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風鈴咬緊了牙關硬是沒吭一聲,事情展到這一地步,她有很大的責任,決不能再拖累子嵐。


    鞭子再度揚起,又狠狠落下,又是一條血痕。


    玉風鈴閉上眼睛,咬緊嘴唇,額頭上冷汗滾滾而下。


    這地方四周都是冰,空氣很冷,長時間的冰凍使得她失去了知覺,即便是不怕反噬,也不能再施展仙術了。


    打吧打吧,總不能把她打死,打累了,就停下了。不就是疼麽,她能夠忍下所有疼痛,就當是給自己的愚蠢贖罪。


    勇武看見她咬著牙硬挺著,不一聲的模樣,突然十分來氣,手上的動作也加大了。


    “啪”的一聲,鞭子擦過她的臉,劃破她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瞬間滲出血珠來。


    緊緊地咬住嘴唇,嘴唇早已被咬破,紅色的血跡蔓延在白的唇上,竟有種致命誘惑的美。


    “住手!”


    冷冷地一聲輕喝,季同擺了擺手,勇武立馬停手。


    玉風鈴捂住脖子冷汗涔涔,他真的要救她嗎?


    子嵐側臉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眼裏的神色,隻聽他冷冷道:“這一切和她沒有關係,放了她。”


    季同舉起雙手,連聲道:“好好好,你都開口了,我自然會放過她。”


    這就算是答應這無恥之徒的要求了麽?玉風鈴很著急,拚命道:“子嵐師兄,別答應他,我沒事的。”


    “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子嵐費力地扭動著頭看向她,聲音是一貫的冷淡:“我不習慣欠人人情。”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在提人情?人情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他不欠她,是她欠他,都是因為自己,倆人才落的如此狼狽。


    “沒事的,不過是打兩下而已,我受得住,你千萬別答應他們!”


    玉風鈴狠狠地瞪著季同,眸子裏的火焰幾乎要將他吞噬殆盡。


    季同哈的一笑,蹲在子嵐麵前,眼中柔情似水:“你的小師妹可真是個嗆人的小辣椒,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才是我的真愛。”


    伸手就要往子嵐臉上摸去。


    玉風鈴一陣惡心上頭,拚命地大聲喊道:“住手!住手!把你的髒手拿開,你這個惡心的死變態!不準你動我師兄!”


    歇斯底裏的叫喊令季同一怔,眼裏瞬間閃過一絲冷意,他從生下來,就不曾聽過如此直白令他難堪的話語。變態?他可是王室血脈,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人能夠忤逆他!


    給勇武甩了個眼神,勇武會意,扔掉手裏的九節鞭,開始脫衣服。


    他,他要幹什麽?玉風鈴嚇得臉色白,手腳並用地往後退,沉重的鐵鏈拖過地麵,出嘩啦啦的響聲。


    “你做什麽?”


    子嵐麵色鐵青,冷聲質問著蹲在他麵前的季同。


    “沒什麽,你的小師妹太過頑皮,我來幫你調教調教,省的她總是出言不遜,衝撞了你。”季同聳聳肩膀。


    “你不許對她做任何事情!”


    季同一怔,臉色瞬間灰白,十分難看:“你從來不曾這樣護著一個人,你愛上她了嗎?你是我的人,你怎麽能愛上別人?”


    “你不許動她!”子嵐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


    季同捂住胸口,一臉受傷的模樣,往後退了兩步,站起身,語氣充滿了恨意:“我不會動你,不代表我也要看情敵順眼,勇武,給我好好調教她!”


    勇武已經把上衣脫掉了,聞言就去解褲子上的腰帶。


    不要!


    玉風鈴心底一片死灰,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衣服多處劃破,露出白嫩的肌膚和鮮紅的鞭痕,血跡凝成花,竟像極了嬌豔到盛放的曼珠沙華,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勇武剛才隻是奉命行事,但現在似乎被她的美吸引,眼底染上了一抹**,也不去解腰帶了,伸手去撕她的衣裳。


    “啊!”玉風鈴嚇的一聲尖叫,領口被扯開,露出白嫩的肩膀,她趕緊伸手拉住衣襟,不讓肌膚露出更多。


    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滾滾而下。


    剛才挨打的時候,無論多疼,她都咬緊牙關不吭聲,一滴眼淚也沒有灑落,但是現在,眼淚落的洶湧。


    “我不喜歡她,但也不許你動她,不然我殺了你!”子嵐一向清冷的眼神中有了懼意,聲音也不似先前平穩,有一絲絲的顫抖。


    他怎能如此拖累她?他不要拖累任何人!


    “能死在你手下,我很開心。”季同微微一笑,拿起子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從我劫了你來,就知道主上不會放過我,不過,死在你手上,我甘之如飴。”


    抬手就要去摸子嵐的臉。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間為之一震。


    門整個被人拍掉,重重地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一聲慘叫傳來,玉風鈴艱難地睜開眼睛,高壯胖子正站在一邊,瑟瑟地抖著腿,而勇武,則貼在冰牆麵上,一把黑刀插入腹中,貫穿了他釘在牆上,他雙眼圓睜,似乎十分不甘心又十分恐懼,已然氣絕。


    一個高高的人影立在門口,一身利索的黑袍,完美的側臉,向來溫暖的眸子裏卻閃著十分的冷意,攝人的目光掃過,殺氣收斂不住地散開來。


    終於來了麽?


    玉風鈴的唇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她曾經幻想過他拿著黑刀的樣子,怎麽想都覺得同他的仙姿格格不入,原來,竟然也可以這麽英俊帥氣,氣場逼人。


    一陣甜腥湧上喉頭,頭十分眩暈,視線也模糊的不行,身體不受控製地晃動著。


    “小七!”沐雲澗幾步上前,在她即將倒下的時候將她攬在懷裏,脫下外袍罩在她身上,抬手間,鐵鏈應聲而斷。


    易風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腦袋貼在他胸前,嘴裏呢喃地喊著師傅。


    而他伸手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幫她攏起耳邊的碎,柔聲安慰著。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玉風鈴離他十分遙遠,遙遠到他怎麽努力都追趕不上。


    高壯的胖子看到沐雲澗突然出現,嚇的渾身一個哆嗦,褲襠一陣濕熱,竟然尿了褲子。


    沐雲澗起身,單手攬住玉風鈴,手一揚,黑刀回到他手裏,勇武的屍體順著牆滑落下去。


    季同顯然也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也嚇的不輕,躲到子嵐身後:“聽聞仙界座向來溫和善良,不輕易殺生,敢問為何殺了我的侍從?”


    沐雲澗麵無表情道:“我是溫和,卻不對你。”


    這人如此大膽!竟然欺負了他兩個徒兒!仿佛狠狠地被甩了兩個耳光,響亮的聲音提醒他連自己的徒弟都護不住。他要是再溫和,就是懦弱了。


    小七她們臨走之前,他就掐指算到子嵐有禍,才交代了子嵐一番,並快完結手頭的工作,算定日期跟來看看。


    沒想到半路上碰見妖界的人圍困,他心係這裏,下手又快又狠,卻無奈妖界人數太多,等他殺得片甲不留之後,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


    就接到了易風的仙鶴傳書,更是飛往這裏趕。


    隻差一步,再晚一步他的徒兒就要受辱了,他怎能不震怒?


    易風眼睛一花,隻看見黑刀出手又回來,快的來不及反應,季同已經被斬去雙臂,躺在地上大聲呻吟。


    “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她和她手下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沐雲澗冷聲道。


    易風也隻在仙界盛會上見過沐雲澗,每次都是他跟著輕塵道長,見了沐雲澗也隻是行禮,而他總是淡淡一笑,神色從容。


    從來沒見過他火,原來他生氣時候是這個樣子,薄唇緊抿,眼神冰冷,空氣似乎都要凝結了。


    縱然易風心裏有著疑惑,卻不敢多問,趕緊上前解開了子嵐的穴道,把他從凳子上攙起來。


    子嵐倒是沒有什麽大礙,就是長時間不能動,全身麻,不過比玉風鈴的境地還是好多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夾雜著高壯胖子的尿味,頓時十分難聞。


    易風環視了一眼四周,隻剩下季同打著滾呻吟,高壯胖子已經跪坐在了地上,渾身抖,露出一雙驚恐的眼。


    沐雲澗似乎沒看見高壯胖子一般,抱著玉風鈴就往外走。


    易風趕緊攙扶著子嵐跟在他身後。


    走到門口,就在易風詫異高壯胖子竟躲過這一劫的時候,兩塊冰淩擦著他的臉飛過去,直接釘入高壯胖子的咽喉,一絲血液也沒有噴出,他就那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好快的手!易風隻覺得自己咽喉一緊,但也明白那人是罪有應得,就算座不出手,他也不想放過這幾人。


    腳下加快度,跟上沐雲澗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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