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最厲害的總是留在最後,凰陌抖了抖自己的肩,不安的把夜翎裹住自己的長袍收緊,同時握緊了手裏的那把古劍。


    “誒?”凰陌感覺到了手裏古劍有些不對勁,最初入手時的冰涼徹骨讓她記憶猶新,但是現在的古劍,劍身卻開始發熱了起來,漸漸的還有些燙手。


    凰陌看著認真嚴肅的夜翎,有些不忍心去打擾,但是她已經快要抓不住那把劍了,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先告訴夜翎一下的比較妥當。凰陌一邊有些手忙腳亂的拿著古劍,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夜翎走去。


    夜翎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停了下來,雙手突然緊緊的捂住雙眼,麵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滾落了下來,似乎在忍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一樣。凰陌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頓住了腳步,而手裏的劍卻越發的滾燙了。


    “夜翎,你沒事吧?”凰陌不得已用長袍包起來了劍,擔憂的看著夜翎。


    夜翎咬起了牙齒,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快……逃……”


    “誒,可是……”凰陌擔心的朝前走了一步,夜翎轉身對著她伸出手阻止她靠近,身體痛苦彎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他的聲音也變的很嘶啞“拿著它,走……快!”


    凰陌慌張的看著他忍受煎熬的樣子,腳步怎麽也邁不開。但是似乎明白了劍身為何那般發燙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憑著直覺,她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轉身摸黑衝了下去,憑著以往的感覺找到了水池,把已經紅到發亮的古劍扔了進去。


    隻聽見滋的一聲,古劍渾身冒出白色的煙霧,高溫幾乎要把水池裏的水烤幹。凰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手摸了摸古劍,還是有些燙,於是讓它繼續浸泡著,自己迅速爬上了樓頂。


    夜翎單膝跪地,也很難受的喘著粗氣,但是樣子看起來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痛苦了。凰陌稍微的放下了心,連忙走上前扶住他。


    夜翎搖了搖還有些疼痛的頭,睜開眼睛,看著凰陌突然緊張的問道“劍呢?!”


    “哦,我放在下麵的水池裏了,因為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變得很燙……”凰陌突然想到夜翎告訴過她不能離開那把古劍一步,有些著急的說道“我現在就把它拿回來!”


    “……”夜翎一把拉住想要離開的凰陌,搖了搖頭,突然平靜的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不用了已經。氣息已經消失,那把劍已經不在了。”


    “啊?!”凰陌震驚的看著他麵無表情的站起身,繼續開始念咒的樣子,急匆匆的衝下了樓,發現自己放置古劍的池子裏已經空空如也。


    若不是水池壁上還殘留著古劍的餘溫,凰陌真的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夜翎一直都隨身帶著那把劍,那麽那一定是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吧!凰陌捂住嘴巴,汗津津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焦急的在四周尋找著,但是知道自己做的隻是徒勞。


    “……都怪我……自作主張……這些該怎麽辦?!”凰陌像是失了魂一樣走回了樓頂,遠遠的站在夜翎後麵,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難過的蹲下,眼淚忍不住的湧了出來。


    突然自己的頭頂傳來了溫暖的溫度,夜翎一如既往平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不怪你,你也無需自責。”


    “可是……可是……明明你說過不能離開一步的……可我卻自顧自的把它扔在一邊,對不起……”凰陌難過的自責著。


    “不,你這樣做也救了我。”夜翎直起身體,嚴肅的說道“最危險的東西就是它,隻要我沒死,那個危險就會一直陪伴著我。”


    “……最危險?”凰陌把埋在胳膊裏的臉抬起來,不解的問道。


    “……”夜翎似乎並不想多說什麽,轉過身背對著她說道“所以它遲早會再出現的,你沒必要為這種事情感到內疚。”


    “你打我吧!罵我吧!這樣我也好受些!”凰陌簡直覺得這股溫柔是在折磨她的良心。


    夜翎眼裏帶著難以一見的溫柔,嘴角抿起了淡淡的弧度,逆著月亮的光輝,他的笑容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你放心,我隻是個保鏢,哪裏會對主人動手呢?”


    墜玥愣了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夜翎疑惑的轉頭看著她,墜玥微笑著說“謝謝你。”


    說這個話,是想讓我放心下來嗎?


    這種變相的安慰,還真是夜翎的風格啊。


    夜翎沒有說話,而是把頭迅速的擰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墜玥看到他的背影似乎朦朧的不似真切,就好像,重重疊疊的無法觸及的真實,久違的恍惚又再次來臨了。也許自己真的出現幻覺了,墜玥默默地搖了搖頭,自嘲的一笑。還真是無法理解真實的夜翎啊。


    “你還記得前天我們剛剛見麵的時候嗎?”夜翎突然突兀的說道。


    “嗯?你說什麽?那時候怎麽了嗎?”墜玥疑惑他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那個,歌……”


    嗯?


    歌?


    哦對了!墜玥腦子突然一閃,想起來那天美妙的歌聲,那旋律至今還是讓人難以忘懷。


    “哦哦,是那個!”墜玥突然有些興奮了起來“記起來了,那天是你……”結果一臉興奮的表情在遇到夜翎陰鬱的表情之後給噎住了。


    “忘了它。”夜翎好像被觸到逆鱗了般一字一句強製命令的冷冷說道“從腦子裏,嘴裏,耳朵裏,記憶裏,一個不剩的全部清除掉!”


    “欸?!——”


    難道我不小心抓到了這家夥的小辮子?


    看著夜翎渾身不斷散發出難以言喻威脅的電波,墜玥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求你別瞪我啦!這件事隻是個意外,意外啊!!!”


    他轉身把凰陌抱起,毫不客氣般的抗在肩頭,左腳輕點地麵,身體便如羽毛般騰空而起,從那個空間的細縫裏消失了。


    ……


    在無垠的黑暗中,君鯉張開眼。


    這是用術法引來的淨池,每一次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這個空間的後遺症時,就會來此地片刻的舒緩自己。


    利奧長老和臧穀長老都會在此地給他護法。


    長老說起來他們初遇的時刻,那是他與千雪一同被拽著進入了天鏡之地,他遍尋不到她,就這樣花了將近一百多日,君鯉也大概的摸索了出來這裏是什麽地方。


    憑著這麽多年的記憶,他訝異的發現他居然所處的地方是上古的冰河時期。


    自盤古開天辟地,出現了空前絕後的生物大爆發,一度盤古大陸如雨後春筍般的誕生了許多的生物,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但是在這情況之下,也滋生了陰暗之物。


    紛爭不可避免,弱肉強食是生物的本能,當時的神明作為自光明中誕生的生靈,哀歎這麵目瘡痍的大地。


    祝融和共工的大戰在不周山倒下後將這個紛爭暫時畫上了結局,女媧大神造人授予他們生存的力量,建立政權但依舊是躲不開之前所遭受的屠戮,女媧大神在不願意自己所造的孩子自相殘殺,於是便想到了從思想上建設,於是又造了一座學院,便是這個古納學院。


    古納學院一視同仁的接受了所有的生靈,但在女媧大神羽化了之後,古納學院經過了長期的發展,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穩定期,但是有實力的人將知識壟斷,除卻了有一定血統的人才能接受所謂的精英教育。


    而千雪居然是出生在這個時代的人。


    他以為自己的已經窺見了關於她的些許真實,但是來到了這裏後,他之前所想的都被顛覆殆盡。


    君鯉在尋找她的途中,將這個大陸零零散散的狀況知道了七八,在這個時代,有著兩大家族的分割鼎力,一方是遺魂一族,而另一方則是與他們觀念對立的魅影組織。


    若是說遺魂一族是光,那魅影組織就是他們的影子,藏在角落裏不肯示人,但卻根基龐大難以動搖。


    在這個世界有著光自然也有著影,他們相輔相成,彼此都無法將對方吞噬。


    他對此不置一詞,這兩個組織的對立在遠古的曆史當中也是寥寥數筆,他不甚了解,但是在之後爆發的大戰,卻讓這段曆史有了讓後人品頭論足的資格——“裂


    洲之戰”,將這一整塊的盤古大陸劃分了區域,也為這分裂出去的其他各界鋪下的基點。


    在上古課上夫子曾經唾沫四濺的比劃著“就是因那場大戰!將原來是一塊大陸的盤古大陸分裂有了最初的雛形,在之後各界不斷發生紛爭,讓各大陸逐漸分離,才最終形成了我們現在的六界,諸位可曉得這其中的意義?!這可是裏程碑的重大事件啊!”


    他現在就站在這個被稱之為裏程碑事件的地方,誰能想到腳下的這塊結實的大陸日後會被分割成為六塊,在這六界當中有著神界仙族,魔界妖族,鬼界翼族等六大劃分,他們的紛爭雖然不斷,但各自占據一方土地為王,總算是能和平相處。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還未發生當年成為重大意義的戰爭,他還有著機會。


    必須馬上找到千雪,他們在這裏多存留一分的時間,就會讓危險逼近更甚。


    但是千雪卻遍尋不到。


    他踏著皚皚白雪和滾燙的沙漠,四處感知她的氣息,終於在跋涉了多日後,終於有了一點點微妙的感知。


    他激動的無以複加。


    (本章完)


    (教育123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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