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強忍著喜悅,連忙衝了過去探查情況,隻看到他的鼻翼在微微抽動,眼球瘋狂的轉動,似是深陷於噩夢之中,她凝神,學著明和的樣子將手指攢成一處,運動精神力,將那些蔓延的黑樹枝斬斷,卻猛然被誠助理抬手打斷了自己。


    “你——”


    誠助理睜開了眼睛,但卻是清明的赤色。看向自己的時候,神態顯露出一股少年的英氣來。


    她基本當場就肯定了目前誠助理的身軀之內就是骸骨的主人,隻是從來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那雙赤色的眼眸流傳,定在了她的麵上。


    他能看到自己。


    不等她開口,誠助理卻雙臂朝著自己撲來,但是從她的虛空的軀體穿過時,他顯然有些不解:“千雪?!你這是!”


    被呼喚了另一個名字,讓她不解,但他又重新的看了一眼白芸茫然的神態,又陷入了自我否定:“不,你隻是長得和她很像而已,她,應該不會不認識我!她絕對不會不認識我!”


    當即在她心中所激蕩的喜悅卻又被另一股奇異的違和感所替代,她道:“你是他嗎?”


    誠助理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骸骨,點了點頭。


    明和在外麵費勁千辛萬苦也沒有辦法穿過設置的門閘,這可是他特意投資了一筆巨額資金打造的研究所,所使用的幾乎可以與軍事基地媲美的材料,如今啟動了最高等級的防禦,賠上了這裏無數的研究人員和安保人員,將這個怪物封在了此地。


    他有一種直覺,此物不能流傳出去,一定要在這裏毀了它。


    但是他的心中還是有著誠助理還活著的期望。


    隻要確認了他沒事,就算是真的殉職在了此地,他也要將他的屍體帶出去。


    但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封閉的門從裏麵開了,他第一個反應便是大喜過望,白芸沒有實體,她自然不可能操控門閥,而隻有入內的誠助理。


    他站在那一處,手中還抱著那裝載著骸骨的箱子。


    明和的眼神在接觸到了他的眼神之後,呼之欲出的名字愣是卡在了關口,他看出來了這個人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了。


    誠助理將纏繞著自己身軀的黑樹枝輕易的踩碎了,白芸將自己知道的線索告知給了明和,他的眼神中藏著幾分的警覺和鋒利:“你們在說什麽?”


    “這個身軀原來的人怎麽了?”明和直接了當的問道。


    “這個人?”他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身軀:“我救了這個人,他的魂靈很微弱,向我求救,我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還活著?”白芸一喜。


    “雖然活著,但是我現在與他是共存的形態,很簡單,我若是死,他就會死,我的意識目前占據上風,隻是因為他受到的傷實在是過重,而我需要一個身軀。”


    “你要做什麽?”明和問道。


    少年隻是冷漠的勾起笑容,徑直的朝著外麵走去,隨著他的步伐,似是能夠看到一陣陣的煙霧隨著他的魂魄搖散,而隨著他的出現,那外麵的黑霧也隨之而動,仿佛是被他吸引而去,逐漸的匯聚在了他的背上,拖著他的腳步在行走。


    四周的黑霧一下子炸開,朝著四周飛去。


    靜謐的夜,月光從茂密的枝葉中灑下,樹影婆娑。


    元辰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黑色的相機,他順著山路一直往上走去,這山並未被人工開發過,非常古老,因此路也不好走,元辰有些想不通,阮惜一個女孩子,還是個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惡物地方做什麽?


    顧元軍招了招手,示意元辰快些跟上,“辰兒,一會到了地方,你直接上,我幫你斷後,事成之後我們老地方見,分成五五開。”


    元辰:“——說人話。”


    顧元軍摸了摸鼻子,道:“一會到了地方,我負責打探敵情,你負責拍照。”


    元辰猶豫了下,說:“這樣跟蹤別人不好吧!整的我們像是變態跟蹤狂一樣!”顯然,這話並沒有什麽說服力。


    顧元軍道:“有什麽不好的?辰兒吖,你要記住我們是記者,也是男人,既有將窺視真相的權利,也要學會保護柔弱的女人,她大半夜的一個人跑來這深山裏,萬一遇到危險,我們還能救她,記住,我們是男人,isman,nowoman。”


    “……好。”元辰垂頭,算是應了這二貨的話,免得他一直這麽二下去,荼毒自己的靈魂。


    元辰和顧元軍是江洲市的一家娛樂新聞的十八線記者,俗稱狗仔,這次來到建水村是為了偷拍一線女星阮惜的花邊新聞。幾天前,阮惜跟隨劇組來到此地實景拍攝,聽說這次在此地至少需要逗留十多天,因此劇組便幹脆在村裏包了幾乎人家的房子住下了。


    元辰和顧元軍兩人緊跟不舍,偷偷摸摸,啃著幹饅頭在距離劇組不遠的羊圈裏蹲了三天,本以為阮惜和她的人設一樣清心寡欲,沒想到今夜對方終於按奈不住大晚上的一個人來到了山上,顧元軍豈能放過這個機會,便心急火燎的拉著元辰出來了。老友中文網


    到了山頂的一處懸崖時,阮惜終於停了下來。


    元辰:“顧元軍,你看她出來的時候連睡衣都沒有換,是不是很奇怪?”


    顧元軍看了眼立於懸崖邊上,被夜風吹起睡裙一角,顯得飄飄欲仙的阮惜,當即給了元辰一個白眼:“這有什麽奇怪的,哥瞧你就不懂女人,月黑風高夜,正是會見情人的好時候,穿個睡裙豈不是更加的朦朧誘惑?”


    元辰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原來男女之情中有這麽多講究,也無怪乎這世間這麽多癡男怨女了。


    顧元軍拍了拍元辰,將他跑偏的注意力拉回道:“別瞎想了,快點拍照。”


    元辰應了聲,連忙將相機從脖子上拿了下來,調好焦距準備拍照。


    元辰在鏡頭裏看了阮惜足足一分鍾,而後又放下了相機,咂著嘴直道不對勁。


    顧元軍回頭,不耐煩道:“又怎麽了?”


    元辰指了指顧元軍,又指了指阮惜道:“現在才四月份,又是山上,大半夜的我們還穿著外套,她卻隻穿了一條裙子,還不見冷,而且,你看看,她在和誰說話?”


    和誰說話?


    顧元軍眼睛一亮,正以為是阮惜的小情人來了,但腦子裏轉了個彎忽然反應了過來,四月的山中的確是很冷的,而且,進山的路隻有一條,他們就守在路口,如果有人來了,他們怎麽會不知道?


    得知這個結論的顧元軍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把相機給我。”


    元辰茫然的將相機取下來交給顧元軍,他在害怕什麽?


    不知何時,山中變得更加安靜了,似乎一瞬間所有的鳥叫和蟲鳴聲全部消失了,隻剩下了風穿梭在山穀和叢林中的‘沙沙’聲,仿佛吹在人的心尖上一般。


    而且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黑霧,將他們的眼前遮蔽著,讓人有些心底詭異的緊。


    顧元軍在相機裏看了阮惜好一會,才說:“辰兒啊!你剛才是不是看見她在對著空氣說話?”


    元辰點了點頭道:“嗯。”


    顧元軍:“你看到她閉著眼睛?”


    “看到了。”


    顧元軍定了定神,他將相機收起來,看著元辰恍然鬆了口氣,仿佛險些逝去的靈魂一瞬歸位:“被你嚇死了,還以為她撞邪了,沒想到是在夢遊!”


    “夢遊?”


    “嗯。”顧元軍大大咧咧地將相機丟給元辰,靠坐在了一旁的樹根下,道:“閉著眼睛,和空氣說話,這可不是夢遊嗎?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晚上能拍到什麽好東西呢!”


    夢遊會遊到這裏嗎?


    元辰皺眉想了想,重新將相機拿起,從鏡頭裏看向阮惜,就在這時,山崖邊立著的阮惜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她緩緩的轉頭對準了元辰的方向。


    元辰心髒驟停了幾秒,以為被發現了,但緊接著,阮惜便又轉向了懸崖,似是故意般的,腳步往前挪了挪,距離懸崖邊看著隻剩下了一米不到的距離,但她仍然在小步往前挪動著。


    “顧元軍,她想跳崖。”元辰地第一反應便是這個,他將相機扔到了顧元軍的懷中,直接衝著懸崖邊阮惜的方向大步跑了過去。


    “元辰!”顧元軍大喊,但元辰已經像是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元辰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阮惜現在神誌不清,但若是她跳進了這深不見底的懸崖,那便再沒活著的可能了,所以他必須將她拉回來。


    這樣想著,元辰的腳下似生風一般,似乎有股推力在拉著他向前,隻消一瞬便到了阮惜身邊,他一把將阮惜從懸崖邊拽離。


    阮惜忽然半睜開了眼睛,在朦朧月色之中,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了一個溫暖的環抱中,她記住了對方的臉,那是一個清風霽月似的男子。


    看著徹底暈過去的阮惜,元辰心中鬆了口氣,還好趕上了。


    元辰正將阮惜放平躺在地上,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忽然從懸崖下放傳來,來不及等他反應,那股吸力便突然增大,直接吸著元辰大步往後退去。


    我去,這是什麽東西?超自然現象?


    元辰止不住地想,該不是這阮惜剛剛舉行了什麽奇怪的儀式,這會正好給自己趕上了吧!那也太倒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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