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讓夜鶯短暫停滯了片刻道:“既然您相信的是您看到的,那您現在怒氣衝衝的對我興師問罪,想來是找到了我的證據嗎?”


    “但你始終還是有嫌疑。這不可否認。”


    “想必您應當是聽到了小人的讒言,他們嫉妒我所擁有的力量,卻不敢與我當麵對質,卻隻能在您的耳畔吹風,這卻是讓人可惱可恨……我固然是恨著那些害死我母親的族人,但我始終都是抱著同族人的心情與他們和諧共處,如今他們卻因為我的力量,而對我產生懷疑,真是令人心寒。”


    “此事我會處理,但你也不要再去試圖揭開封印,此事對你隻會不利。”


    “你是在關心我嗎?大哥哥?”


    “你……”


    “大哥哥一直都不願意認我,不就是為了避免任何人與你親近,但是大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我所希望的,隻是站在你身畔為你所用,而不是一直都這樣,隻能看著我所珍惜的人離我而去,我隻是不想再這麽無力!!”


    她緊緊的抓著她的翅膀,身體顫抖著嗚咽。


    這是她唯一的真心,但是卻被這真心所束縛了他。


    千雪認真的聽著他將關於夜鶯的事情說完後,歎了一口氣:“現在她已經被那力量所包含,因此很多時候會做出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舉動。族人依舊現在會受到威脅,但我已經盡力的壓製了她身上的邪佞之力了。”


    “所以你去攻打王蛇一族,也是著急將那封印所再一次鎖住嗎?”千雪問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的傷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而這一份力量卻也是我們不可或缺的,倘若不是如此,我想我應該不至於要走到這個極端上去。”


    他的話讓千雪蹙眉仔細的思索了半晌道:“那麽你就應該更要將傷先治療好了,此封印的事情,我也有所感知,但是暫時還不會對夜梟一族造成更大的傷害,先處理一件事情,再去處理夜鶯的詛咒事情。”


    “但是這詛咒不滅,她始終都是會被操控。”夜願道。


    千雪露出了笑容:“你放心,我來幫你一把。”


    說著,她的手中攢了決,一道極光沒入了她的眉間,讓本來麵色慘白的夜鶯回轉了幾分的血色。


    “我將我的極元給與了她一分,暫時可以保證她沒有性命之憂,而接下來的事情,就需要你信任我了。”


    “你想做什麽?”夜願站起身道。


    “當然是一探那封印之地了!”千雪將袖子挽起道。


    ……


    夜願對她一直都感覺這般的熟稔,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為動作,都似是想要勾起他久遠前的記憶。


    在記憶當中,也是有著這麽一個人,但是他越是往深處想,就越是根本找不到源頭。


    千雪看了他好幾次卻總是欲言又止,她很想要告知他一些事情,但是這事情若是被戳穿了,卻怕是會產生一些麻煩的事情,譬如她已經知道了他為何不能在白日出現,為何無法接近那被封印之地。


    “你讓我熟悉,但是感覺你對此地也是很熟悉,你真的在這裏居住過?”夜願陪著他往這封印之地走去時,在路上這般的說道。


    “我和此地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聯係,但現在並不是告訴你的最好時機。”千雪依舊是一副神秘的樣子:“你要不要信任我,你的心不是已經告訴了你最好的答案嗎?”


    “你讓我放心,所以我不會繼續的追究下去。”夜願道。


    “我喜歡這個回答。”千雪搖晃著從夜願手中借來的扇子,沒了什麽東西在手裏她總是覺得不安心。


    “對了,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道關於王蛇一族的事情?他們的眼瞳的神秘力量,是從何而來的?”千雪歪著腦袋在這裏試圖能找出些線索。


    "王蛇一族的力量應當是天生的,此處是他們的誕生之地,他們也自稱是神的子民。"夜願對自己的老對頭說起來還是有些火藥氣息:"自稱為神,卻實則是妖,不能認清自己,這還真是悲哀的事情。"


    千雪對此頗是讚同。


    “我隻能走到此處,不能往下靠近了。”夜願站在了她當初見到夜鶯走去的通道道。


    “你也是此地的守護者,但是此地卻在是排斥你的進入,真是有趣。”


    “大概是神還覺得我不夠資格見到他吧。”他的麵上露出來了一絲的苦笑。


    “此地確實傳來了讓人不安的氣息,看來即便是純淨如此地的古納,在這百年的歲月之中,也受到了些邪魔的覬覦啊。”千雪蹙著眉頭冷笑。


    她認真起來的樣子,一掃當初的無所事事的風氣,手抬起匯聚著風刃道:“你的那個好夜鶯,將這裏的邪魔飼養的還挺肥,但是現在我要宰了這東西,你應該不會攔著我吧?”


    “悉聽尊便。”夜願往一旁站了幾步。


    千雪所浩然的氣息,讓夜願身體裏也像是滲入了力量般,可以讓他繼續往下走去,而千雪有意無意的庇佑著他,能讓他有一絲的喘息空間。


    在白日,他的力量是被極強的日光所削弱,因此總是會力不從心,而越往下走,那濃鬱的黑暗,卻給了他更多的熟悉之感,有了千雪隨時能幫助他開辟前麵的路,他也走到了自己不曾下來的地方。


    “夜鶯的體質真是有意思,能夠不畏懼你們夜梟一族害怕的東西,而自己來到此處搞事情,甚至連你都沒有辦法阻止,她卻可以來去自如,這個孩子是被你們以毒攻毒給創造出來的嗎?”


    她的問話讓夜願無從回答:“這大概是神的旨意罷,讓我們夜梟一族能夠探尋到神的秘密。”


    “你啊,一直都是神啊神的,你這麽的信奉在這裏守護的神明,你難道也相信此處的神明,是真正的神嗎?”


    夜願聲音都變得嚴肅井然了起來:“你又了解我們多少?!”


    “好吧,我確實不甚了解,但是你可不要這樣的小看了自己,任何人,其實都是自己的神明,你這樣將一切都依附在鬼神之上,可是會迷失方向哦。”


    千雪的話中有話,讓他不由得開始思索她是否有真意在裏麵,而這一切的事情都不由得讓他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道路,族人的道路。


    “守護這一份的榮譽,讓世界重現光芒。”


    這是刻在了他心底的一句話。


    這話始終都是他行走的方向,也是他一直都不悔的選擇。


    千雪帶著他走過了自己所經曆的法陣和建築,當初的那個孩子將她帶到了此地,讓她差點就死在了這個地方,而她一直都利用了戰場上所殺死的族人的魂靈來這裏祭祀妖魔,也讓這裏的妖魔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而她要見到的是,真正的怪物。


    千雪走到了深處,看到了在黑暗之中發光的眼睛,這眼睛讓她感覺不寒而栗,而巨大的身影被蟄伏在黑暗之中,仿佛一切都是要沒了生息。


    夜願感覺到了一陣的灼燒的熱浪隨之而來,讓他身體一軟,竟然已經展現出來了五衰的跡象,而他一直都在堅持著,卻在看到了那怪物的眼瞳時刻,他登時腦海中萬千感覺齊齊炸裂。


    讓人不寒而栗的狂熱的殺戮,讓他一直都處於在崩潰的邊緣,鋪天蓋地的海浪和席卷了人的殺生者,他們是被剝奪了生命的怪物,但是卻在此刻忽然間重新的長出來了肉體和獠牙,將他們一寸寸的撕裂。


    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他們都被這無情的浪潮所淹沒。


    “你現在的臉色極其的差,要不要去休息片刻?”千雪扶著搖搖欲墜的他,輕聲道。


    “不……不用了。”回過神來到夜願抓住了她的袖子,嘴唇顫抖著想要將他腦海中的記憶說出來,他現在被這記憶搞的有些崩潰,更甚的是,他現在湧現的陌生的記憶,是他最恐懼的一部分。


    千雪仔細的聽完了他的話,心底卻湧現了一股酸澀,這記憶,應當是當初滅了他們的世界的記憶,而夜願在此刻,也是受到了刺激才想起來的,他隻是想到了這一點,就已經這麽的動搖,可見當初的狀況如何的慘烈。


    “我知道了,你冷靜一下。”千雪撫慰著顫抖的他,而後看著那在黑暗的雕塑,這個大殿是她從未來過的,她還從來不知道,古納居然在這麽深的地方,有著這造型奇特的東西在此。


    “也不得不說,這雕塑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麽好惹的。長老們既然將其封印在此,看來是無法將其祓除,隻能用這種手段來封印。”千雪思索著,然後用手輕輕的碰觸了一下。


    那個雕塑之上,頓時出現了一股龐大的黑色邪氣,將他們所在的空間全部吞噬殆盡,這吞噬讓人不由得駭然,卻讓千雪再也熟悉不過。


    “此地也是有著魘魔,看來這玩意真是殺之不盡,四處躲藏。每個地方都會誕生,無窮無盡。”千雪咬牙切齒道。


    “你對這個似乎四有些熟悉。”


    “是啊,老對手了。”千雪道:“我這下知道了你的夜鶯是如何被這玩意纏上的了,那是她的心魔,必須要斬斷心魔,她可能也會因為受製時間過久,而失了自己的本心。”


    “但是此物要如何才能夠祓除?”他問道。


    “……嗯……你是基於什麽立場在問這個問題?”千雪卻不著急回答。


    “自然是基於王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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