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也憋得兩眼通紅:“我也讚歎讓哥哥拿著!哥哥不會拿著它做任何的壞事!但是交給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都想那這個劍做壞事!”


    小孩子的言語總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又或者一針見血毫不留情,嶗萬族長麵子掛不住,怒氣騰騰的看著她:“小茹,閉嘴!”


    “我又沒有說錯話,誰有能知道這裏麵,有沒有會像是當初天穹族一樣的人!”


    其他的人相互看了彼此,在互相的眼底都感覺到了浮上來的尷尬,咳嗽了一聲道:“嶗萬族長您也莫要生氣,聽從長老的發落吧。”


    長老對於這個頭疼的問題自然也得多加小心的處置,這把劍又忽然重出江湖,自然會帶來讓人擔心的腥風血雨,更何況讓這三個孩子消失的罪魁禍首還未找到——真是讓人不知怎麽處理這個燙手山芋。


    ……


    “所以這就是將我們全部留在這裏的理由?”


    長老將他們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以長老強大的結界靈能來親自保護他們三人。


    嶗萬峰看著自己和瓊山陰被軟禁在了一處屋內,小妹因為是女孩子,則就住在他們的隔壁。


    “你莫要喊了,我耳朵疼。”瓊山陰更是頭大,他現在的情況特殊,但是居然要和嶗萬峰共居一室。


    固然美名曰方便保護,但是他們現在出也出不去,就算是出去了也隻能在長老所布置的結界之內活動,長老是為了防止他心性大變。讓瓊山陰日夜監視他的情緒變化。


    而唯一好的一點是,嶗萬族將明斷劍交給了瓊山陰。


    族長在千般的思索下,將明斷拿了出來,交給了他:“這是唯一能克製那把破曉的劍,若是出現了任何的意外……你,請你一定要救回來我的孩子!”


    瓊山陰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位素來趾成氣揚的嶗萬族長露出來這麽懇求的語氣,想來也是為了保住兒子,他隻能將此物交給瓊山一族。


    “前輩,我想問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想知道這把劍是如何落到我的手中,是嗎?”


    “是的。”瓊山陰道。


    嶗萬族長道:“此事你的父親不曾告訴過你,倒是讓我驚訝。”


    “父親他……很少與我說話。”瓊山陰的頭往下低了半分。


    “也罷了,你的父親本來就是一個個性古怪的人,但是你卻更像是你的母親,否則,怕是也不會和峰兒成為好友。”嶗萬族長看了一眼在一旁歪著腦袋沒像個樣子的兒子,歎氣道。


    “此物,是你的父親親手給我的。但是有著一個條件。這件事情也是我心底的一個結,若是不告訴你,想來之後會被這些罪過給壓塌了肩膀了吧。”


    “條件??”瓊山陰迷茫的看著他。


    “是的。”嶗萬族長道:“我讓他用這把劍,用來換取了你母親的性命。”


    ……


    瓊山陰一直沉思著,在一旁的嶗萬峰被關了禁閉正處於抓狂的時期,看著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瓊山陰,他歪著腦袋湊了過去:“你是在想之前的事情嗎?”


    “我……”


    瓊山陰感覺自己的嗓子空落似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軟綿的說不出話來。


    母親當時命在旦夕,為了能夠生下還在懷中的她,父親便求助當時擁有最有能力的嶗萬家族的幫助,但嶗萬族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神劍明斷便是用以交換生機的條件。


    這是一個趁火打劫的做法,但是父親在艱難的抉擇之後,還是不得已接受了這個條件。


    “對不住,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父親他們那一輩……明斷劍是這樣來到我們手中的。”嶗萬峰低聲的說道。


    “……”瓊山陰忽而間輕輕的笑了出來,猛然間兩行眼淚墜了下來。


    這眼淚讓嶗萬峰登時的慌了神:“你不要哭啊,我知道你是在替你的家族委屈和不值得,但……但這件事情……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這一次——”


    嶗萬峰不知所措的安慰著他,卻感覺到了衣服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他看到了抬起的都是淚的一雙寶石般潤澤的眼睛。


    “父親他……曾經用這麽寶貴的東西交換我和母親的性命……是不是也證明,那個時候他是愛著我,愛著我的母親的?”


    瓊山陰幾乎以走調了的語氣在說著這句話。


    他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泣不成聲。


    原來他在一路上都在想這種事情嗎?


    嶗萬峰想到了他在這成長的路途上所遭到的痛苦和折磨,而那位族長也是如此的殘酷,想必……他一直都不曾體會過什麽叫做親情與愛吧。


    “……當然,肯定是愛著你和你的母親。”他不自覺的撫摸著他的脊背:“若是我能早點……早點與你成為朋友,就好了。”


    若是這樣,就能在他痛苦的時候當做他的依靠,不至於讓他沉淪在黑暗的世界當中十多年,早已經堅硬的心,卻因為這一絲的不確定的情意而牽動掛礙。


    等了片刻,瓊山陰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他將淚水擦幹淨,固然是沾染了嶗萬峰一身,他也隻是將這外衣給脫了下來,給他遞了一杯茶水。


    “多謝,我已經感覺好多了。”


    瓊山陰輕聲道。


    “說起來我們的計劃,居然引出來了這麽多的事情,這可是超乎了我們的預料,我們需要再一次統合和計劃一番才是。”


    他將小茹喊了過來,對於此事,小茹倒是比他們冷靜多了。


    “既然現在已經撒謊了,那麽隻能讓謊言變成真實——這把劍的出現,必然會引起來其他族人的關注,尤其是即將而來的飛躍成峰的挑戰,有著不少的家族想要加強自己族人的實力——這豈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會有人來搶奪這把劍?”


    “當然,來搶奪的人當中,說不定會有真正擁有破曉劍的人。”


    當初破曉劍失蹤,而將劍藏起來的人因為有了前車之鑒而不敢輕易的去碰觸那把邪劍,隻能希望得到明斷劍來壓製此劍。


    但是明斷劍卻一直都被嶗萬族嚴密的束之成閣,多年來也不曾拿出來,讓人無從下手尋找。


    而今日出現的這把劍,又會讓當初得到劍的人,對這把劍產生懷疑,從而要來真正的確認。


    但是長老和其他驗證人,都驗證了此劍確實是破曉劍,就會對有劍的人產生動搖和懷疑,他們也會千方百計的搶來這把劍,確認真偽。


    在這等的時刻之下,所有人所能想到的一點,便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了自己的利益和暗自懷的鬼胎運作。


    “但這也是我一直都在擔心的一點。”


    “兩把劍都在這裏,真是放著一塊肥肉在此,若是沒有人來吃上一口,都會覺得自己對不起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真是刺激啦!”


    但是嶗萬峰道:“你對他們那些人的說法,就沒有一點的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嗎?”


    “你所想的違和點,我也感受到了,關於我們的族人……那種不知從何處來的材料,此物還是有一些需要再勘測的點,隻是需要證據,現在還不能妄下結論。”


    “班陸師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將讓我們將劍取回來。”


    瓊山陰道:“靜觀其變罷了。”


    這一方所表現的鎮定從容,反倒是嶗萬峰一直在抖著腿坐立難安。


    因為是兩個大男人,要時時刻刻的繃著神經去在意此事,所以兩人便商量好了輪流守夜,瓊山陰心底一直心事重重,輾轉反複而無法入睡,嶗萬峰看著他單薄的背,幹脆就將他一把撈到了床上。


    “你啊,我看我首先應當解決你的睡眠問題才是!”


    “你不必管我。”瓊山陰道。


    “我當然要管你,你可是我的狗!”嶗萬峰指著他的黑眼圈道:“你可莫要忘記你可是答應了我的父親,要好好的守著我的,現在反倒是我來守著你,你說你……嘖嘖,若是將身體熬垮了,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就會完蛋!”


    說起來那隻白狗的事情,瓊山陰倒是沒有忘記小茹在給他說的時候,她的麵上露出來的微微驚恐的表情。


    與一個大白日仿佛鬧鬼的哥哥經受了這麽久的精神折磨,想必對她來講是一件陰影很深的事情。


    “我不是你的小白。”


    瓊山陰低聲道:“你……為什麽一直要這麽執著於小白呢?”


    “你知道小白?”嶗萬峰有些意外:“哦,難道是老湯告訴你的?”


    “是小茹。”


    “小茹??”


    嶗萬峰很是驚訝。


    “小茹不可能知道小白的存在啊!”


    “你怎麽這麽的肯定?”


    “因為那個時候,她還隻是一個繈褓當中的嬰兒啊!”


    “……”嶗萬峰說完之後,又頓了一下,疑惑道:“難道是老湯哄她睡覺的時候,將我的事情當做了故事講給了小茹聽了?”


    不等他在細想,將思緒已經落到了別的地方。


    “沒想到她還記得小白,我還以為家裏人隻有我一個人記得它了。”


    嶗萬峰想著,忽然間視線移到了那把劍上,道:“你知道嗎?正是這把劍……殺死了我的小白。”


    他所講述的故事和小茹所告訴他的差不多,隻是在他的視角當中,那隻狗是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他的麵前的,這一點他絕對不肯退讓,說的繪聲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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