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在下並非是你口中的九嬰,先生是否是認錯人了?”九嬰居然用這麽一副弱柳扶風的表情誠懇的回應著清越。


    清越:“???”


    魔尊可沒有說他切換自己成人之後會有這等的副作用啊!


    這是什麽情況?!


    在內中的煙霧散盡,而外圍著急不已的人終於看到了清越和……一個他們根本不認識的人在一處。


    這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半截。


    “此人是誰?怎麽會出現在此地?”


    “不知道啊,這是什麽情況?”


    知道事情始末的清越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但魔尊切換成了人,任務也得硬著頭皮做下去。


    他道:“你先不要管這些了,兄台,現在急堪有一件事情,必須得你親自來上場幫忙,先將此事解決了,我們再來解決你的事情,如何?”


    人格轉換的九嬰出乎意料的好糊弄,他想了半刻:“好。”


    “我要讓握住這雷清,我會對著這樹發動襲擊,此樹亦是有著最薄弱的點,希望你能找到那最薄弱的點,然後用這把劍紮進去!”


    他的要求言簡意賅,九嬰乖乖的嗯了一聲,又拉住了他的衣袖:“這棵樹是妖邪之樹嗎?”


    清越一愣,想到了當年照顧他的明.慧大師,這他化作了人,必然是受到了大師的感化指點,亦是普度蒼生為己任是,他忽然生出一計。


    “這樹是為禍天下的大邪物,還請您出手協助!”


    “既然如此,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多謝兄台!”


    九嬰握著雷清,而素來剛毅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柔和,作為人族的九嬰還真是與魔尊千差萬別,清越背過身感慨良多。


    而且還這麽的好忽悠!


    讓他不由得感覺到了自己有些罪惡感。


    但罪惡感很快就被為天下蒼生而占據了。


    “天地良心,又不是我的良心。”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相當的淡然,而現在正處於混沌狀態的九嬰不解其意。


    “這你就不要管了,努力的幹活吧!九嬰大人。”


    有聽到了這個名字,九嬰的臉都要委屈的皺在了一處。


    “哦哦對了,你說了不要喚你九嬰。”清越連忙撫慰他現在脆弱的心靈:“既然你說了不要喚你九嬰,那麽應當喚你什麽合適?”


    “我的名字是惜兒。”九嬰道。


    “惜兒……”清越想了片刻:“好的,惜兒,一切就有勞你了!”


    他將雷清拿起來,麵色不正不慌,清越運氣點地,手中千萬光華閃耀蒼穹,鬼氣四溢,羅刹現身,濃烈的煞氣凝化作了無數的長劍,倏然朝著那魘魔之樹砍去。


    在萬千的刀劍雨林之下,他的身影如迅雷般,而不間斷的襲擊,讓那樹一時間難以迅速複原,漸漸的顯現出力怠拙支的一麵。


    “就是此刻!”清越看到了那樹所愈合最緩慢的地方,對著九嬰大喊一聲,九嬰的反應雖然沒有作為魔尊時的敏捷,但作為人族已經算是盡了全力。


    他雙手舉著雷清,衝到了那雷清之樹前,一把將雷清捅入了清越所指點的地方。


    雷清入體,如貫萬鈞雷霆。


    清越眼疾手快的將九嬰拉了出來,但依舊是讓他受到了波及,從那樹中湧出來的黑霧直直的擊中了九嬰,讓清越頓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現在是人的身體,莫是受了影響該如何?!


    在之前,他還想著九嬰化作了人體,但他的心智會像是自己從人化作鬼時,並未受到太大的改變,難道這隻是單向的變化才不會受到影響?


    他已經無暇去顧及這些,他在被雲逸給拖住在蜀山養傷的這幾日,他亦是有先見之明的準備好了一把特殊的雷清,正是他從後山那雙頭蛟身上所拔下來的牙齒,外加上並蒂果的果汁。


    用天下至淨之物,將原本的雷清之力更改,將其變作了一把能至極的除邪之器。能夠引導天雷而降,祓除一切汙穢。


    因為這匯聚了三大淨物,所以連他都不會輕易去碰,以免殃及池魚,禍及自身。


    清越拖著九嬰迅速的退出了戰圈,而蜀山的弟子們也遵照他的指使,迅速的將結界封閉。


    因為引導了萬鈞雷霆落下,這結界一時間也承受了來自天際的巨大威壓,天宇駭,地廬驚,在受到了雷霆劈下的天雷威力下,那樹分崩離析,屍骨無存。


    但這一份的安靜,讓人不由得也產生了,這件事情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了然的恐慌。


    然而硝煙散盡,那一直為禍人間的魘魔樹,卻真的消失不見了。


    他們在短暫的大眼瞪小眼,又在片刻的猶豫踟躕下,將雙目落在了清越和九嬰的身上。


    “成功了嗎?”


    “應該是成了吧……”


    清越將九嬰交付給雲河,讓雲逸隨著自己走過去,抽出他的劍來,插入到了地中,每一步都細細的勘察過了,又到了當初挖斷它蔓延根的地方,水銀亦是完好無損。


    “為了避免會有根的蔓延,我們還是小心為上,這幾日,讓眾人在這裏掘地三尺,一定要將所有的根都挖出來,但一定要小心,不能讓魘魔趁機入了心。”


    “是!”


    清越在布置完了最後階段的事情後,轉而去把了九嬰的脈搏,他受到了迎麵的衝擊,因為是相當脆弱的人體,加上他本來人族身體也是孱弱,這一個衝擊更是雪上加霜。


    “先生,這是何人?怎麽會出現在此?九嬰大人呢?”雲河很是好奇。


    “嗯……”清越道:“九嬰已經先行離開了,這位是我找來的第二個幫手。”


    “這就走了嗎?”養了一陣魔尊的雲河顯然有些傷心。


    “誒,你要是喜歡照顧人,這不是又來一位了?”清越點著昏迷不醒的惜兒:“這位也得要托付給你了。”


    “啊??”從一大掌門徒弟而降至成為專職奶爸的雲河要哭出聲來了。


    而在背後跟著的清越,卻神情變得有幾分的凝重。


    現在這種情況不能說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一方麵那在外麵的魘魔即便是失去了自己的根基,但也免不了會想要將魘魔之樹重新複活。


    那麽就是除之不盡,一切又是徒勞而已。


    而讓他更是在意的,是在之前,忽然間深入到了九嬰身體當中的黑霧……但願是他多想。


    實際上,清越的猜想和擔心卻是對了的。


    此時此刻九嬰的狀況極差。


    因為是用人身來承受的重傷,讓他命懸一線,也是因為他本身是魔物,所以才將他的命給吊住了。


    讓清越難以理解的是,他現在已經可以解除自己的壓製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神誌變化的緣故,他似是對自己作為魔物的部分,並不甚知道。


    這可麻煩了啊。


    清越隻能先將他的傷養好,再想辦法讓他從這種狀態下變回魔尊。


    ……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在陷入空茫的黑暗中,惜兒一直感覺渾身痛的無法動彈,眼前是一片混沌的黑。


    “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宿主,卻不想真的讓我撿到了寶……”


    那聲音低沉暗啞,但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惜兒瑟縮了一下,想要將此物從自己的腦海當中趕走,但此物卻牢牢的抓著他的神誌不散。


    “你,你是什麽人?”


    “哈哈哈!!”那混沌道:“吾,是萬物之處,是萬源之母。”


    惜兒根本聽不懂它在說什麽,隻能徒勞的掙紮著,隱約聽到了有人喊著他的名字,惜兒竭力的想要醒來:“師父,師父!師父救我!!”


    在床榻上的九嬰忽然間揮舞著手焦躁不已,清越忙將他穩住:“醒來!惜兒!醒來!”


    他的喊聲出了奇效,惜兒真的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底閃爍過一抹的赤色,讓清越大喜過望。


    然而下一步,惜兒便抱著他大哭了起來:“師父!師父!”


    他的心智仿佛是退化到了自己從人化作魔的時刻,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不到八歲的孩子,清越這走也不是,隻得哄著:“好了,好了,你放心,我在,本大師在!”


    而惜兒又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你不是我的師父!我的師父呢!?”


    “這還真是一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你的師父去了哪裏。”清越感覺到頭疼。


    他現在的情緒不穩,心智退化,還受到了魘魔之傷,本體魔尊裝死就算了,還半點都不配合治療,整日喊著要去找自己的師父。


    清越感覺心累。


    而更加身心俱疲的是蜀山的大眾弟子,他們不得不要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將那根須挖出來銷毀掉,一方麵還得要凝聚注意力,以防止自己學藝不精時中了招。


    但這還真是避免不了,不時的就會有一兩個弟子忽然失控被眾人製住送回來,蜀山人來人往,算是忙的熱火朝天。


    在這麽忙的情況下,九嬰亦是還來插一腳,清越最終支撐不住,忽然想到了當初那顆石頭之心。


    當初這顆石頭之心的來由,說起來算是一個極其心酸的故事,他當初還是一介小小的,被凰陌整日圍著喊著師兄的蜀山大弟子,但對於這件事情,他和凰陌一同解決掉的,關於後山一個並蒂樹絕美的愛情故事。


    在這愛情故事之後,他得到了石頭之心,並且將這顆心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這石頭經曆了數年,代代的傳承,卻一直都未曾發揮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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