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不去以身試法,而是將自己的神識從內中緩慢的脫出來,這次的試探讓他受了不少的內傷,隻想莫要再將自己的給折進去已經是萬幸了。


    醒來時,感覺到了背後一陣的灼熱的魔氣灌注到了自己的體內中,算是幫助他快速的恢複了七成的功力,他睜開眼睛,對著魔君道:“多謝。”


    “你不必來謝我。”


    九嬰站起身來:“你我現在扯平了,我要離開了,告訴我,那個人究竟在哪裏?”


    他這逼命般的灼熱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好了,我說就是了,但是我要和你一道去。”


    “為什麽?”


    “現在的我算是他的半個生命之源的寄主,你若是打死了他,我就得賠上半條性命。”


    “這是怎麽一回事?”聽到了這等的話,


    他的聲音又變得暗啞了下來。


    “此事確實是一個意外,我還未曾告訴過他人,但既然你現在是要威脅到我的性命,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是不?”清越咳嗽了一下,無可奈何的將此事說來。


    這事還與苦木有關。


    苦木作為牧若的塑身之物,但另一方麵,卻也是需要靈氣的滋養,他剛開始背著牧若的時候,便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在被苦木一點點吸收。


    而要讓牧若完成塑身,就必須有人付出自己的部分性命,考慮到了神尊和千雪的肩負的重任,他還是打算自己將此事扛下來。


    於是便用自己的性命日夜的滋養著苦木。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是一身同源的一個辦法。


    這是他在牧若醒來之後無意中發現的,那個時候牧若擋在了險關之前,而他不得已要去解決陣法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胳膊如同被利刃劃過般,裂開一道口。


    但是卻沒有血流出來。


    他驚異萬分的往背後看去,看到了在相同的位置上,牧若的胳膊血流如注。


    “……???”清越心底一驚,但他無暇分神再去確定此事是不是真的,但直到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


    自己所付出的生命之源,對牧若起到了作用,也就是說,相同的傷口,會讓兩人一起被承擔。


    這就很坑爹了。


    但在目前隻是一個猜想而已,但一方麵他曾答應過神尊,要去將牧若找回來,這倒是也順遂了心意。


    魔尊用狐疑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撫摸著自己的心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性命啊,現在可是係在了您的手上,拜托您在下手的時候,考慮一下作為盟友的我。”


    “我何時與你是盟友了?”


    “誒?”清越做傷心狀:“剛才我們可是共同抵抗了魘魔之樹,而且還有兩小無猜的情誼——”


    “你夠了!”魔尊顯然想將自己在娘胎包尿的事情給忘記:“牧若人在何處?!”


    “您就隨著我來吧。”清越將他往別的地方引去,在這長時間內,他一直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偶爾會出現疼痛,但這痛感,卻是依照著距離,看來他們之間的性命聯係,是包括著距離的把控的。


    所以就有一個相當簡單的辦法,就是在他割破了自己手臂時,朝著那一處感覺疼痛減輕,那就反向能得到他的位置在何處。


    固然這個法子聽起來有點缺德,但是他也不能光讓自己受罪,想點辦法,才能讓自己被坑的部分填補回來。


    於是他對著魔尊請求:“不知道是否可以麻煩一下尊上,給我一把火?”


    魔尊:“……?”


    魔尊很欣然的答應了他的奇怪的要求。


    於是在天際忽而的劃過一道淒厲的慘叫,便看到了兩道光芒如流星般朝著遠處飛去。


    ……


    在浩瀚無垠的天宮之上,四角的方亭隱沒在白茫茫的仙霧之中,內中人影欣長,且背著手,端的是瑞氣騰騰且閑情逸致。


    但是在那仙瑞之中,也隱約的滲出來一絲絲的黑色霧氣,縈繞在當中人影的周身,仿佛是要將自己的靈魂也交織進去撕扯一般,影影綽綽的無法讓人判別其中究竟有多少的人存在。


    而在其中,亦是有著蒼老的聲音傳出來。


    “很幸苦吧?為什麽不放棄呢?你根本就壓製不了我多久……根本就無法將我徹底的從你的神識趕出去,無論是誰……絕不可能做到。”


    “我從來不會做這種讓自己的陷入苦戰的事情,你用這麽多年的時間來動搖我,你有半點的進展嗎?”


    其中的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一股的慵懶氣息,但精神卻始終的緊繃著,沒有半點的鬆懈。


    “真是一個難纏的家夥……哈哈哈,你的父親的事情,還不足以讓你吸取教訓嗎?……”


    “我的父親始終都與我不是同一個人,他心懷天下,且善良如斯,一直都將自己的逼到了極致,他想要抓住很多,留下所有人,但最終呢?”


    那個人影將自己的手抬起來,愛憐的撫摸著花苞道:“他最終什麽都沒有留住。”


    “你確實與你的父親大相徑庭,但是這不代表,你就能放任這一切發生,你賭不起。”


    蒼老的聲音依舊不依不饒。


    “妄你一直都待在我身體當中這麽多年,但是卻悲慘的,什麽都不知道。”男子的聲音變得有幾分的嗤笑了起來,仿佛是聽聞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與我來講,你想與我賭的這一切,才讓你心驚膽戰不是嗎?”


    他的語氣驟然的一變,讓人不由得感覺到了心底滲出來一陣的寒意。


    “……我很期待,你究竟要將自己毀滅到何種程度。”與他對話的人聲驟然間散去,仿佛是感覺到了這男子自始自終就是一個可怕的怪物。


    “真是無趣,多少次的試探了,到現在卻半點的不膩,讓人不悅。”


    濃霧散去,在亭子當中赫然站的是許久不曾出現的帝君。


    在池子當中躺了很久,算得是今日能出來舒緩一下自己僵硬的身軀,而在他閑適下來賞花的中途,卻不小心再一次分了神,讓那東西見縫插針了一番。


    從遠處走來了一道風塵仆仆的身影,神兵器與他的盔甲鏗鏘著,發出來了曾在戰場血雨腥風的聲音。


    天帝並不喜歡這種的聲音,轉過頭對他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下一次不用這麽著急來見我,將自己的戰甲換掉,再來也無妨。”


    “是。”站定在了他麵前的塵囂神尊半跪了下來。


    但是他肯定又沒有聽進去,天帝也不再白費自己的口舌去重複,側身坐在了一旁:“我現在還真的不想看到你。”


    “是。”


    “你就連一句疑問都沒有嗎?”


    "是。"


    “你知道最無趣的人是什麽人嗎?”天帝將一朵花苞點開,看著它舒展自己的身軀,露出來了一絲含羞帶怯的花蕊。


    “屬下不知。”


    “就是聽話順從到讓人發指的人。”


    “……是。”


    塵囂的語氣逐漸的低沉了一下,忽麵頰被一雙赤裸的足給點了起來。


    天帝用足點著他的下顎,道:“你這總是喜歡低下頭的樣子,更是讓人感覺無趣,我現在並不想聽到關於任何要做的事情,算是你饒了我,讓我偷得浮生半日閑罷。”


    “是。”塵囂遲疑著,又感覺到了他的足在摩挲著他的麵頰。


    “那六大地方,可出現了異動?”


    “是。”塵囂又遲疑了一下:“可是您不是想要偷閑嗎?”


    “我當然想,但現在的時局可允許我這麽的悠閑?”天帝輕歎一口氣。


    “屬下可以自行去處理那些事情。”


    “我啊,雖然很放心你的能力,但是……我不喜歡這種在局勢外的感覺。”天帝道:“何況,我現在有一件事情要囑咐你趕緊去辦,否則可能會來不及。”


    “能讓您在意的事情,屬下即可就去。”


    “誒,我奉勸你,先不要這麽快就做下決定。”天帝的眼底似是對他有著一絲的憐憫之意:“你說不定會後悔哦。”


    “屬下不會後悔,無論任何事情。隻要您一聲令下,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鏗鏘有力的落下的聲,似是要穿過天帝的天靈,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想我也沒有任何所不安的地方了。”天帝手移向了他的劍:“你可還記得,當初此物是如何讓你得到,然後開刃,鍛成神劍的嗎?”


    提到了背後的這把神劍,天帝感覺到了他的身軀微微的一顫,固然他竭力的掩蓋住了自己的動搖,但是卻躲不過他的眼睛。


    “當年的鍛神之戰,想必你比我更要記憶猶新。”天帝卻半點都沒有閃躲這個話題的意思,看著竭力麵不改色的塵囂,他的心底卻微微的泛起來了愉悅的感覺。


    塵囂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缺點的人,而表情也越來越沉穩,總是不顯露出來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


    但是天帝始終都無法看到他的悲喜,就算是鍛神之戰後,他的表情隻會更加的堅韌,而他的做法也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預期。


    他比天帝所想的更加完美,更加無情。


    鍛神之戰,便是當初龍族一夕之間被滅族的慘案。


    在龍族在龍背山打算要取出他們的神器,而做出將龍族三皇子和妖族妖王一同獻祭的舉動時,忽而間被蜂擁而來的大軍所屠殺。


    而滅族的凶手,便是他們的大皇子,原名為梓已,而現在的名字,為塵囂。


    而早在這之初,這便是一場早就預謀好了的戰爭。


    神族當時已經受到了魔族的襲擊,而與魔族兩敗俱傷,在漫長的時間中休憩自己的力量,但是龍族早就有了問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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