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疲憊的回去之後,將衣服遞給了家中的老仆阿湯,他悉心的感覺到了少爺的心緒不夠穩定。


    “我養的狗不認我了。我當然不開心了。”


    “您養的狗?可是小白它……”阿湯有些困惑,猛然撒住了口中的話。


    “您不必這麽的緊張,我說的並不是……”嶗山峰的神情頓了一下:“這麽說來,他和小白,還真是有點相像。是脾氣嗎?還是……看著我的眼神很像。”


    “我還以為少爺永遠都不會再養狗了。”阿湯感慨萬千:“既然少爺又開始養了,要老奴去準備窩嗎?”


    “不用。”嶗萬峰轉頭笑道:“我養的那一隻,是散養。”


    ……


    七日的時間匆匆而過,但第七日的時候,嶗萬峰卻堵到了瓊山陰,應當說是瓊山陰根本就沒有打算在躲著他。


    “真是讓人驚奇啊,不認我這個主人這麽久,但是卻還遵守著和主人我的承諾,我是不是該誇獎你?”


    嶗萬峰磨牙霍霍的說道。


    瓊山陰從背包裏取出來了一個木匣子,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嶗萬峰一愣。


    “你的生日禮物。”


    瓊山陰言簡意賅的說道。


    “你……這麽幾日不理我,難道是為了給我……”


    眼看著嶗萬峰又要開啟什麽奇怪的腦洞了,瓊山陰及時的一盆水給澆了下去:“隻是從路邊攤買來的一隻短笛。”


    “誒?”捧著木匣子的嶗萬峰發出哀嚎:“你就這麽打發你的主人嗎?”


    瓊山陰沒有理會他的哀鳴,嶗萬峰將木匣子摩挲了一下,頗為珍惜的將它收到了袖中,追了上去。


    作為嶗萬一族少爺的誕辰祝賀宴,自然陣仗相當的排場,一連數十裏都是延綿不絕的赤色紗霧,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是過生日,倒是像喜事。


    而四周羅列著的眾多的奴仆,手中都捧著自己的羽毛,而在來到了宴席之中的人,都會將自己的羽毛親手插到中央所立著的一棵樹上,這是在少爺出生的時候所栽種下來的明和樹,意味便是希望少爺能夠長命百歲,強壯且福澤延綿。


    作為這一次的最成呼聲的選手,他的這顆明和樹確實也長得欣欣向榮,比起來瓊山陰所見過的都要強大且美麗。


    這家夥難怪這麽的精神,連生命樹都這麽的強悍。


    他將羽毛也插在了樹梢上,那樹梢將他的羽毛卷入了進去,用了兩片葉子將它給罩住了。


    “……?”他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看著正在陷入眾人祝福旋渦當中的嶗山峰,他忙裏偷閑的還給他擠了一下眼睛。


    “嗬。”瓊山陰麵無表情的走了。


    他在這等熱鬧不已的宴會當中素來都是將自己掩藏在角落裏,少爺的宴會會誠心邀請許多的嘉賓前來助陣,光是歌舞團的人數已經讓人震驚,他看著無數的女子懷抱著絲竹從他麵前魚貫而入。


    柔軟的腰肢,被掩蓋的綺麗的衣衫,打理的靚麗的羽毛,在這個世界當中,女子為男子的附屬品,因此打扮的妖豔和保持著自己的美麗,來取悅男子,這是她們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她們的翅膀力量柔弱,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風雨的侵襲,她們的存在的唯一就是誕生下強大的男孩,隻有這樣,才能在這個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的母親,便是因為弱小,因為她的出生,而被父親放棄,失去了性命。


    他的目光仿佛是被燙傷了般的移開。


    若是再看下去,他怕是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在他竭力的讓自己不去關注那些女孩子時,幾個人的陰影將他籠罩了起來。


    瓊山陰抬起了頭,眼眉皺著:“是你們。”


    嶗山峰一直忙著四處應酬,在現階段,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紅人,作為嶗萬一族之後的頂梁柱,自然是有著無數的人想要與他聯絡好關係。


    然而忙的無暇分身的時候,他還是在關注著那個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請來的家夥,在最安靜的角落裏找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皺著眉頭,看起來是很不適應這種喧囂的場所。


    嘛。人總是得踏出第一步才是。


    若是這樣都適應不了,那麽以後還怎麽出世呢?


    他在片刻的分神之後,再去看,那家夥居然消失了!


    ???瓊山陰這是去了哪裏?


    “少爺?峰少爺?”一旁人的呼喚聲將他的思緒給召喚了回來,他尷尬的回應道:“啊,抱歉,我隻是想到了別的事情。先失陪一下。”


    他一路上耐心且極其有涵養的將周遭的人都點頭迎合,走到了門口飛快的將阿湯給抓了過來:“我養的狗不見了,你去看一下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狗??”阿湯有些著急:“您今日將那隻狗帶回來了?要是被老爺和夫人發現了可怎麽辦!”


    “啊呀,他不是真的狗,他,他是一個人,頭發帶著一縷的白,用藍色布條束發的,個子比我小一頭,看起來就病懨懨的那個樣子,你去四周找一下,若是找到了將他帶回來。”


    “額可是少爺,老奴現在還在忙著……”


    “啊呀,將你手裏的事情給我停下,先去給我找我的狗,叫瓊山陰,沒有什麽事情比這家夥更重要的,我在這走不開,你快給我去!”


    老湯顯然對於少爺口中所謂的重要很是上心,眼底一亮道:“好,少爺你等我,我馬上就去!”


    嶗山峰這才放心的,又將一如既然的笑容掛在了臉上,熱氣洋溢的走了進去。


    瓊山陰被這幾個人帶到了後花園裏,抬眼看著這三人,正是在之前找他麻煩的三人。


    真是讓人不清閑,居然在這個家夥的誕辰上,還是會被人尋麻煩。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他抱著胳膊蹙眉等待著這幾個人說話:“若是又是想切磋,也莫要在這個時候,壞了嶗萬峰的興致。”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誤會了。”之前發了大招的家夥走出來道:“我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對你道謝,但是你一直都避開我們,我們也隻能在這個時候找你了。”


    他們的一番話讓瓊山陰有些訝異,往日這幫氣焰囂張的家夥不是素來都看他不順眼嗎?


    “之前是我們誤會你了,以前是我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居然有那麽強大的實力。”


    “如果我沒有這樣的實力,早就被你們給害死了。”瓊山陰想到了自己被人陰了的那一掌,依舊是耿耿於懷。


    “誒,少爺什麽都沒有給你說嗎?”那個人撓著頭問道。


    “嗯?少爺給我說什麽?”


    “當初打你落水的那一掌,不是我們發出的。”


    瓊山陰愣住了,他將手收了下去,仔細的回想自己那一日,自己確實是避開了那個人的雷霆之怒,但是這一掌來的時機實在是巧妙,正好是他用完心念一瞬間。


    要是不是誤打誤撞,那就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等待,便是為了在這個縫隙將他打落水。


    不是他們三人,那麽會是什麽人?


    瓊山陰蹙眉深思著,那三人見到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便對著他道:“上一次你幫了我們,我們就是朋友了,若是下次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們就好!”


    瓊山陰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壓得他呲牙裂齒。看著遠去的勾肩搭背的三人,不由得一怔。


    朋友嗎?


    朋友便是這麽的交往的嗎?


    不過,感覺倒是不壞。


    他環視著四周,這個後花園他有著模糊的印象,他小時候曾來到這一次過,但顯然這個記憶並不是很愉快,所以讓他站在這裏就覺得不舒服。


    然而他的腳步卻有些不受控製的往那大樹之下走去,他不知道為何自己來到此地,然而看到了那棵樹上斑駁的痕跡,應當是用劍劃出來的。


    他伸手觸摸著那劍痕,這痕跡有些都是舊了的,但是也有幾縷新傷。想來歲歲年年,一直都有人在此地練習劍法。


    “這位公子,您可是瓊山族的長子,瓊山陰?”


    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讓他一驚。


    這個人是什麽時候來到他背後的?為什麽他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是他的敏銳力降低了嗎?


    他驚覺的回身,看到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站在他背後,他有些遲疑的說道:“是我,老人家,您為何會認識我?”


    “我家的少爺這段時日可將你的名字一直都掛在嘴邊,讓老奴我不想知道都得知道了。”


    老湯緩步的朝著他走來,看著他緊繃著身體,笑道:“不用對我一個老人家這麽的戒備,我隻是一個管家而已,隻是少爺基本上是我從小帶大的。所以知道你的事情也不足為奇。多年未見你,你也長得一表人才了。”


    “您見過我?”瓊山陰有些吃驚。


    “當初你和少爺在這裏相遇的時候,老奴我就在一旁啊。”老湯笑道:“瓊山家的小少爺,唯一一個不肯對少爺服輸的人,少爺可自從那一次之後,就發了狠的在這裏練劍,說什麽要超越你。”


    “嶗萬峰說要超越我?”瓊山陰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不可思議的話。


    “是啊,少爺曾經可是調皮的緊,讓他訓練難於上青天,但是自從那一日後,他便靜下心來了,而且老師讓他練習一百遍不夠,他非要練習五百次。”


    ……


    “少爺啊,您這樣下去可是會傷到自己的身體的,您也不著急這一時這麽勤勉啊!”


    “老湯,你不要管我,他都可以堅持下來,我當然也可以!”


    “可是少爺,您……”


    “哎呀,老湯你囉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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