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親眼見過了,他們對於自己的孩子可寵了,那是要星星都能給摘下來。”慕容女士道。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白蘊和葉儀兩夫妻偶爾也會帶葉江沅到樓下玩。這對夫妻對葉江沅那叫一個寵溺無度,慕容女士這個外人見了,都擔心孩子被他們寵出什麽問題來了。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如此寵愛孩子,那麽在關乎孩子的生命安全的問題上為何葉儀白蘊這對夫妻又如此抗拒,難道孩子的命沒有他們表現自己的親情重要?


    慕容女士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思維已經被陸雲帶偏了。或者她根本沒有考慮,萬一陸雲猜測的都是錯誤的,又該如何?


    陸雲匆匆趕來,在給慕容女士檢查了一番房間,加固了陣法之後,又匆匆離開了,她如今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就在陸雲離開不到一個小時後,慕容女士家的房門被敲響。慕容女士放下手中的碗碟,上前去開了門。門開之後,門外站著的,是一臉憔悴的白蘊。


    看到慕容女士,她勉強一笑,低聲問道:“慕容小姐,陸,陸小姐還在您家嗎?”


    慕容女士搖搖頭,正要說人剛走,就聽白蘊道:“那,您能幫忙聯係一下她嗎?我想請她幫個忙嗎?”


    慕容女士:“…………”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白蘊伸手捂住臉,竟是一下子哭了出來,“我是真得沒有辦法了!”


    慕容女士:“???”


    ******


    直到晚上七點二十多分,陸雲才匆匆趕來,隨她一起來的還有葉玄零。倒不是他們要給白蘊下馬威,而是他們下午又遇到了一件魔,鬼勾結害人的事情,兩人都沒來得及休息,又匆匆趕到目的地去處理了這件事。


    這段時間倒是沒有再出現過什麽比較厲害的魔族,但是“蝦兵蟹將”的“小打小鬧”仍然煩人的很,全國各地的道士,天師,靈師都在為之奔波,為此還建立了好多了微信群,大家一起在群裏討論自己遇到的事情,互通有無。雖然勞累異常還基本沒有傭金拿,但參與此中的仍舊越來越多。大家都在為保護人界秩序而共同做著努力。


    慕容女士見他倆滿頭大汗,麵露疲憊,趕緊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又拿了幹毛巾給人擦汗。趁兩人休息,慕容女士又到廚房,做了兩碗荷包蛋麵出來,陸雲和葉玄零也沒有推辭,一口氣吃得幹幹淨淨,他們忙得連晚飯都還沒吃。


    吃完飯後,慕容女士才跟陸雲他們說了白蘊的請求,陸雲點點頭:“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我帶你們過去。”慕容女士站起來,給兩人領路。


    來到0312的門口,慕容女士伸手敲門,不一會兒,白蘊就來開了門,較之於上午那會兒,她的容顏更加憔悴,見到陸雲他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將人請進門。


    陸雲進門後,便開始觀察白蘊的家——這是她的喜歡。白蘊家中收拾得很幹淨,也很溫馨,當然,房間內的風水,氣息都沒什麽問題,不像是容易發生壞事的地方。


    “陸小姐,之前多有得罪,還望你大人有大量。”白蘊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轉入正題,“我兒子這段時間的情況一直都很不正常,您能幫忙看看嗎?”


    陸雲收回目光,“我盡量。令郎人在何處?”


    “在他的臥室裏,我帶你們去。”白蘊帶著他們來到一個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慕容女士還在疑惑她這個舉動呢,門就被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白蘊的丈夫葉儀,從門縫裏探出頭來,低聲道:“圓圓睡了,你們進來吧。”


    陸雲他們也覺得奇異——為什麽要趁小孩兒睡著時讓他們進來?


    但是看著白蘊已經進了們,陸雲他們便也跟了進去,並且學著白蘊的動作,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


    待身後的門關上,陸雲才看清楚這個小房子。


    這的確是孩子住的房子,地上,牆角的箱子裏放著不少孩子玩的玩具,地板上鋪著軟綿綿的地毯,牆上貼著暖色的牆紙,西麵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台兒童電腦。但也同樣有很多格格不入的地方——譬如說靠牆那個對孩子來說比較沉重巨大的衣櫃(就是藏著葉文心魂魄的櫃子),上下兩層的雙人兒童床,以及緊緊拉著的,不透一絲光芒的窗簾。


    現在明明還是白日,但是房間內卻是用小台燈來照明。


    至於葉江沅,則躺在兒童床下層的床上,閉著眼睛。


    陸雲走了過去,才看到這孩子的四肢竟被繩索牢牢縛住,困在床上!


    慕容女士也看到了,震驚不已,忍不住用看變態的眼神去看白蘊和葉儀,甚至有點兒想掏手機報警。


    白蘊,葉儀:“…………”等等你聽我解釋!


    陸雲倒是沒有表達質疑,她微微低頭,仔細觀察床上這個孩子。他果然和已經死去的葉文心長得十分相似,雖然距離葉文心逝世已經過去了兩年,但是葉江沅的這張臉依舊同那個魂魄有九分相似,這足以證明這對雙胞胎兄弟倆長得有多想象。


    當然,去除這些因素,葉江沅和葉文心還是在某些細節上有些不同。譬如葉文心的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身上的衣服也幹幹淨淨,扣子從上到下扣的整整齊齊。雖然永遠一副自閉的樣子,仍不難看出這曾經是一個文靜幹淨的孩子。


    而葉江沅,頭發微微打著小卷,穿著運動套裝,雖然睡著,嘴角仍舊微微勾起,不難想象他醒著的時候有多麽活潑。


    當然,除此之外,陸雲依舊沒有察覺到這個孩子身上有什麽異常,甚至葉江沅的魂魄都穩了許多,按理說應該沒有多大問題了才對。


    陸雲朝白蘊打了個“我們出去說”的手勢,白蘊會意點頭,於是她和陸雲,葉玄零,慕容女士一起往外走去,而葉儀這個當爸爸的,依舊留在房間裏照顧孩子。


    出了房間,小心地關上房門後,白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陸小姐,請問我兒子到底出了什麽事?”


    陸雲搖搖頭,“暫時看不出來。”


    白蘊:“……您不是大師嗎?”怎麽感覺像個假的。


    陸雲也不介意,“我這不是還不知道你兒子的情況嗎?就是醫院裏看診的專家,不也得了解過病人的情況後才能對症治病,不是嗎?”


    ——倒也是這個道理。白蘊壓下心急,請陸雲他們來到沙發上就坐,又去拿了茶點招待客人,這才坐了下來。


    “白女士,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好嗎?這對你孩子有幫助。”陸雲道。


    白蘊點頭,“您請問。”


    “為什麽令郎的房間不開窗,還要拉上窗簾?”


    說到這個,白蘊就紅了眼眶,“我也是沒有辦法。自從今天早上那件事過後,我兒子一見到陽光,皮膚就會潰爛,我們甚至沒有在白天帶他去醫院,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當然,沒有送葉江沅去醫院的還有一個原因是,隻要不見陽光,那些潰爛的部分不到五分鍾就會自動好轉,隻是徒留疼痛而已。白蘊就算是瞎了心,也知道這不可能是什麽“疑難雜症”。


    陸雲點頭,將這點記在心中,又接著問道:“第二個問題,房間裏的衣櫃,以及雙人床是怎麽回事?”


    白蘊用紙巾擦著湧出眼眶的淚水,哽咽著道:“那衣櫃本來不是放在他房間的,但是裏麵曾經放過他和弟弟文心的衣服,圓圓就跟我說想將那衣櫃放到他房間裏,感受弟弟以前留下的妻子,還有雙人床也是,那是他們兄弟倆曾經睡過的。這孩子可重感情了,我還以為這幾年的治療已經讓他淡忘了這些,沒想到這孩子……”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小兒子,白蘊哽咽得不能言語,眼淚流個不停。


    慕容女士同情地給她遞紙巾——孩子的不幸去世,無論對哪個母親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吧?


    等白蘊的情緒稍稍平穩些後,陸雲繼續問道:“那麽滴滴葉文心曾經的用具,玩具呢?這些都還在嗎?”


    陸雲之前觀察到,葉江沅房間裏那些玩具,都是單獨一個人的。


    白蘊搖頭,“沒有,在文心的葬禮上,這些東西一起燒掉了,一件都沒剩下過。我們那的習俗是這樣。”


    陸雲理解地點點頭,接著問道:“那個時候,葉江沅有阻止過嗎?”


    “沒有,圓圓當時傷心過度,身體很不好,一直在住院,文心的葬禮他都沒有參加。我們也沒敢讓他參加。”白蘊的眼淚又出來了。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陸雲平靜地看著這位傷心的母親,“為什麽,你們要把葉江沅捆起來?”


    白蘊直歎氣,“不把他捆著,他會自殘。”


    說著,她撩起自己左邊的衣袖,其他人便看到,在她的大臂處,赫然留著一個咬痕。那咬痕極深,穿透了皮肉,還劃傷了周圍的肌理,讓看得人都覺得肉疼。


    “這是我阻止他的時候,被他咬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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