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陌見到方才扁平現在立體猙獰的麵容,大驚失色,往下一看,見到原來他們在一方玉石堆砌的方台子之內,而那洞中方天壺就在那台子之內端著,白瓷青釉的瓶口倒還真是方方正正的模樣,而到了瓶身則被拉扯成了橢圓,這麽遠望下去,倒是能清晰可見那椅坐在紫藤長椅上的九嬰,就像是製作的帷妙唯俏的巴掌大的等身玩偶,感覺實在是有些微妙。


    但居然還有人想著用她來威脅一介魔君,她在九嬰那裏算是什麽資本怎地能入了算是能脅迫到九嬰的地位,況且魔君可不是那一種會因為其他人死在自己麵前而會有心理負擔的人,以他的做法不給被脅迫者一把刀讓他趕快自我毀滅就算是仁慈的了。


    “我數三下,你給我聽好了!一!二!”


    不等三字落地,九嬰的聲音倒是從瓶子裏傳了出來:“你若是想捏死,那就捏死罷。”


    你聽,這不夠果斷幹脆送你兩刀的,這才是她認識的魔君啊!


    但是好歹也考慮一下現在就要被炮灰了的她的心情吧?


    凰陌瞧國師的樣子是認真的,而九嬰大大更是一副與我無關高高掛起的樣子,她心中一緊,這條性命可是與師父有約了,珍貴的緊,可不是輕易的就這樣要落在這個連小反派都掛不上鉤的國師手裏啊!


    她一蹬腿,一掙身,這國師顯然將受到的怨氣全部要撒在她身上,捏的她渾身骨架子嘎吱作響,幸好早年的三兩肥肉替她緩衝了些力道,這三還沒落下手底下已經不知輕重,她每次掙紮一毫,努力的將周身的靈氣都匯聚起來沉入丹田之內,渾身難以言喻的酸痛感,而後加深沉重的麻木,她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了,五髒六腑仿佛都要被擠壓在了一處,凰陌實在感覺頸椎都要撐不出,咬牙一發力,山窮水盡時刻總是能柳暗花明一番,她忽的感覺肩膀上猛被扣住,九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閉上嘴,別咬了舌頭。”


    她趕忙將牙關咬緊了。


    耳畔傳來了意料之中熟悉的爆破之聲,她感覺自己被用長袍兜頭給蒙住了,她聽到國師的嘶吼,千萬條的風流自她的周身流淌而過,她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緊裹著她身體的力度很快的消散了幹淨,她不受控製的跌落了下去,卻腳猛地落在地上,她踉蹌了一下,沒有控製住平衡直接坐在了地麵上。


    凰陌茫然四顧,方才發現自己剛才看到的巨大的陳設都回歸了原來大小,她從地上掙紮起來,自己原來已經恢複了身形,而方才還護著她的九嬰和國師卻不見了蹤跡,她又朝著方天壺看去,隻見到九嬰還怡然自得的打坐在裏麵,道:“他帶著那個皇子朝著術域逃了。”


    “剛才是怎麽回事?”凰陌死裏逃生了一番,卻還在混沌當中。


    “哦,我隻不過將自己暫時寄生在了你的身上,這樣他將你帶出去,也能讓我的力量暫時恢複。”他淡淡道,而後又橫眉冷豎道:“你還不將我接出去?”


    凰陌忙不迭的將手伸進去,九嬰落在她的掌心上,又沿著她的胳膊往上攀爬,在她的肩頭終於找到了個滿意的位置坐著,道:“我暫時不會恢複身體,就有勞你了。”說著一臉領導慰問群眾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躺了下來,一番既來之則安之的泰然心情和行雲流水的舉動讓凰陌目瞪口呆,半晌才接受了魔君大大要在她的肩膀之上安家的事實。


    這個燙手的山芋,是丟也沒膽不管更是有違背她的準則,方才九嬰大大才救了自己,這一轉身就將界限劃分清晰是否顯得太無情了些?但是若是碰到了師父……她該怎麽解釋自己身上趴著的魔君?難不成給師父好言相勸:您看這小人長得像是魔君,但是他確實是魔君,但他現在不同往昔,您就當他是一隻菌菇罷了。


    嗯,師父應當會將他摘下來燉湯。


    凰陌抖了抖,實在不不願意去想之後會發生的事情,當初他們將國師養的鬼胎給弄毀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又將大太子給席卷走了,看來依舊是不死心,那鬼族之力現在已經被他弄到了手,他又要做勞什子事?


    君鯉見到日上杆頭,他們居然就這樣在這裏待到了天明,昨夜清越在白帝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父皇和母妃的事情,他一時還覺得混亂,尤其是知道了母妃作為雲波一族的人,身份居然是鬼族的時候,他的神情明顯的動搖,且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原來我做的夢是真的。”


    他怔然的抱住腦袋,許多年,這些夢境越發的清晰深刻,那赤色的土地和黝黑的深海仿佛在召喚著血脈相係的自己,原來那裏不是別處,而是源自他血液當中呼喚的,他所見到的麵目猙獰的鬼怪,不是別人,正是他原本的模樣。


    “但是我怎麽這麽多年,都不曾發現自己的身份……我,從來都作為人活著,從未變過容貌。”


    “那是因為你的母妃將你身上的鬼族之力給封印住了。不止是如此,她還將所有的鬼族族人都施加了封印。”君鯉說著那凰陌所發現的腳底赤色的封印頓了一下道:“她的本心應當是想讓雲波一族的族人能與人族融合下去,因此封印住了他們體內的鬼之力。”


    “道長你是說……鳶璣她封印了雲波一族的力量?”白帝自長椅上掙紮著站起,難以置信的問道。


    “正是這樣。你皇後的身份並非是一國的公主,鬼族的皇族那麽


    簡單。”君鯉不緊不慢的轉身道:“若是一般的鬼族,是不會讓鬼族的皇家這麽的尊崇和忌憚。也不能有如此強大力量施加一直延續至今依舊穩固的封印。”


    “如果是這樣,我的封印究竟在何處?我身上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樣的印記!”清越上前一步,懇求般的抓緊了君鯉的衣袖。


    (本章完)(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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