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到了門口似乎問了門外是誰,她的聲音不大,秦澤沒有聽清,不過卻看到她伸手去拔開了門閂,知道外麵的人,應該是認識的。.ww. ■


    門插剛被拔開來的一瞬間,門外的人便搶了進來,力量不小,險些將冬兒推到在地,讓秦澤微微凝眉,仔細望去,是三四個衣著華麗的少年,大概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眉宇間帶著一絲絲傲慢之氣。


    幾人進得院來,朝著冬兒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嚇得冬兒一陣哆嗦,幾個少年才得意非常的朝著秦澤這邊而來。


    來到跟前,為的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便抬眼打量了秦澤一眼,麵上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五哥,生活的不錯啊,這小院茅屋,藤椅古書的情致,真是令人羨慕啊,恐怕你已經樂不思蜀了吧?”


    “還好,有事兒?”秦澤此時並不知道幾個人的身份,但是從那個少年的話中,似乎能夠知道兩個人似乎是同一個家族的,不過恐怕關係不怎麽好,他既然態度如此,自己也沒有必要熱情,所以隻是淡淡的問道。


    見秦澤如此態度,少年有些皺眉,不過頃刻間似乎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便再次露出了些許笑容,“當然有事,而且是天大好事兒呢,五哥,你大喜啊。”


    秦澤縱橫商場十幾年,對於人的表情心理的把握早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輕輕打眼一看,便知道那幾個少年的麵容之中多是戲謔表情,說是好事,必然並非如此,心下了然,麵色卻並未有任何的變化。 ?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沒有接話,而是轉頭對著冬兒說道,“冬兒,天有些熱了,扶我回去吧,風吹的我有些乏了。”


    幾個少年進來之後,冬兒便一直戰戰兢兢的躲在一旁,沒有動彈,似乎非常害怕幾個少年一般,此時聽得秦澤的話,人才似乎晃過神來,連忙低著頭朝著他移步過來,想要攙扶他回屋。


    為的少年確是秦澤的族弟秦濤,此時他的臉色有些陰沉,眼前這個五哥秦澤,本是因為犯了彌天大錯而被使了家法,打的半死之後,扔出來家門的棄子,這對他來說,乃是天大的好事兒。


    秦家在這平江府吳縣,乃是大戶,擁有土地千畝,還做著不少的生意,五房子弟之中,秦澤乃是正方獨子,隻是他母親早早便死了,留下兩個姐姐,和他一個男丁。


    此時秦澤被逐出了家門,大房幾乎衰落無疑,而他乃是二房秦呂氏的獨子,大房無子,那麽他便是最有可能繼承家業的人,自然跋扈的不可一世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享受到這飛揚跋扈的時間多久呢,倒黴的事情便來了,最開始因為秦澤被趕出來,家族開始培養秦濤作為接班人,於是給了他一部分的瓷器生意,讓他掌管,然而沒想到第一次出貨,便被巡防營的人現其中竟然夾帶了私鹽。? ?


    沒錯就是巡防營的人,巡防營隸屬平江府,但大部分卻是維持地方治安,剿匪,巡務等職責,但是當時秦家的貨物已經出了平江地界,結果卻被平江的巡防營給抓到了,這本身就是非常不正常的一件事兒。


    然而之後,更加不正常的事情,就出現了,昨天中午的時候,有人往秦府遞了條子,據說是防禦使鄭大人聽聞秦家有難,欲伸援手,不過確是有條件的,那就是需要秦家表示一點誠意。


    而且暗示鄭家有一女兒,二八年華,可與秦家婚配,聽聞秦家長房公子頗有才子之風,欲結成秦晉之好。


    這對於秦濤來說,簡直是就是晴天霹靂,因為秦澤被逐之後,他便是長房嫡子了,正好符合要求,要知道那鄭防禦使本身乃是粗鄙的武人出身,傳言他魯莽刻薄,跋扈橫行,按照秦濤的想法,那鄭防禦使的女兒,教育好了,也得是個女夜叉。


    而他們秦家雖然是大戶人家,但是卻並沒有官場之人,隻有一個表叔在臨縣坐縣丞,乃是八品官,但是跟防禦使從五品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天地之別。


    如此背景之下,自己若是娶了那個悍婦,豈不是要受一輩子氣麽,想他自認也是吳縣有名的才子,將來也是要進士及第,入朝為官的,焉能娶一粗魯武夫之女,豈不讓人笑話。


    當然他最主要的還是怕將來就不能流連秦樓楚館,紅袖作伴了,所以當時就找了他娘,剛剛轉成了正妻的二太太叫救命去了。


    二太太自身也是剛剛轉為正妻,家裏的地位並不穩固,若是這個時候,自己的兒子娶了那鄭家小姐,雖然算是攀上了一個高枝,但必然要被秦家排斥的。


    畢竟秦家的基業,可是不會隨便給外人的,而那鄭防禦使如此霸道之人,若是將來基業交到秦濤的手裏,想來還不都被那鄭家沾光了去?


    而自己就這麽一個兒子,如果他不能繼承秦家基業的話,必然就要被別人占去,那麽她這正房的位置恐怕就要易手於人了,自然不能如此。


    於是兩個人就想了條毒計,將已經被逐出家門的秦澤弄回來,這樣他就是長房公子了,也算是讀過書的,還是個秀才呢,對方絕對滿意,那麽兩個人就都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了。


    秦家家主秦守成此時也正好沒有主意,聽了兩個人的話,眉頭一挑,覺得是個辦法,於是便決定如此了。


    秦濤一見他老爹答應了,當時就再次得意了起來,知道沒有他的事兒了,心情爽的不得了,找了兩個平時跟他親近的族弟,昨天在風月樓裏找了兩個粉頭,一夜笙歌喝的大醉,臨到中午才醒過來,想著要看看秦澤知道這事兒之後的臉色,便帶著兩個族弟來到了秦澤住的地方。


    要看秦澤的笑話,所以先賣了個關子,說秦澤有喜事,想著對方一定會問自己什麽事兒的,自己在添油加醋的一說,對方的臉麵肯定精彩,他也好看個趣味,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淡定的屁都沒放一個,這讓他好像是續了半天勁,結果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的不爽,此時看著秦澤竟然不搭理他,轉身要走了,頓時就急了。


    他不敢對秦澤動手,卻一把將攙扶著秦澤的冬兒推開,摔在地上,手肘都出了血,疼的小臉一陣白,而秦濤則不管這些,反是臉色陰沉的罵道,“你個賤婢,我和五哥說話,哪裏輪的上你在旁邊動手動腳,再不滾開,定要將你活活杖斃了去,還不給我退下!”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秦濤的臉上響起,這個幽靜的小院裏,顯得格外的突出,甚至是將門旁那顆古老柳樹上幾隻嘰嘰喳喳的鳥兒都驚得忽然騰空而去,躲到遠處去了。


    小院裏,秦澤麵無表情的收回了剛剛甩出去的手掌,眼神裏滿是野獸憤怒般嗜血的顏色,在他旁邊的秦濤則是單手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秦澤,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嘴角不停蠕動著,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秦濤身後的兩個秦家子弟也看到了秦澤眼睛裏那如同最為凶殘的猛獸一樣的神色,早就被嚇得臉色大變,一時也愣在了當場,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隻有旁邊還倒在地上的冬兒看到秦澤的模樣,臉色先是一紅,接著便簌簌的留下淚兒來,但心裏卻是甜甜的,如同灌了蜜兒一樣,甚至覺的手肘上的傷都不那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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