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鎮國公是完全保持中立的勢力,我不是沒有去試過,但鎮國公並不打算參與這件事情來。更何況,鎮國公早已經不問朝綱多年。”


    “所以才讓您去說服太後,她是鎮國公之女,若是喲有了她的支持,改革想必會減少許多阻礙。鎮國公作為開國大臣,他的號召力,一定會讓朝堂中還在觀望的大臣也參與進來。”


    “……”


    季燕所勸諫的話,讓他深思了幾番,而後離去。


    三個月的後,一直飽受迫害的改革派的臣子被從監獄當中釋放而出。


    “夫君,您不是說改革根本沒有辦法讓其真正的有所改變,為何您還是支持讓三王爺去做這種事情?”


    “我並未做什麽,我隻是在等待,這最後的希望破滅,我是在等待他做出選擇。”


    “怎麽說?”


    “內憂外患啊,現在一心在改革方麵,但是也不要忘記了,現在是春暖花開,而外寇便是時常在這個時候選擇入侵騷擾洛伊國,但現在的洛伊國,在這等的內憂外患中,如何能支撐下來,就要看哥哥他,究竟要做出什麽選擇了。”


    “你的意思是……”


    “孟河將軍,他可是一個根深蒂固的保守派代表人啊。”


    明月似是明白了什麽,臉色倏然間白了幾分。


    "在這看不見的硝煙之中,就看誰能夠堅持的時間長了。"季燕將棋子落了下來。


    太後與鎮國公還是在堅持自己的中立,但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矛盾。


    這一點很快就得到了印證,因為朝堂之上的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紛爭,亦是影響到了對抗外寇的戰況,而外敵入侵,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慘狀,一時間邊防線往後縮了十裏距離。


    在這等的狀況下,朝堂之中的指責更甚,保守派猛烈攻擊改革派,指責這是他們的改革,所讓將士們失去了積極性,如此再不及時的遏製,怕是在之後的戰鬥中,會連連的敗退。


    改革派指責這是保守派的陰謀,為了讓改革不成功,甚至不惜用這等卑劣的手段來威脅王。


    雙方爭執不下,而三年來被吵得實在是頭疼的王很快就做出來了決定,為了安撫遠在邊關戰士的心,而將幾位激進的改革派斬殺,再加上百姓中流傳的謠言,更是讓人產生了不安的情愫。


    這矛盾在達到了頂峰的時候,因為一位改革派寫的詩:“東風殘了百花葉,千紅萬紫壓春生。”被保守派惡意曲解了意思,認為這是在嘲諷王的改革,而這一個斷章取義,成為了一個導火索,很快將矛盾大爆發。


    這是第二次的迫害,讓那些人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他們將改革派全部羅列了出來,一連牽扯了幾千人入獄,牽涉之廣,就算是三王爺都差一點被軟禁起來。


    但之所以沒有被軟禁,還是因為被忌憚著他手中的兵權,但他現在被架空,成為了一個有名無人的領導者。


    改革派千人被流放的流放,被株連九族的亦是不少,而細細的數下來,大概已經有了兩萬多人被迫害,這一場戰鬥,昭示著三王爺所想要實行的改革徹底的失敗。


    三王爺飽受打擊,五年的時間,他所付出的一切心血都付之一炬。


    這場被稱為東風案的大案,因為牽連人數眾多,而讓洛伊國人心惶惶,百姓亦是提到了改革兩個字都會被投入監獄中,人道路上皆以目相對,卻不敢說話。


    “王爺,您現在可有後悔?”


    “……不曾後悔。”


    三王爺坐在空曠的大殿前:“但我悲憤的是,自己無力回天,隻能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王爺。”


    “你說的對,我一開始,就太過於天真,但理想終歸是理想,這一片土壤已經壞死,我無論如何的施肥,播種,澆水,夙興夜寐不敢有半點的錯失,但這土壤本來就已經無法正常的養育我的種子。”


    “……您沒有必要這麽的苛責自己。”


    三王爺將手埋在了自己的掌心中,痛苦的嗚咽著,而後他像是做出來了什麽決定一般,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銳利的鋒芒。


    “季燕,我現在可以做出選擇了。”


    他一字一頓的道:“我們,反了。”


    季燕坐在他的麵前,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發出來了嘎達的一聲。


    “我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了。”


    他泛起了笑容。


    ……


    之後的五年,他與三王爺蟄伏著,改革派的風波花了一年的時間才逐漸的淡去,而被株連九族的大概有萬人,所以一年內,整個洛伊國都是處於惴惴不安的狀態中。


    但所幸的是,他們將外寇反擊了回去,恢複了邊界的安穩。


    三王爺作為被監視的對象,因太後保下,而被送離開了王都,去往了原來養老的地方,他們擔心王爺會再度翻起來改革的浪潮而不願意讓步,但三王爺卻主動地離開了。


    送走了這個定時炸彈三王爺,他們自以為高枕無憂,然而這五年裏,三王爺和季燕一直在暗通曲款,當時的改革派殘留下來的人被貶黜到了各地,而三王爺亦是在暗中保持著聯係。


    他知道,他們必須要將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所以他們用了五年的時間去蟄伏。


    朝堂之中逐漸有了新的更迭,而轉入了地下的竹裏館,依舊不斷地在輸出人才,他們大多數都是曾經受過改革浪潮襲擊的年輕人,有著自己遠大的誌向抱負。


    季燕不動聲色,以這種方式在點滴的滲透著朝堂。


    而在外,三王爺亦是拉攏這各方的勢力。


    一切就等水到渠成。


    而在某一日,魏國忽然發難,開始向洛伊國的防線逼近,他所借來的東風來的巧妙而及時,自然不會錯失。


    在孟河的戰力被牽扯了之後,讓其無法及時的撤兵回援。季燕與三王爺聯手,季燕先行揭竿而起,三王爺的兵馬兵臨王都,在他的哥哥還未反應過來,求助孟河時,便已經被截斷了所有的信息來往。


    王都被截斷生路,整整被圍困了三日,宮內的侍衛抵擋不住他們的襲擊,而潰散。


    季燕踏著一路上的血跡,一步步往王宮內走去。


    八歲的時候,他便是從這一條路上離開了此地。


    而如今,他又再一次的回到了這個故土。卻用著最殘忍的方式。


    而在王座上的哥哥,他知道了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在所有生機都喪失了後,他沒有投降,而是執意的坐在王座上,等待著那篡奪王位的人前來。


    他以為進來的人會是三王爺。


    然而卻進來的,是一個他完全陌生,不曾見過的人。


    “你?是誰?”


    他隻感覺到心驚,三王爺居然沒有親自來:“季風人呢?他不是要來當王嗎?還是他沒有臉見到寡人,知道他自己是犯上作亂,將要被天下人所唾棄嗎?!”


    季燕將鬥篷摘了下來。


    “大哥,數年不見,你已經忘記了,你的弟弟我嗎?”


    他看到了季雲的麵目抽搐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從王座上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


    “你……你是季燕?!”


    “大哥還記得我的名字,算是讓小弟我有些欣慰了。”季燕道。


    “不可能!你不是死——”


    “很可惜,我還活的好好的。”季燕道:“這樣的我,是否有資格坐上那王座了呢?”


    “你!”季雲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原來你……是你在背後操控這一切!三皇叔他,當初的什麽破改革,如今的逼宮,都是你!”


    “我給了哥哥你機會,但是你,讓皇叔失望了,所以他選擇了我。”


    季燕不再白費口舌,將劍緩緩的抽出來,對著他道。


    “看在你我曾經是兄弟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我們堂堂正正的對決吧。”


    他的言辭冷然,麵色剛毅。


    季雲看著麵前與自己肖像的麵容,他發出大笑:“你有資格又如何?但時你不要忘記了,父皇和母後,早已經從你我之間做出了選擇,你始終是被他們拋棄的棋子,如今還妄想殺兄來登上王座,真是癡心妄想!”


    他從一旁抽出護身寶劍來,橫在眼前:“就讓為兄見識一番,你這個被廢棄的棋子,還有多少能耐吧!”


    刀光劍影,他如迅猛的雷電,劍花翻飛時刻,他想到了當初阿七一步步的如何教導他習武的樣子。


    彼時的他尚且年幼,不懂得為何自己要練武,而阿七再三的告誡自己,一定要堅持下來,終有一日,她無法保護自己,而他要有自己親手拿到的東西。


    就須得有自己的實力。


    血花飛濺,他的衣袂翻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住了,季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用手去觸摸他的脖頸。


    頭顱掉落,血噴如瀑。


    季燕將劍扔到了地上,看著從外麵衝進來的大堆衛兵,竭力支撐著自己,將那頭顱提了起來,一步步走上了王座。


    他花了十年的時間,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從最開始的改革,培植百姓心中的人心所向的種子,到後來的滲透,讓三王爺看清現實,再到最後的導向,隻要天下人的心是屬於他的,那他如今的反叛,也就是順應天理的昭然。


    但是真正實現的時刻,他的內心已經在斬殺了他的哥哥時,將所有的激蕩全然爆發。


    “吾皇萬歲萬萬歲!!”


    天下人跪拜在了他的腳下。


    從此以後,將會讓洛伊國開啟嶄新的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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