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麽多人,你以為我們都是白癡嗎?”墜星兒樂不可支:“我簡直都想看到那些蠢導師今天之後的表情了!他們一定沒想到,你們四個人居然大膽到集體放他們鴿子!”


    “你有什麽衝我來,憑什麽要遷怒他們?!”凰陌再也忍不住怒道。


    墜星兒嫌惡說道:“你還真當你是聖母白蓮花?你說到底也不過是那個小妾生下的孽種罷了,又有什麽資格衝我狗叫?”她的眼睛裏泛著鷙毒的冷光:“你隻要把屬於我的名額還給我,我就好心賞你一口飯吃,這個月你反正是出不來了,也沒人找得到這裏!”


    墜冷笑著搖了搖頭:“屬於你的?這可未必。我既然對著師父發過誓,就算是你把我關到死,我也絕不像你這種人搖尾乞憐!”


    雖然在深深的通道之下,墜星兒卻不知為何感覺到了她聲音中所帶的那份堅定,仿佛可以衝破一切桎梏的決心。都讓她感覺到一陣深惡痛絕的惡心。


    墜星兒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踢了一腳旁邊的牆吼道:“你他媽的少給我惺惺作態!嘴硬是不,我這次不好好治治你的毛病我就不是墜星兒!”她喘了幾口氣,接著咆哮道:“你有什麽資格去總學院!凰陌!你也不過是頂著墜家的姓,仰仗著墜家給你的恩澤你才活得下來,你背著我們拿到了屬於我的東西,你不覺得你就是一苟且偷生的賊麽!”


    凰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感覺像是被灌進了玄鐵般僵住。


    紫煙心裏升騰起巨大的怒火,剛剛打算上前,卻被一隻手攔住了。


    “不要暴露自己。”君鯉的聲音淡淡的傳進她的耳朵,紫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憤憤的退了回去。


    他睜開了眼睛,麵色一如既往的溫良,但是漆黑如淵的眼眸裏卻猛地迸發出一道淩冽的寒芒。


    紫煙看到他眼底的銳利,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主人已經好久沒有發怒過了。


    她還深刻的記得他第一次發怒時的樣子,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仿佛天地都為之異變,他當時的表情就像是九天的寒冰,眼神鋒利如刀,仿佛可以洞穿別人的心髒。當年德高望重的五大長老聯手都沒有攔住他,他孤身一人勢如破竹,衝破了遺魂一族的結界。


    紫煙和藍衣當時都差點被主人的利銳所傷,最終也得出了結論,主人發怒的後果很嚴重。


    自此以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為了任何事情失去了理智。除了關於凰陌的事情。


    現如今主人的情緒卻波動了起來,僅僅為了一場微不足道的爭吵。


    紫煙覺得難以理解,但是她卻什麽都不能說。


    墜星兒吼完之後,恨恨的朝她啐了一口,說道:“我會給父親說你住在了學堂,今晚你就給我就在這陪著耗子想想你以後該怎麽辦吧!明天我再來,你要是還給不了我滿意的答複,我就封死這裏!你就給我死在這早點陪你那遭了天譴的母親去吧!”說罷,就盡力的扯過旁邊的石板,一點點蓋住了洞口。


    四周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凰陌身處於不見天日的地底下,一陣潮濕陰冷的感覺襲遍了她的全身,但是凰陌卻感覺到心比身冷。


    凰陌喘了一口氣,深深的疲憊從心底深處卷席而來。


    多餘之人嗎?


    大概對於墜家,她的憑空出現,真的是造成了如今至今不安穩的確切因素。


    大概隻是父親一個人想的那麽和諧,其實這個家早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階段了,隻不過都認真的在墜城麵前扮演著溫馨的家人罷了。


    這樣偽裝的局麵,遲早都會被打破。


    要不要離開墜家,凰陌也在無數黑夜裏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是一想到自己死因不明的母親,還有下落不明的姑姑,凰陌還是下定不了這個決心。


    她們之間一定有著什麽聯係,要是能找到就好了。


    過去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被永遠掩藏,一切終究會有雲開日出的那天。凰陌也是抱著這樣的希望,在深淵一樣的日子裏往返的掙紮著。如今卻是遇到了這樣的阻礙。


    雲思雅一定知道些什麽,自己的父親也是在遮掩著什麽。但是他們卻唯獨對她守口如瓶。


    凰陌咬緊牙關,眼睛在黑暗中迸發出一絲決絕。


    大不了就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親手挖掘出真相!


    她點燃了手心的咒術,聚起來一團火光,在墜星兒開始不怎麽給她找茬時,凰陌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她突然化作厲鬼反咬她一口。現如今,果然對自己下手了。


    所以她事先已經做足了準備應對。


    紫煙看到這總算是放心的呼了一口氣,轉身看著主人,他眼底的淩厲也早已褪去,反而換上了淡淡的溫和。


    這樣的話,主人也就放心了吧。


    君鯉突然輕輕的開口道:“紫煙,交給你一個任務。”


    紫煙聽罷,一如既往的做了一輯應道:“是!”言罷,便化作一道紫光,瞬間消失於虛無。


    凰陌沿著通道繼續朝下走著,不到幾百米看到了一處非常開闊的地方。


    她拿著手電照著,朝那片看起來很大的牆壁照了照,卻有著大片閃爍的反光,凰陌將燈光晃了晃,訝異的發現,自己照到的居然是大片大片的琉璃窗。


    誒?琉璃麵的窗?怎麽看起來還這麽眼熟……


    凰陌走得更近,看清楚的時候,手一抖,驚訝的差點將自己掌心的那顫抖的火光給滅了。


    這,這怎麽會……?!


    雖然看起來外表不是他們的學堂的建築,整座高大的建築的第一層被埋進了地下,但是裏麵甚至連桌椅都配備齊全,長桌上還擺放著讓她看到就腿軟的教鞭,若不是在地底下,仿佛就像是下學之後的第一層空無一人的竹青堂。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凰陌看著旁邊的鏽跡斑斑的大門,似乎還是微微敞開的,她頓了頓,這裏似乎被廢置的很久了,凰陌看到那扇門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門頁似乎也腐朽的不成樣子。


    凰陌小心的拉了拉門頁,遠久的門鎖哢嚓一聲就斷了。


    她定了定神,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看。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一點也不害怕,仿佛她來這裏是注定的。一切都為她準備好了舞台,而靜靜的躺在這裏等待她的到來。


    她走了進去,裏麵的空氣已經很久沒有流通了,伴隨著一股潮濕的朽木氣息撲麵而來。她堵住自己的口鼻,用火光照了照四周,和自己的竹青堂沒什麽區別,就是唯一不同的它裏麵更加的寬敞,但是唯獨就隻有那麽一個走廊和攀爬的木架梯。


    她沿著梯子走了上去,卻發現上麵已經被蜂擁的雜草喬木堵死。凰陌不得不放棄,轉身回到了下麵。


    她看了看四周,最終選定了在走廊裏麵轉轉,她感覺這裏被囚禁在了地下是有原因的,外力作用最多是地震,但是不可能將一座殿宇塌陷一層。那麽這就是內力因素,是學院為了掩蓋什麽事情,或者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讓他們不得不決定將這個地方隱藏起來。


    但是為什麽不是拆掉呢?何必這麽大費周章的把它埋在地底下,而且還有這個通道,她就不信是墜星兒自己挖出來的,她最多就是無意中發現罷了。


    難道,這裏麵有著什麽東西,因此不能拆掉,隻能藏起來?


    凰陌感覺這種迷霧重重的樣子簡直是和自己母親的死因之謎有很相似的地方,都是被人萬般的掩藏,難怪她總覺得熟悉!


    凰陌小心的在走廊裏麵走著,然後在一處被層層封印的地方停了下來。她怔然的看著這已經退了色的符咒,這些是很早之前在此布下的封印,隻是因為年久,如今已經法力削弱到微不可聞。


    也許這裏,記載著什麽,學院不為人知的過去,和他們掩蓋事實的理由。


    她小心翼翼的拉開門,伴隨著門頁吱呀的慘叫,反而在這漆黑靜寂的空洞裏顯得分外的瘮人。頭頂上馬上噗噗的掉落下一層塵土,凰陌拿出手帕捂住鼻子,等待灰塵散盡才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一座座黑色高大的書架,書架上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緊封的書籍,一排排的羅列的像是等待閱兵般的異常整齊。凰陌一個個仔細看去,發現上麵寫的都是人的名字。


    一個晚上在這裏,凰陌倒也不急不躁,反正已經到了這裏,不妨就當作打發時間。


    她尋找到了封印地的廢棄的桌子,將身上藏著的火折子也翻了出來,法力是維係本體最重要的東西,她不能一晚上都耗費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力量。


    幸好當時早有準備。


    她慶幸著自己沒有被安靜的表象所迷惑,點起了蠟燭。


    橘色的光芒立刻溢滿了房間,凰陌看到了封印地還有另一個門,她去試著扭了扭門把手,卻聽見外麵發出響亮的聲音。原來是從外麵拿鎖鏈將這裏封死了。


    凰陌有點泄氣的放棄了,轉身看著那些在地底下沉睡了不知多久的書籍。


    看樣她今晚隻能在這裏呆一個晚上了。


    她從衣服裏拿出了一個包子,憤憤的咬了一口。


    想困死我?沒門!


    “喂,停一下。”斯洛懷抱著蕭沫,低聲的喚道。前方的背影乖乖的停住了,她回頭,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道:“怎麽了?”


    “我說你啊--”斯洛盯了她半天,手臂收緊,慢吞吞的開口:“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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