩子吧!”


    “你,好狠毒!”真正看到仇人在跟前,謝依依已是出離了憤怒,雙眼血紅。


    季氏冷笑:“對你這種人,用不著善良。你還沒嫁過來,就攪得我的兒子跟我差點反目,我不恨你恨誰?”


    先前她也苦口婆心的勸說過溫宿,讓他安分的娶了謝依依,可一向聽話的兒子這一次竟然強烈反對,母女兩人之間的間隙變得越來越大。這都是謝家的兩姐妹害的。


    她說著,不忘瞪了一眼裴謝堂:“你們謝家的女兒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眾人嘩然。


    謝依依盯著她:“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她的目光微微一轉,就轉到了衙役腰間別著的刀上。


    一抹狠色在她眼中轉過,謝依依緩緩起身,臉上是淒絕的笑容:“我謝家的家規森嚴,父親教導我為人之道,總說人要有骨氣,女子要有烈性,決不可輕慢肆意,成為旁人的笑柄。如今我出了這樣的事情,沒有顏麵活在這個世上,大人,求你一定要為小女子做主!”


    “謝小姐,這事兒本官一定為你主持公道!快去看看,東亭侯爺和謝廷尉怎麽還沒來!”韓師應承著,急忙吩咐左右。


    季氏厲聲說道:“這事兒都是我的錯,不用請侯爺!”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譽毀了,我拿你毫無辦法?”謝依依冷笑著看向季氏:“季氏,你小看了我們謝家的女子!”


    說著,合身一撲,已然抽出了離她最近的侍衛的刀。


    “你做什麽!”


    “住手!”


    “大姐,別亂來!”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驚叫了起來。裴謝堂離她最近,急忙上前一步,要去奪謝依依手中的刀子。


    謝依依卻猛地退後一步,手腕一橫,將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誰都別過來!”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京兆衙門裏的所有人,掃過季氏,掃過韓師,掃過裴謝堂,掃過在外看熱鬧的所有人。從所有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很多從前看不到的東西,她的眼睛裏有淚,握著刀柄的手卻很是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眼淚滾滾落,謝依依的語音在這京兆衙門裏響起,扣著人的心弦:“依依無顏存於天地之間,死後有知,定不教仇人好過!”


    “今日以我之血明誌,隻求大人還我公道,決不輕饒殺人凶手!”


    裴謝堂的心一緊,不由分說,就要上前去搶她手裏的刀子。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隻見謝依依咬著牙,目光死死的盯著季氏,手下狠狠的劃了下去,頓時,鮮紅的血液噴了裴謝堂一頭一臉。


    “依依,我的女兒啊!”


    衙門口傳來一聲驚懼的痛呼,卻是最後一刻,謝遺江趕了過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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