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閻王為了讓他回歸到了最初的純正的鬼族血統,而設置了幾乎讓他殞命的關卡,讓他不得已讓人的部分沉睡,而自己的鬼族重新占領意識。


    而他殘存的人的意識,也漸漸的被鬼族的煞氣所侵蝕,清越已經越發感覺到了他的情感變得遲鈍,內心變得堅硬無情,猶如他的爺爺一般。


    但他不願意讓自己成為這種人。


    而他在看書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讓判官去處理孔雀王朝的事情,然而卻被判官拒絕。


    “當初的孔雀王朝,以奇異的力量將大量的魂魄留在了人間,而當初的鬼王也不是沒有去交涉過,但是卻被孔雀王所拒絕,那個時候鬼王和孔雀王便交惡,我也將那幫人的名單抹去了,他們現在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判官說起此事來,還是硬氣著,似是還未曾從當時的氣憤走出來。


    “但是他們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懲罰了,您就不能通融一番嗎?”清越歎息道。


    “此事無可商量,也並非我不通人情,隻是……”


    “隻是什麽?”清越緊張的問道。


    “除非你調查清楚,將那幫人拉扯住的神秘力量是什麽,我就將能尋到源頭,從根源治理了。”


    “……這應當是孔雀翎的力量。”清越想了想道。


    “孔雀翎?此物是什麽?”判官顯然有些不解。


    “此物……來源有些複雜,其實就算是你詢問我,我也說不出一個頭緒來,但這力量現在也丟失了。所以暫時我無法將源頭給你。”


    “既然這樣,這件事情我無法做到。”判官道:“我所能做的,就是將你帶回來的魂魄放置在鬼族,現在她是我們族內一員,但無法進入輪回。這也是我所能做到最合理的安排了。”


    清越隻能歎息著點了點頭:“先這樣罷。”


    他在翻閱了一些書後,獨自踱步去思索問題,也去見了一下紅葉,她在鬼族現在住的還算習慣,一直想輪回的強烈心願也有所緩和。


    “他們說了隻能找到源頭才能有辦法?”紅頭也很意外。


    “是的。但是源頭力量,正是孔雀翎,此事是神尊和妖王都束手無措的地方。”


    紅葉道:“神族既然一手將孔雀神尊帶上了天,而孔雀翎他們應當是知道下落的。”


    “但現在貿然去詢問孔雀翎的事情,隻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況且此事是上一代天帝的事情了,神族現在亦是態度模棱兩可,不可私自將我們知道封印的事情泄露出去。”


    清越的擔憂讓紅葉也了解了幾分,此事就隻能暫時這樣的擱置下來。清越便著手一直在找關於鬼族封印鬆動的解決之法。


    但是不丟棄自己作為人的部分,他就無法使出自己封印的力量,將那個封印研究了好幾日,他隻能喟歎:“此封印果然是威力駭然,倘若不是真正的鬼之力,想來根本無法撼動其半分。”


    “既然這樣,您心底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了呢?”


    “自然是有了,鬼族的神器被搶走了,我是有著義務將其拿回來的。此封印我隻能暫時讓其緩解,在我將萬象之書帶回來之前,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們及時的將事態告知我。”


    清越不敢繼續怠慢時間,轉身欲走,但是卻被閻王給攔住了。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


    在閻王的認知當中,這些事情都不過是一個麻煩的開端,而後麵所要經曆的才是真正的開始,而現在清越的能力還未曾達到應該有的承擔力量。


    “那我要到了什麽程度,才能離開這裏去找神器呢??”


    “你想要找神器的心我很能理解,但是你現在……”閻王將眼神一抬,那判官的筆已經衝到眼前,而從天而降無數的朱紅的字,將他團團圍住,困在了金華光萬丈的牢籠之內。


    他們的態度忽然變得強硬了起來。


    “你將此關過了,我就承認你能過我這一方的能力,你的鬼之力尚未完全的覺醒,我和閻王都戰勝不了,你又有何能耐去奪回神器呢?”


    判官的話讓他清醒了幾分,然而現在的事情已經迫到眉睫,由不得他在遲疑半分,他現在必須要將自己逼到鬼王潛力完全的挖掘出來。


    “我知道了。”清越咬牙道。


    “但是我們的時間很珍貴。而我也不想在這段時間裏出任何的差錯,所以我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名為鬼塚,此去有性命之危,但你隻能自救,若是在十日之內,你不能上來,就會死在這裏。而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說罷了,那判官之陣法帶著他旋轉而起,片刻之後就來到了他口中所說的“鬼塚”,那是屬於一方深淵,還未靠近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煞氣逼來,讓所有人都有些難以承受。


    閻王不久前剛剛承受了那淨化之力,功力受到了折損,隻能將他們帶到七尺之外,道:“此處便是你們鬼族之王誕生之處,每一個鬼王在經曆成王時,必須要進去曆練的,如今你既然要繼承大統,就必須要獨自麵對這一關。你做好準備了嗎?”


    清越很想轉身就走。


    這責任什麽的,與他來講鬼族就是一個再也陌生不過的地方。隻是因為他的血統,所以才這般被重視而已。


    “我即使想拒絕也不行吧。”清越抬眼看了一下自己被五花大綁的陣法。


    判官也露出來了笑容:“這不也是以防萬一。”


    “所以我的心情對你們來講有什麽重要的,你盡管來就是了,我即便是下去了被撕裂永不重生,這也是我家族要擔任的使命,與你們來講就是如此,與我來講,卻是令人厭煩。”


    閻王道:“其實若不是我們已經別無他法,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現在鬼族有難……即便是過去鬼族於你是陌生的,但我們也隻能依靠你了。”


    “所以你們就將我逼到死路,以期許我能成為你想要的那般強大?”


    清越冷笑片刻,卻也沒有再出言諷刺什麽:“算了,既然我不能選擇我的出生,也逃避不了我的責任,那我就將這責任進到底,自此之後,我與鬼族再也不相幹。”


    話甫落,他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那判官困住他的陣法卻被他消弭無蹤。


    “你……”判官語塞。


    “這點東西根本就困不住我。”清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被這煞氣灼燒了起來,他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熱浪,這鬼塚感應到了鬼族血的氣息,有些難以自持的開始泛起熱浪驚濤來了。


    這下麵是一片的赭紅。


    如翻滾的血液,似乎哀哀泣鳴的萬鬼。


    “責任二字,與我來講從來都是重如泰山,固然這不是我自願背負起來的,但如果這是融入了我的血肉裏的,卻無法置身事外。”


    清越將肩頭殘破的衣衫彈開,人族的身體是受不住這熱浪的,他的肉體已經產生了鬼體的變化,但還保持著人的特性,他將自己壓抑的一部分鬼族之力緩緩的釋放。


    閻王和判官在不遠處看著他的身體起來了奇異的變化,指甲尖銳,頭頂上的角也探了出來,他記得這股熱血沸騰的感覺,當時他兒時就是以這種姿態暴走,最終和哥哥分別,被送去了蜀山。


    陌生的感觸又回來了,而心情也產生了奇妙的變化。


    “哥哥,若是你現在還活著,看到我這一副樣子,應該會被嚇到吧。”他輕聲道,想起來了在宮內雕花的窗戶外麵所看到的景象,哥哥在燈下安靜的一筆一劃的給他指點著字。


    那是他記憶當中永恒雋永的溫暖。


    “如火般燃燒,然後再沉寂如黑夜。”


    他縱身從那深淵邊上跳了下去,被那洶湧而起的岩漿火舌所吞噬。


    ……


    千雪這幾日一直都心神不寧,尤其是方才又心跳了一下,她莫名的停住了腳步,望著遠處發呆。


    “怎麽了?”君鯉見狀也頓足。


    他們之間的沉默難得的被打破,千雪將視線收了回來道:“卻也無事,隻是想清越將事情辦得如何了。”


    “在我們進入此地時,就已經與外界失去了聯係。千裏傳音之術也無能為力。”君鯉按了一下懷中的葉子,這是清越留給他們的。


    “算了,先將手頭的事情解決了,再出去找他也不遲。”千雪道。


    他們一行百人,浩浩蕩蕩的出發去了之前說好的遺址之地,剛走至不遠處,就看到了在那一處站著的數百人,正是夜梟一族的族人們。


    千雪和君鯉作為第三方的調節人,先行走到了那處,為了避免兩對仇家見麵分為的眼紅,他們先畫地為線,不容任何人僭越此地。


    但是夜梟一族顯然對她現在仇恨心更大一些,見到千雪來時,不時有人騷動,用敵視的目光對著她,狠狠咬著:“還夜鶯姐姐的命來!”


    “居然還敢出現!這個妖女!”


    阿義往她這一方偏了偏:“你這是在人家地盤做了什麽?他們見到我們都沒有這麽憤恨的。”


    “你就當時幫你轉移了仇恨好了。”千雪有些心累道。


    “那你還真是體貼。”阿義笑道。


    千雪知道這家夥是奚落自己,忍不住給他翻了一個白眼回敬。又看向了在那一旁端坐著的夜願,若是這幫人討伐她是因為夜鶯死了,看來是他選擇了第二條路途。


    若是這樣,那麽她就有些委屈了。


    不過這斬斷心魔的反噬,看來也讓他吃了些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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