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是夢遊了吧。”蘇明道。


    “會是這樣嗎?一連夢遊五日?”雲溪艱難的從床上走了下來,他看著蘇明道:“我記得你的聲音,是在夢裏操控著我的人。”


    “哦?”蘇明不慌不忙的將藥放置在了一旁:“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難道你以為我會當真?你記住,我不管你究竟說這些毫無根據的話有什麽目的,你出現在此處我沒有喚獄警來抓走你,已經是給你留了餘地,你自己好自為之。”


    雲溪湊近了他片刻,忽而露出了笑容。


    “……真是神奇啊,我一直都知道蘇家人很神秘,但沒想到居然有這種能力。此事我自然會好好的探究一番的,多謝少爺,讓我剛剛回來就遇到了這麽有趣的事情。”


    雲溪往外麵走的時候,他聽到了蘇月阻止他的聲音:“先生你這是要走了?你的傷……”


    “我已經無礙了,改日再來拜訪你和我的朋友,再會了。”


    他聽到了推門而出的聲音,他站在窗台處,看到了在遠處還目送著雲溪離開的背影的蘇月,他隻是覺得惱怒不已,憤然的將一旁的窗簾給扯了一把,揮手將桌子上的藥瓶子全部砸在了地上。


    聽到了樓上的動靜,蘇月連忙小跑了上來,見到了滿地的殘骸,心底一驚:“少爺您這是……”


    “我不在的這幾日,你與他倒是相處的很和諧啊。”蘇明將那地上的失敗品碾碎,覺得自己現在抑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還沒有承受過這麽大的屈辱!


    “他不是您的朋友嗎?不是您讓他來這裏……”


    “是啊,是朋友。”他走了過去,一把捏住了蘇月的下巴,強力的讓她抬起眼看向了自己:“但是你也要分清楚你的身份,我讓他來這裏,不是讓你勾引他的!”


    “少爺!”蘇月睜大了雙眼,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鹿般哀鳴了起來:“我沒有!!”


    “你最好沒有!”蘇明將她一甩,蘇月登時跪倒在了一旁,手摁在了玻璃碎渣滓上,登時流出來了血。


    “我真的是小看了你,你和你的母親一般無二。怎麽?你以為勾搭上了此人,你就從此可以擺脫掉蘇家侍女的身份,你以為自己就能從此一步登天嗎?!你想背叛我嗎?!”


    “少爺!!”蘇月捏緊了手,抬起蓄滿了淚水的眼眸:“我沒有!我怎麽會背叛少爺,背叛蘇家!我隻是……感念他這幾日的恩情,為了達到少爺的期待,他不眠不休的配置了五日的藥,但是卻對我還是沒有任何的……是我的病,都是我的錯!”


    蘇明冷靜了許多,他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又想到了自己究竟在為何將自己與雲溪的魂靈相結合,為了誰才受了這麽久的罪,而自己一直在隱藏和下定決心之間搖擺不定,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蘇月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多麽無辜的人啊。


    他感覺頭暈目眩,踉蹌的往後倒去,這五日的法力已經耗盡了,而且傷口也沒有來得及處理,他可能已經受到了感染,有發燒的危險。


    他疲憊不堪的倒在了椅子上,蘇月連忙過去攙扶他,蘇明有氣無力道:“先去給我準備些紅茶。”


    他聽到了蘇月的回答,但是他已經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了,而渾身的痛楚,仿佛是陷入了當年在那煉獄折磨時候時,自己所遭受的痛楚。


    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而作為這裏麵最弱小的孩子,他受盡了欺負,大人放任他們自己去拉幫結派的去征服他人,一方麵是在鍛煉以後的可造之材,一方麵也讓他們知道在蘇家,隻有站在頂峰上的人,才有資格掌管自己的命運、


    他們就是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之下這麽存活了下來,他不想要被蘇家淘汰成為別人欺淩的對象,所以就逼著自己強大起來,而他的意誌力也證實了自己所想的就是會強大起來,而自己的所能做到的,卻是他們所不不能企及的強大。


    所以他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蘇家的驕傲。


    他千錘百煉之後所得出的結論,要拿起劍,就需要背負起來這把劍所帶來的沉重,所掠奪他人的時刻,就要強大到自己不會再被踩在腳下。


    而他的痛苦也比別人多了無數,因為是高峰,注定是一個王者的孤單之路,他的強大讓他的對手都團結起來,共同的對抗他的存在。


    他被陷害,中毒,被車輪戰打斷肋骨,無人理會的痛楚,孤單和寂寞的長夜。


    讓他成為了這樣的人。


    隱約之中,他感覺到了喉嚨如火在燃燒,有人將他抬起來,給他灌入了馨香的茶水,讓他感覺好了許多,那個時刻,也是有著一個老奴在照顧他,在他遍體鱗傷的時候,他都會照顧自己。聽從他的哭泣和悲傷。


    但是這個老奴卻因為他的緣故,被人推下了樓梯摔死了。


    他們想要讓他孤立無援。


    而他也順從了他們的心意,再也不會依靠任何人給與的溫情,也不會想要去依賴任何人。


    殺不死他的,都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他忽而喃喃自語了起來:“阿奴,阿奴……”


    蘇月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平了下來,又給他的額頭上放置毛巾,聽到了他的囈語,小心的問道:“阿奴是誰?”


    “阿奴……我好想你。”


    蘇月驚訝的發現,少爺居然流下了眼淚。


    這個從來不曾會在外人麵前展露自己的少爺,原來心底也是有著一方最想守護的人。


    蘇月覺得自己喉嚨有些苦澀,她與母親,剛才被他戳到了痛處,她一直都悲傷,也甚至對他產生了一些嫌隙,但是見到了他這樣,更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她的心又忍不住軟了下去。


    “少爺,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裏,我不會背叛你的,也永遠不會離你而去。”蘇月喃喃道:“我很感激你的那位朋友,但是我對他抱有以外的感情,所以少爺,讓我留下好嗎?”


    她的嗓子中帶著哽咽。


    “正如少爺你一般,我也不想要一個人這麽的孤單。”


    她輕聲的安撫著惶然不定的少爺,讓漸漸的進入夢鄉。


    在天明時刻,忽然間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被攥住了,蘇明將她的手緊緊拉著,固然還在夢境之中,卻像是在如遭火焚般呻吟了起來。


    “少爺?少爺?”蘇月從夢中驚醒,急忙的撫摸著他的額頭,一顫。


    “這、怎麽會燒的這麽厲害???”她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打哆嗦了。


    “不行,這必須要去找大夫,必須馬上!”她著急的團團轉,但是看到了外麵的天色,正是淩晨時刻,怕是店都未開,而且此時出去,怕是會遇到巡邏之人,她思前想後,想到了少爺的朋友,他在走的時候特意給她留下了電話。


    她衝了下去,喚起來了這家人,借用了固定電話,還未響三聲,那一頭就接了起來,語氣之中帶著睡意:“誰?”


    “是我,月兒,抱歉雲先生,這麽早打擾您了,少爺他,他他現在一直都很難受,而且發燒很高,您不是會配置藥物嗎?能不能過來看一下少爺!”


    “我配置藥物?”雲溪似是清醒了幾分:“啊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多謝您!”蘇月差點喜極而泣。


    雲溪趕到的很快,但卻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他一邊摘下了肩膀上的箱子一邊道:“我的本事隻會配個藥,但是他的情況我怕是無能為力,所以就特意請來了醫院的大夫,你去準備熱水,讓大夫來看病!”


    蘇月忍著眼淚點頭,慌張的去準備熱水去了。


    雲溪給那個大夫遞了一個眼色,大夫點了點頭,將蘇明的衣服解開。


    蘇月將熱水端了過來時,蘇明正是半裸的樣子,嚇得她差點水盆落了地,雲溪將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你這麽的激動在做什麽?你不是他的貼身婢女嗎?更衣的時候沒有見過嗎?”


    “……少爺一般不會讓我更衣……”蘇月的臉漲紅了。


    “那他將你放在身邊做什麽?”


    “……書童??”


    蘇月也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是也什麽定位。


    雲溪像是難以置信道:“好吧,看來你家的少爺,就算是你也難以近身,也難怪,他身上這麽多的傷痕,你家少爺究竟是做什麽的?”


    “……少爺他自幼習武,對這方麵有興趣。”


    “這麽多的傷,已經超出了興趣的範疇了吧?”雲溪摩挲著下巴道。


    “……這,我也不知情,我才跟了少爺不到五年而已。”蘇月將眼睛別到了一旁,看到了那個男子從箱子裏取出來了一個針管般的東西往他手背上紮去,蘇月一驚:“您這是!!”


    “放心,這是現在最高的醫療手段,你該不會沒有見過吧?”


    “沒有,這,針!!”


    “放心,隻不過是開一個小口,讓藥物從這個人的血管裏將能量輸送到全身,你以後就會發現這等的醫療會受到歡迎的,這可是我托付他特意帶過來的,你放心!我怎麽會害了我的朋友呢?!”


    他最後的幾個字咬的很重,蘇月還是無法確定這種方式是不是真的有效,她確實是第一次見,蘇家人都不會生病,就算是生病,也會有家族醫生救治,而少爺更是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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