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爐邊一席話凰陌聽不大懂,但這一頓飯凰陌吃的倒是很舒適,師父一直都在鍥而不舍的給她添菜,一邊漫不經心的和那劉宰輔說這些什麽,凰陌隻顧著埋頭吃,倒是也聽了七七八八,大概就是這些年清越在蜀山做了些什麽,有沒有受委屈等雜事,異常的關心體貼,宴席散去半刻後,師父便起身請辭。


    劉宰輔說的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見天色已晚,便將他們送上了馬車,還是那籠的嚴絲合縫的馬車,凰陌剛想說些什麽,但是師父卻製止了她,不多時便入了城,又在一座高大的建築麵前停下了。


    “此處是宰輔的另一處居所,道長初入此地,便在此處歇腳吧。”


    “多謝。”


    一眾小廝前倨後恭將凰陌等人全都給迎了走進去,給他們安頓了房間。一進門這房內的堂皇富麗就裝飾就已經讓凰陌失了言語,劉宰輔的審美一定都在造竹韻室的時候用盡了。


    還未坐下,又從外麵魚貫而入了數位侍女,抬了個水桶進來,倒水撒花,要給她寬衣解帶洗塵解乏,凰陌實在是忍受不住她們的百般殷勤,一陣念白,總算是把她們勸了出去。


    凰陌大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間的汗。


    想來她化成形後除了泡在了河水裏後也沒能舒服的洗個澡,也不知道人形的時候會是個什麽享受,凰陌褪了衣衫,比劃著自己的腿,也算是能夠到纖長兩個字,想來千雪的身材倒是不錯,就是單薄了些。她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邁入了騰騰熱水中。


    半晌後,又進來侍女,給她拿了入寢的衣服,又將她的舊衣物換了一身衣料頗為顯貴的道袍,鋪好了軟塌,事無巨細的一一安排妥當,又被好一陣折騰和服侍的凰陌,到了月黑風高時,總算是得空溜了出去,她貼在師父的門上,悄無聲息的隱入了進去。


    師父果然還未休息,閉著眼披著長衫坐在床上歇息打坐。看著他發梢還帶著濕潤,衣服應當是被悉心熏過了檀香,應當也是好一陣被服侍。


    凰陌悄悄的墊腳過去,看著師父這樣忽的產生了一種自己莫不是在夜襲的緊張感,作為人形還是第一次來到師父的房間,彼時為貓的時候,師父還能許她盤一盤睡在腳邊,而如今已被人形拘束,應當尊禮且守綱。


    還真是少了很多樂趣。


    凰陌伸出手試圖要戳師父嚴肅的臉頰,在半空毋庸置疑的被截住了。


    師父睜開眼抓著她的手腕道:“若是他人,我早就把她給扔出去了。”


    凰陌一副被你拆穿的表情吐了吐舌,笑嘻嘻道:“徒兒這不是才得空,需得來給師父請個安。”


    君鯉無奈將她的手腕鬆開,早就


    知道他的這個小徒弟肯定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但是這半夜闖進他的房間可不能放任她留下這個習慣,時刻還得迂回提點,讓她開始學習應當遵守的倫理綱常才是。


    “師父,這個事情我們難道不先和師兄商量一番嗎?”


    “方才的那個人說的很對,你的師兄目前已經無法置身事外。”師父輕描淡寫道:“皇家亦是有天司檢,國師一手負責,其修為頗是深厚,因此皇族才能遏製住天下道宗的發展,將其為自己所用。甚至是蜀山,都與其簽訂了協定。”


    “可是我總是覺得這個事情……那裏有點不對勁……”凰陌蹙眉沉思道:“還有那個劉,劉老頭,雖然看起來一副能為清越肝腦塗地的樣子,但是總覺得他別有居心。”


    “想不到你有時候還挺敏銳。”師父笑了,將大手拂過她的腦袋:“此言不虛,那個劉宰輔,應就是三皇子的人。”


    竹林竹韻社。


    劉宰輔在送別了一眾人之後,便隨之入了內堂,對著厚重帷幕之下恭謹道:“三皇子,他們已經走了。”


    自帷幕後傳出來了一個低沉但卻年輕的聲音:“你看他們如何?可以能用?”


    “這個徒弟倒是個半路出家的,但是這個清明道長行為舉止皆毫無破綻……看起來如此年輕,但是竟然深不可測。老朽閱人無數,居然也半分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不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走嗎?”


    “之前這一步棋子已經放好,他們即便心有猜忌也會答應下來。向弈國師不肯站在您這邊,其他的道宗在天司檢逼迫威壓之下拒絕給您支援,然而蜀山卻不一樣。無論如何都會是對您有利的,但恐怕這下一步,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我這個弟弟,來的還真是時候。”從帷幕裏麵傳出來輕笑:“大皇子當著父皇的麵極盡的將此等差事推舉在我頭上,以為斷了我的後援這樣就能讓父皇失了對我的信任。不過,雖然七皇子不足以為懼,還是要時刻注意七皇子的動向,此事若是成了,我看天司檢還怎麽和我作對!”


    遮蔽晦月的烏雲逐漸被散開。


    月華潑灑在師父的身上,他的衣襟本就是極素的,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竟然呈現出變幻莫測的光華來。凰陌恭謹跪坐在師父的麵前,看著在月光下閉眼冥想的師父。


    她心中有些訝異,那個劉宰輔掏心掏肺說到底打著要站在七皇子這一邊的旗幟,身後實際上卻是有個三皇子在操控著一切嗎?


    君鯉一邊養神一邊說道:“負責此次失瘋的事件的負責人是三皇子。皇家所設立的天司檢應當是完全可以處理此事,


    但是這個事情卻一直懸而未決時,便是能想到其中有兩大的陣營在對抗。”


    “這樣就可以看出來,天司檢是站在太子這一方的,但是太子被廢,怕也是其中有所貓膩,三皇子如今能和太子分庭抗禮,那裏還要七皇子的事情?這個劉宰輔使得障眼法,一是替三皇子尋求靠山。二則是……這是三皇子在試探我們。”


    “確切的講,更進一步,是為從我們身上,牽扯出清越。”


    (本章完)(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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