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山陰晚上偷偷摸摸的回去的。


    他擔心會被父親發現,隻是在這一次他是偷偷的溜進來的,他以為父親會像是往日一樣很晚才回來,但是沒想到父親居然早早的在後院等著他。


    “站住。”


    父親冷清的聲音讓他登時凝住了氣息,不敢越雷池一步。


    “去哪了?”


    “……我去後山訓練擒飛了。”


    父親抬眼看著他一身狼狽不堪的樣子,眼神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你的手受傷了?”


    他慌張的想將手臂藏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父親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幾乎要將他死死地摁在地上。


    “是……”


    瓊山陰心底的那一股畏懼又蔓延了上來,父親他這段時日都很忙,沒有對他多加嚴厲的苛責,讓他失去了往日的警覺性。


    而父親這熟悉的壓迫感又逼來,讓他再一次想起來了自己所承受的痛楚。


    “我錯了,父親,我下一次,一定會小心!”


    但是父親卻沒有罵他,而是將他的胳膊撈了起來,然後用手摁了一下,疼痛登時似是尖銳的刀紮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咬住了唇,不敢呼吸。


    “隻是脫臼了。”父親忽然間說道:“你隨著我來。”


    他轉身往自己的地下室的方向而去,瓊山陰不敢大意,但是也有幾分的遲疑。


    父親已經很長時間不曾讓他進入自己的地下室,但是父親卻一回來就埋入這下麵,不知道做些什麽,但這他自然是不敢去問的。


    地下室內光線晦暗,他隻能在邊緣等待著偷看了一眼,這光芒是一個奇怪的水晶所發出來的,所能照亮的地方有限,他隻能在晦暗之中辨別出一點的金屬光澤。


    這大概是父親所一直以開製作的東西……


    從投影看來,是個體型龐大的玩意。


    但就是不知道是什麽。


    父親上來,手中還拿著藥箱,父親居然親自給他包紮傷口!


    這比父親讓他進入自己的小天地更是駭然聽聞,他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做夢,但這傷口的疼痛是騙不了人的,當父親一點點給他包紮的時候,他才在父親微涼的指尖和藥草香中,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那從未宣出口的關懷。


    他紅了眼眶,卻因為自己的隱瞞卻生出來了愧疚的心情,父親現在對他好是因為擔心他過度訓練自己的身體導致身體受傷,但是他卻並沒有像是往日的那般刻苦的訓練,而是投機取巧。


    “父親,如果我……”


    “什麽?”父親的口吻依舊是冷冷的。


    “……沒有……”


    “下次小心一點。”


    父親將他的傷口包紮好了,然後以背影告知他可以離開此地了,他有些遲疑的站起來,從縫隙當中,似是感覺到了不知從何處來的目光注視。


    他打了一個冷戰,往背後看去,但是卻看不到任何的人。


    ……


    第二日的課堂上,多人在見到了嶗萬峰和瓊山陰是,眼神都是帶著不對勁的神情。


    兩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掛彩,而且瓊山陰甚至還掛上了木支架固定胳膊,嶗萬峰坐下時,一旁的人再也憋不住了:“你倆打架了?”


    之前還在忍耐,而且之後兩個人的情況相當的和諧,但是為什麽在之前兩個人都沒有打起來,但是到了現在又開始了你爭我鬥?


    這個情況讓人不由得心底生出來疑惑。


    嶗萬峰將那個家夥的臉往一旁推開:“瞎說什麽呢!這可是功勳,知道嗎!”


    “您老又是犯了什麽事情?”其他人將功勳兩字換成了麻煩,道:“要不要兄弟們一起上?”


    “在你們的心底我難道除了惹麻煩就沒有更多值得你們讚揚的地方嗎?”


    “沒有。”


    “……”嶗萬峰內心複雜。


    在幾個人鬥嘴不停的情況之下,瓊山陰依舊在書中尋找那位鑄劍師的下落,這個人早在十多年前就消失了,想要找到他的蹤跡還得需要更多的線索才是。


    嶗萬峰昨晚上愣是借口去問父親的佩劍在何處,父親很是驚訝:“你何時對我們家的明斷劍感興趣了?”


    “因為看起來帥呆了,我正好也是誕辰過了,已經是一個大人了,所以我想要擁有自己的一把劍。”


    “你想有自己的劍?”父親現實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個誌向倒是不錯,但……這把劍並不能幫助你,它是一把沒有用的劍。”


    他纏著父親將傳聞中的兩把名劍之一拿到了手,明斷劍的劍身極薄,看不到任何鍛造的縫隙,正是體現了鍛造這把劍的人究竟是多麽的技術精湛。


    “真是一把好劍!”


    “這把劍雖然是好,但是卻也不能避免它是一個殘次品。”


    “孩兒不解您說的殘次品是什麽意思?方才您也說了它是一把無用的劍。您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嗎?”


    父親沉吟了一下,開始說起來了這聞名天下的兩把名劍的來曆。


    鍛造這兩把名劍的鑄劍師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的人,名為沉坷家族,這個家族的人比起其他族的人都是避世不出,但是他們卻以強大的鍛造技術在所有家族占有一席之地。


    而他們家族出來了一個百年不遇的天才,但是天才卻是一個劍走偏鋒的極端的人,他鑄造劍並不用一般的材料,而是用其他人從來沒有用過的東西進行嚐試。


    雲,水,木,血,任何隻要能讓他感到有興趣的材料,他都會進行嚐試,但是這一方麵也造成了其他鑄劍師的不滿,他們認為這個天才實在是太過於隨心所欲,而且毫無道德底線,為了試驗自己的劍,他不惜在叢林之內大開殺戒,遍地都是野獸的屍骸。


    “這還真是戾氣十足啊!”嶗萬峰打了一個冷戰。


    “天才都是瘋子,他鑄造的劍固然是最好的,但是也是最無情的,其他鑄劍師都是將那劍當做是自己的愛人般愛惜對待,但是他卻是當做了仇人。”


    “仇人?”


    “是的,他每一次鑄造好了一把劍,都會將劍扔出家門,大喊這把劍要殺了他,直到委托人將劍取走,他都不會靠近那把劍。”


    “……”嶗萬峰忍不住吐槽道:“還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清的人啊。”


    “而且他一個月隻能鑄造一把劍,到了後麵,他就半年一把劍,再到了後麵,就是一年一把劍了。最後……他用了十年,閉門不出,打造出來了絕世的名劍破曉和明斷。”


    “我們家族也是因為他打造的這把劍,所以才去花了重金拿到手的嗎?”


    “是啊,這兩把劍在問世了之後,那個時候我還小,但是對於此事也有些印象,我的父親為了拿到這把絕世名劍,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但是……誰知道拿到了手之後,這把劍卻沒有半點的用處。”


    嶗萬峰將劍抽了出來,然後摸了一下劍鋒,確實鈍的連木頭都砍不斷。


    “這個大師是虛有其表嗎?”嶗萬峰問道。


    “父親也去問過他,但是他卻說這把劍已經完成了,所以並不會回爐重造,父親沒有辦法,隻能又去找其他的鑄劍師,想要將此劍重塑,但是這把劍的材料不知是什麽做的,其他的鑄劍師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嶗萬峰聽到父親這麽說,心底的那點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他的顛了一下這把劍身,感覺到了劍身確實比其他的劍輕一些,他裝模作樣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麽材料。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他們可以用這個材料來製作他們的飛翼,那麽他們的想法說不定可以完成。


    “我想知道鑄造此劍的人在何處?”


    “那個人在你沒有出聲前就消失了。”父親道:“誰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但是他在世上所鑄造的這兩把劍,是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嶗萬峰將劍收了回去,覺得有點頭大。


    “你為何會對那個人產生興趣?”父親問道。


    “啊,這個其實是兒子想請他幫自己鑄劍而已,但是沒想到他的居然這麽沒有道德心,將劍做出這個沒有用的樣子就跑了。看來傳說也不過如此而已。”


    父親將劍接了過來,道:“你先回去吧,我也勸你別想打這個劍的心思,那個人不會做無用之物,想來隻是我們不知道此劍是用在何種事情之上而已。”


    嶗萬峰將自己的所收集到的關於鑄劍師的事情,告訴了瓊山陰,而瓊山陰又去尋資曆最老的夫子詢問,他有些驚訝瓊山陰為何會提起來班路師,畢竟那是一個早已經消失的人。


    “隻是看到了嶗萬峰家的明斷劍,所以一時間抑製不住好奇心罷了。”瓊山陰道。


    他好學且勤勉的性格讓夫子們速來都很喜歡,所以夫子也沒有多問,隻是在太陽之下,回憶思索著之前的事情。


    “我是班陸師的同級生,倒是也知道一些事情。”夫子歎息道:“班陸師的性格,就和之前的你很像,沉默寡言,但天資聰穎,讓人驚歎。”


    夫子的敘述和嶗萬峰從父親那一處聽來的差不多,班陸師是一個奇怪的人,去讓他鑄劍的人都會免不了被他刁難一番,若是能讓他覺得開心了,他才會去承接這筆生意。


    他的要價成,條件苛刻,但是也無法磨滅他那精湛令人讚歎的工藝。


    “但是就是這樣脾氣古怪的班陸師,也是有著朋友的。”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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