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留步!”那嬌弱的聲音傳來,秦澤的麵容便露出了一絲微笑,似乎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


    轉過身去,便看到那床上本來睡熟似得小姐,已經艱難的支撐起了身子,麵色微微慘白,卻帶著一絲抱歉的模樣看著秦澤。


    她還未說話,旁邊的茹兒便已經朝著她跑了過去,扶住那女子說道“小姐,您,您怎麽起來了,您的身體還沒有好,身子弱,當心再病的重了,若是有個什麽……讓婢子可怎麽活啊。”


    女子的臉上帶著柔和的光芒,對著茹兒笑了笑便說道,“沒關係的,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茹兒不用如此擔心。”


    安慰了那丫鬟之後,她才站起身來,輕輕的對著秦澤的施了一禮,虛弱的模樣,倒是惹人憐愛,起身之後,便說道“小女子這裏有禮了,方才之事,小妹也略微的聽到了一些,確是小妹的婢子茹兒不對在先,公子仁義無雙,在小妹為難之時,伸以援手,小妹感激不盡,都是小茹不懂是非,惹惱了公子,小妹在這裏,替茹兒向公子賠罪了。”


    說完之後,那女子又是微微一福,起身之後還輕咳了幾聲,驚得她身旁的丫鬟茹兒又是一陣的慌亂,眼睛紅紅的扶住她說道“小姐,您,幹嘛要跟他這樣,您可是……”


    “茹兒住口,我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是恩德,便是恩德,與身份高低本是無關的,之前你怎可如此對公子說話,唉,都是我平時未有好好的管教你,此次錯誤,且給你記著,回府之後,且有你的苦頭吃,知道麽?”女子似乎非常嚴厲的對著那叫做小茹的丫鬟說道。


    小茹的臉上微微一愣,但是卻很快明白了什麽一般,老老實實的說了一聲,“是,小姐的,茹兒知道錯了,回去一定甘心受罰。”


    看著茹兒的模樣,那個小姐模樣的女子,便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秦澤說道“公子您看,小妹這樣的處置,您可還滿意?”


    秦澤是一直麵帶著笑容從頭看到尾的,並非是真的滿意了,而是帶著冷笑。 ▼


    在之前他和那叫做茹兒的丫鬟說話的時候,他便已經感覺到那個小姐醒了,但是即便那個小丫鬟如此的頂撞秦澤,甚至是要將冬兒留下,那個女人都沒有說話,隻是裝睡,王玄便早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其實無非也就是度過了困難之後,就拿起了架子而已。


    就如同當初秦澤在酒店裏看到這個小妞時候的模樣,便是眼過於定,鼻孔朝天的模樣,雖然之前受了些苦,讓她的思想微微的有些改變,但是這樣從小便錦衣玉食的人,好了傷疤忘了疼,才是他們最為真實的本性。


    說不定她便會覺得,她之所以被救了,也是因為她自己吉人自有天相的原因,跟秦澤毫無幹係的呢,其實這樣的官家女子,秦澤見得多了,大部分便都是如此的心裏。


    而那個女子之後所作的一切,其實也不過就是證明了秦澤的想法而已,隻是隨便的道個歉,又說回到府裏之後,便要責罰那個叫做茹兒的丫鬟,這簡直就是敷衍到了極致了,若是有她們回去的時候,恐怕不收拾秦澤,就已經不錯了,還會為了這事兒責罰那個丫鬟?


    如今還問秦澤是否滿意,她是真的把秦澤當成了個草包了吧,覺得可以在智商上碾壓自己,當然也不排除她聽過自己名聲的事情,畢竟自己在這吳縣還算是個“名人”來著,若是因為這個的話,她如此作為,還有情可原,隻可惜的,秦澤可並非是那麽好說話的人。


    於是聽了那個女子的話,他便“哦!”了一聲。


    那女子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輕蔑的神色,雖然隻是一閃即逝,卻還是被秦澤敏銳的目光現了,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知道小姐所說是何意,方才你在教訓你的婢女,跟秦某有什麽關係,秦某人不甚了解,所以自然也沒有什麽滿意不滿意之說了。”


    “當然了,如果兩位將來真的可以回到您所謂的府中的話,那個不知尊卑的丫鬟,用你們府中的規矩來說的話,倒真是應該好好地教訓一番呢,免得讓人覺得你們家風不正,尊卑不分,辱了令尊的威名,到也是不好的。???.ww. ★”


    “是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小妹自當嚴加管教,”女子聽出秦澤的語氣不對,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此時慌忙的如此應和道。


    “額,我也就是一說,你不用太過在意,其實這事兒,那還得看你們能不能回去才行,而至於現在麽,小姐若沒有事兒,秦某便告辭了,不然那風月樓到了夜間,人多起來,**兒太過忙碌,這生意便不好商量了。”


    “公子何出此言,莫非對小妹剛才的處置有什麽不滿意,為何仍要提及那等下作之地,難道公子便是如此的狠心,非要將小妹二人推入那火坑才滿意麽?”那女子聽得秦澤之言,頓時眼圈微紅,略有些羞惱的看著秦澤的,嗔怪說道。


    秦澤聽了她的話,歪了歪頭,“沒錯,秦某卻是將要如此,你待如何?”


    “我,你,你這人,怎的如此,無恥……”那女人終於如此說道。


    “你說我無恥,若是這樣的話,我倒還真想問問了,我哪裏無恥了,你我不過萍水相逢,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不怎麽投緣,之後我去人市兒,你的丫鬟求我,我便花了銀子,將你們弄了出來,給了你們醫治的錢,我無恥在哪裏?”


    “你知道現在的吳縣是什麽樣的形式麽,你知道那些錢,夠我賣多少糧食,救多少人麽,你不知道,你是官家小姐,也就算了,我並不與你等女子計較也就是了。”


    “本來之前走得匆忙,手裏的身契忘了給你們留下,便想過來交與你們,隻是天色已完,怕冬兒在家裏不怎麽安全,便也帶著過來了,哪知道我話還未說,便遭如此對待,而且還要將我帶來的人強行留下,甚至是用你所謂的那個當官的父親來壓我,如此強取豪奪,究竟是誰無恥!”


    “若隻是這些也便算了,茹兒她是一個丫鬟不知道厲害,不懂得進退,也便罷了,可是你剛才明明依然醒來,卻沒有絲毫的阻攔,反而隻是任由她如此欺負我的丫鬟,見我怒,才裝模作樣的起來,跟我說什麽道歉,還說什麽回府在治她的罪,你不覺得你的把戲都太過小兒科了麽,真的那我秦某人當傻子了。”


    “可若隻是如此,我便也可以忍了,誰讓秦某當初多管閑事,救了兩個白眼狼呢,可是你如今卻還恬不知恥的問我為何要如此,還說我要將你們推進火坑,又說我無恥,那麽我現在便想問問了,無恥的人,到底是誰?”


    “我,我……”那個小姐此時的臉色慘白,本以為她自己的手段高明,卻不想早已經被秦澤洞穿了,此時還攤講出來,一時間羞臊的她,幾乎麵無血色,訥訥不能言。


    “你知道是你便好,也不用跟我說出來,事情既然都已經攤開了,那麽也變好了,很多事情放開了說的話,總是比搞些陰謀詭計要強得多的,我其實也並非在乎那點錢的,但是我秦澤從未受過這樣的氣”。


    “而且我曾經答應過冬兒,我活著,便不會讓她受到絲毫欺辱,所以便如同之前說的,在大廳中跪上三天,這事便如此算了,不然,休怪秦某無情,到時候,風月樓裏捧你場的,必然有秦某一個。”


    事情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其實那個小妞也就沒有什麽選擇了,朝著那個叫做茹兒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也是警醒,便直接說道“諸事皆因婢子而起,小姐不用介意,婢子本就是低賤的身子,便是跪上幾天,也不會怎麽樣的,我這便過去……”


    說著她便惡狠狠的朝著秦澤看了一眼,然後快步的要朝著大廳去了,然而這個時候,秦澤卻搖搖頭,“不不不,你們可能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要跪著的人,並非是她,而是……你們兩個!”


    “你,你是說我也要跪?”那小姐模樣的女子一臉驚詫的看著秦澤問道。


    “怎麽,你覺得自己毫無錯處麽?”


    “不是的,隻是我可是……”


    “你最好不要想你此時的身份是什麽,而是好好的想想你若不認罰的話,你的身份將會變成什麽樣,一個官家之女,若是成了那種身份的話,恐怕一輩子也就難以洗脫了吧!”


    “你!”那女子死死的盯著秦澤,秦澤卻一臉坦然,她眼睛微紅,卻見秦澤沒有絲毫改變的意思,便隻能輕咬紅唇,邁動蓮步,朝著那大廳而去。


    她的丫鬟茹兒一見如此,頓時眼睛瞪得老大“小姐,不行啊,你是金貴的身子,還害著病,若是如此三天,便是命也要保不住了,小姐!”


    茹兒說了半天,卻見她們家小姐隻是朝著秦澤看來,見他沒有絲毫的反應,便隻是歎了口氣,又朝著廳裏而去了,茹兒才終於知道,自己應該求誰了,便連忙的朝著秦澤撲過來,跪地磕頭。


    苦求到“秦公子,茹兒知錯了,這些事情都是茹兒自己的錯,與小姐沒有關係的,公子若非要處罰,茹兒願意承但小姐的那份責罰,跪上六天,隻求公子網開一麵,我家小姐她,她身子弱,經不起這樣折騰的啊。”


    秦澤聽了她的話,隻是笑笑,“記得你當初在人市的時候,便是如此求我的吧,甚至是我記得還說一輩子要給我當牛做馬什麽的,當時我覺得你和冬兒很像,是個忠仆,所以救了你們,卻不想有了此時這些羞辱,你覺得我還會讓這樣的事情再來一次麽?”


    茹兒聽了秦澤的話,頓時臉色一陣慘白,“奴婢,奴婢……”


    秦澤並沒有再跟她說什麽,隻是對著那大廳中的小姐說道“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若是你們並未如此時這樣認真的接受懲罰的話,那麽休怪秦某不客氣了,”說完這話,他便直接帶著冬兒,朝著旁門而去。


    期間遇到那醫館的女子過來給他門開門,對他說道“那小姐的身體,卻是弱些,你這樣責罰,恐怕惡疾加重,真的是要死掉的,我可不想我的醫館裏出人命。”


    秦澤轉頭看著她,微笑說道“放心吧,你不明白人的潛能是多麽強大的東西,她們兩個死不了,對了,最近縣裏恐怕是要亂了,你小心些吧,我有時間再過來。”


    說著秦澤也不管那個小妞什麽樣的眼神,便直接帶著冬兒朝著家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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