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整潔幹淨,不需要他們為打掃忙碌,兩人裏裏外外轉了一圈,便去鎮的集市購物。


    買了春聯和窗花,還有許多煙花爆竹,全是為過年準備的東西


    慕容承瞧見集市有賣煤油燈的,覺得新鮮,買了兩盞,又瞧見賣手工布鞋的,覺得有趣,著自己的尺碼,也買了幾雙。


    他蹲在攤子前認真挑選的模樣,一絲不苟,難得的可愛,像個大男孩。


    慕紫看著他,覺得此刻無的好。


    他們買了許多東西回家,一起貼窗花,貼完窗花後貼春聯。


    春聯貼不,透明膠帶在粗糙的水泥麵牆壁毫無粘性,恰好隔壁鄰居也在貼,慕紫便找鄰居大嬸要了一些漿糊,大嬸知道他們小夫妻剛搬過來,很熱情好客,送了花生和栗子給他們吃。


    晚吃的是火鍋,對於廚藝有限的兩人而言,火鍋是最保險的晚餐。


    飽食後,慕紫和慕容承懶洋洋擠在被窩裏,彼此依偎著,剝花生和栗子吃。


    老房子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屋裏燃著火碳爐子,吃剩的花生殼和栗子殼扔進去,燒得劈啪劈啪脆響,夾帶著果殼的絲絲香氣兒。


    慕紫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恍惚回到童年。


    她跟慕容承說自己小時候的趣事,那時候過年,她什麽東西都愛拿來烤一烤,紅薯、芋頭、豆子、橘子、香蕉……


    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說了太多吃食,饞得慌,她真的夢見爐子臥著兩個烤好的玉米,香噴噴的冒熱氣兒。


    她伸手想拿。


    外婆站在廚房門口道:“饞貓,當心燙著!”


    她抬頭看向外婆,仍是記憶裏的模樣,一身青灰色棉襖,戴著碎花棉布袖籠,頭發梳得整齊,是個體麵又能幹的老婦人。


    外婆拉住她,下打量,見她鞋有些濕痕,立即板起麵孔教訓:“又去河邊玩了?說了多少次,梓梓,你要聽話!離水遠著點!”


    她想起來,以前鎮有個算命的瞎子,說她命裏有水劫,輕則受苦,重則丟命。


    外婆很迷信,從此拘著她不許往河邊去,水樂園和遊泳池之類,也從來是避而遠之。


    外婆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她卻像個不懂事的孩子,眼睛一直盯著爐子的玉米,半句聽不進去。


    等到外婆終於走了,她迫不及待拿起爐子的玉米,張嘴啃。


    剛從爐子拿起來,應該很燙,可是夢裏她不覺得燙,啃得津津有味。


    正啃著,忽然感覺身旁有人拽她,低頭一看,卻見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孩,約莫隻有兩歲左右,正眼巴巴望著她。


    “你也想吃嗎?”她問。


    小孩不說話。


    她用手揪下幾顆玉米粒,喂進那小孩嘴裏。


    小孩努著嘴像是很用力的咀嚼。


    她不禁擔心,“你有牙嗎?你能吃玉米嗎?”


    小孩全神貫注,仍在努力的咀嚼。


    她急了:“你說話呀!你到底有沒有牙啊?”


    這時,小孩嘴巴一咧,大聲喊道:“媽媽!”


    夢裏的她大吃一驚,猛然間從床坐起來,被嚇醒了!


    慕容承也立即醒了,輕撫她的背脊,覺出有些汗意,不禁問:“做噩夢了?”


    “不,沒……”慕紫喘著氣,逐漸清醒過來,“不是噩夢……是,是突然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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