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之時因為照顧著姒華商,所以用了近半個時辰,趕回來之時已然沒有這方麵的影響,一刻鍾左右的時間鳳九已經趕到,他沒有立刻衝出去,而是藏在附近小心觀察。


    雖然此時姒華商狀態不是很好,身上也有幾處傷口時不時溢出鮮血,但暫時沒有生病危險,鳳九還算冷靜,耐心觀察著。


    姒華商浴血奮戰,雖然對方占了人數優勢,導致他處處製肘,全麵落了下風,但是他閃轉騰挪,高接抵擋,始終擋住了敵人的去路,鳳九帶著龍華筠逃跑的方向。


    “嘖嘖!所謂的神衛也不過如此嘛!別在負隅頑抗了,看看你一身的傷,就算不力竭,最後也是落下個血盡人亡的下場。”


    所謂敵人便是正在與姒華商打鬥的四個壯漢,本來姒華商體型瘦小,襯托之下四人就更顯孔武有力,四人臉上皆貼著猙獰的鬼麵具,此時正在言語刺激對方,意圖分散對方的注意力,或者試圖瓦解對方的意誌,殺人誅心,“是不是覺得力不從心?覺得很累,你做得夠好了,你盡力了,放手吧。”


    姒華商出師也有兩三年了,而且打小都機靈的緊,自然不會上當,始終一言不發,能躲則躲,不能躲隻能硬拚,來人如果單打獨鬥或許比自己差一籌,可對方是四個人,不但經驗豐富,配合更是默契,幾乎沒有破綻,要不是對方不舍得拚命,自己此時多半已經倒下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應該夠了吧。”


    姒華商心中猜想,眼看無望,再也不保留體力,驟然全力爆發,打了對方四人措手不及,對方兩人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點傷,另外兩人反應極快,雙雙拳腳加在姒華商身上……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姒華商如泄氣的皮球狠狠的撞在了兩丈開外的樹幹上。


    樹葉沙沙作響,隨即葉落滿天。樹葉不停落下,樹下的人不停咳血,葉落血染。


    隱藏在一旁的鳳九幾乎目眥盡裂,數次想衝出去,但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五師兄都對付不了,自己貿然出去也是累贅。


    鳳充血的臉龐漸漸恢複如常,如毒蛇一般,雙目冷冷地盯著戰場,一動不動……


    “不錯不錯,很合格的兔子!”


    鬼麵四人雖然在姒華商的反撲之下受傷兩人,但與對手相比隻能算是輕傷,當姒華商撞在樹幹上的瞬間四人幾乎同時跟了上來,其中一人一腳高抬壓在了姒華商胸口處,一邊調侃一邊用力碾壓……直到姒華商再也忍不住一口氣噴了鮮血出來,不停地咳血,餘下三人則在一旁滿臉戲謔地欣賞著自己的戰果,不時發出刺耳的笑聲。


    鳳九此時已經向四人悄悄挪動位置,屏氣凝神,收斂自身氣息,他不敢抬眼去看咳著血的姒華商,生怕控製不住心緒導致氣息紊亂,引起對方察覺,隻好低著頭徐徐靠近,心中一步一步計算著距離……


    “好溫暖的鮮血!”


    腳踏著姒華商的鬼麵人任由鮮血噴到自己,麵具動了動,似乎是用舌頭舔了舔流下來的血液,一陣舒爽,呻吟道,“人間美味啊!”


    姒華商此時渾身麻木,由於失血過多,身體開始抽搐,眼皮低垂,倚著樹幹慢慢滑落下來,直至癱坐在地,氣若遊絲,眼皮沉重,再也堅持不住合了起來……


    鬼麵人順勢收回了腳,在腳掌即將觸地之時,心生頓生一股悸動,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可惜為時已晚,太陽覺遭受了勢大力沉的一擊,整個腦袋瞬間耷拉到一邊,緊緊貼在自己的肩膀上。


    眼前的畫麵傾倒,敵人身上的鮮血莫名變成了灰色,他想再看一眼,再確認一遍,可口中噴湧而出的灰色液體頓時蒙蔽了自己的雙眼,黑暗,來的如此之快!


    鳳九抓住了機會,在鬼麵人肌肉放鬆下來的一瞬間便如同獵豹一般撲了出去,不求招式精妙與否,隻求一擊即中,高高躍起拚盡全力掄了一拳,盡管鬼麵人感知到了,下意識地回頭,但是身體的肌肉偏偏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意識到了,身體卻做不出及時的反應,頃刻間斃命。


    鳳九一擊得手後便瞬間反身一跳,險險躲過了三個鬼麵人接踵而來的攻擊,餘下的鬼麵人雖然心中愕然,但經驗豐富,反應極快,瞬間將來人纏住,形成合圍之勢。


    鳳九雖說現在炎龍盾九重,真武訣八重,僅差一重便可破了武宗,但終究是未曾登堂入室,與對方差距明顯,兩三個回合下來身上已經多處溢血,盡管自己招招防守,努力護住身體各個要害,但最終還是拿三個破宗的鬼麵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就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心中愈發急切起來。


    “果然還是不行啊。”


    鳳九心中嗟歎,絕對實力,就是一條鴻溝,自己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的天塹。


    鳳九漸漸亂了方寸,氣息運行愈發紊亂,招式顯露出疲態,完全招架不住,轉眼之間便被碾壓,要不是鬼麵人故意留手避開其要害,他此時多半已經丟了性命。


    “五師兄,對不起。”


    鳳九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姒華商,血流滿麵,雙眼模糊,一切都顯得朦朧,看不真切。


    聲音還在空中飄蕩,人卻已經倒下……


    “媽的!居然被兔子咬了一口。”


    待到鳳九倒下,鬼麵其中一人懊惱地咒罵了一句。


    “趕緊的十一,趕快將這隻小兔崽子弄醒,讓他帶路。”其中一人沉聲道,“九號掛了,萬一任務還完不成,想想後果吧。”


    鬼麵餘下兩人頓時渾身一顫,趕緊掏出一個鼻煙壺一樣的瓶子,扯下塞子,將瓶口貼近鳳九的人中,將褐色的煙霧往鳳九鼻孔裏扇……


    不多時鳳九便劇烈咳嗽,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雙目無神地看著鬼麵三人,心中納悶為何自己還沒有死去,對方單看裝扮就差把“心狠手辣”四個字刻在麵具上了。


    “你也是神衛的……兔子吧,別裝死,我們留著你的命是廢物利用。”


    其中一鬼麵說罷便粗魯地將鳳九提了起來,赤裸裸地威脅道,“前方帶路,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但我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後悔。”


    “去哪裏?”


    鳳九有氣無力地拍了幾次才將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打掉,死死盯著對方凶神惡煞的鬼麵具,語氣深沉。


    “龍雀!”


    鬼麵人冷冷回了一句,“別說你不知道!”


    “原來你們找龍雀啊。”


    鳳九恍然大悟,認真道,“龍雀這麽貴重的東西當然在我師父那裏,但是現在隻有我五師兄知道我師父在哪裏,不信你們去問我五師兄。”


    鬼麵三人皆楞了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中想著,你五師兄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等等……是不是哪裏不對?


    “靠!小兔崽子,耍我們是吧?”鬼麵人反應過來。


    “我都這樣了,有必要耍你們嗎?”


    鳳九一臉無辜的表情,可憐巴巴地說道,“古人雲,人之將死……”


    “龍雀……就是之前和你一起逃走的女孩。”


    鬼麵人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小子,奧斯卡是不是欠一個小金人?


    “……”


    鳳九,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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