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場秋雨,一層涼。昨天的雨雖說是毛毛雨,但整整下了一天。今天的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幾度。


    那天去裴帆哥哥的寵物醫院換藥時,裴帆哥哥解開繃帶,檢查了我受傷的腿。他說,我的腿恢複得不好,肯定是因為沒有乖乖地養傷。裴帆哥哥還對馬小跳和杜真子說,我需要補補鈣。唐飛一聽,就嘿嘿地笑起來,他說,在裴帆哥哥的醫院裏,給動物治病完全就像給人治病一樣。馬小跳說:“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人和動物都是有生命的,生了病以後當然也應該一樣地治療。”


    從醫院裏出來後,馬小跳讓杜真子先帶我回家,他說他要去超市買棒子骨,因為在寶貝兒媽媽把腿摔傷的那些日子裏,他就是天天到超市買棒子骨熬湯給她喝的,效果很好。他還說,別人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還不到一百天,寶貝兒媽媽的腿就完全好了。


    我不能辜負馬小跳,而且我也想讓我的腿快點兒好,所以雖然我還沒有與我心中的虎皮貓相見,雖然我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她,但我還是把這種強烈的思念之情控製住了,在馬小跳的家裏乖乖地養了幾天傷,乖乖地喝杜真子給我熬的骨頭湯。那油膩的湯真難喝啊!喝得我悶頭悶腦,滿嘴都是油珠子。


    過了幾天,馬小跳和杜真子又帶我去醫院換了一次藥。這一次,裴帆哥哥說我的腿恢複得很好。杜真子說,這是她的功勞,因為她天天給我熬湯喝。馬小跳卻說,這是他的功勞,如果沒有他天天去超市買棒子骨,那麽杜真子拿什麽來熬湯!


    我也覺得我的腿好多了,我又很想去那座紅頂別墅了。綠毛龜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在今天天亮之前,他馱著我離開了馬小跳的家。


    又來到了哪篇剛收割了莊稼的田地上。遠遠地,我就看見了紅頂別墅的尖頂,虎皮貓正蹲在尖頂上!我的心又狂跳不已。


    “笑貓,你的心跳得好快哦!”我趴在綠毛龜的背上,他當然能感覺到我的心跳,“你要看清楚哦!那隻虎皮貓真的就是你心中的虎皮貓嗎?”


    “八九不離十吧。”我眯起眼睛,“那微微抬起的下巴、那背部優美的線條、那尾巴上的環紋......太像了!但是,大師,你好像在懷疑.....”


    “我隻是有點想不通。上一次,她既然知道你來找她,為什麽卻不肯來見你呢?”


    這也是讓我想不通的問題。


    “難道是你喜歡她,而她不喜歡你?”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會很傷心的。


    “還有一種可能:就像上次你在煙囪上遇到的那隻虎皮貓一樣,別墅裏的這隻虎皮貓也是一隻男貓。唉!那天,你怎麽不問問那隻波斯貓?”


    紅頂別墅尖頂上的這隻虎皮貓究竟是男貓,還是女貓?我必須馬上弄清楚。


    “大師,我們馬上到別墅裏去問問波斯貓吧!”


    綠毛龜馱著我向別墅跑去。


    這時,剛好有一個園丁走進了別墅的大門。就在那兩扇鐵藝雕花大門就要關閉的一瞬間,綠毛龜馱著我一步跨了進去。


    園丁停下腳步,前後左右地尋找著。他似乎發現了什麽。


    綠毛龜把身子慢慢地挪進了花叢裏,我屏著呼吸,身子緊緊地貼在綠毛龜的背上。


    園丁還在低頭尋找。剛才,他一定是發現了我們。這花園裏所有的花草樹木,都是他親手栽、親手種的。他一定記得在這花園裏,他沒有種過綠毛龜背上的那種細軟的青草。


    眼看著我們就要被園丁發現了,這時波斯貓跑來了。她開始瘋狂地糟蹋起花園裏的白玫瑰來。


    “該死的貓!你瘋了嗎?”


    園丁撲過去保護白玫瑰。波斯貓又迅速跑到遠處去糟蹋那裏的白玫瑰。園丁嘴裏罵罵咧咧地向前奔跑,一路追趕著波斯貓。


    “你看出來沒有?”綠毛龜伸出頭來問我,“波斯貓是故意把園丁引開的。她在掩護我們。”


    我當然看出來了。我對這隻漂亮、俏皮又任性的波斯貓越來越有好感了。


    園丁從我們跟前消失了,波斯貓卻出現了。


    “快跟我來!”


    我們跟著波斯貓經過廚房,穿過飯廳,來到了她的房間。


    “笑貓,我天天都在等著你來。今天,你終於來了!”


    如果這話是我心中的虎皮貓對我說的,我一定會激動得......可惜,這話是波斯貓說的。盡管我對波斯貓越來越有好感,但我隻能給她一個最友好的微笑。


    “笑貓,你的微笑太讓我著迷了!”


    麵對熱情奔放的波斯貓,我必須直奔主題:“那隻虎皮貓究竟是男貓,還是女貓?你能告訴我嗎?”


    “她當然是女貓!”波斯貓非常生氣,“我怎麽可能跟一隻男貓住在一個房間裏呢?”


    “對不起。”我趕緊向波斯貓道歉,“我這樣問,是因為確定虎皮貓是不是女貓,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給波斯貓講了我和虎皮貓的故事,當然也講了我的腿是怎麽受傷的。


    “你的故事太讓我感動了!”波斯貓是一隻容易被感動而又率真的貓,“其實,在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你喜歡的是虎皮貓。我就成全你們吧!你需要我為你們做些什麽嗎?”


    我問波斯貓:“虎皮貓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座別墅裏的?”


    波斯貓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春天就要結束,夏天就要開始的時候。”


    啊,虎皮貓正是在那個時候失蹤的!我更加確信這座別墅裏的虎皮貓就是我心中的虎皮貓。


    “虎皮貓來了以後,我一直想跟她做朋友。可是,她總是離我遠遠的,不讓我走近她。”


    “為什麽?”


    “因為她自卑。”


    自卑?我心中的虎皮貓怎麽會自卑呢?她是喜歡獨來獨往,但她身上的這種孤獨感恰恰是讓我特別動心的一種高貴、一種尊嚴。


    波斯貓為什麽要說虎皮貓自卑呢?也許,這是因為波斯貓的自我感覺太好,覺得自己太漂亮太優秀,所以她認為其他的貓在她麵前都會黯然失色,都會產生自卑的心理。我對波斯貓的好感,一下子減去了幾分。我對波斯貓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冷冷的。


    “如果你真想幫我的話,就讓我快點兒見到虎皮貓吧!”


    “那好吧!”看得出來,波斯貓不是十分樂意,“我說過要幫你的,我說話算數。”


    波斯貓上房頂找虎皮貓去了,我和綠毛龜繼續呆在波斯貓的房間裏等待著。


    “大師,你說她會下來見我嗎?”


    “凡事都是要講緣分的。”綠毛龜的話聽起來挺玄奧的,“如果她真的就是你心中的虎皮貓,那麽她一定會來見你的。”


    就在這時,我看見有一隻白貓跳上了窗台。還沒等我看清楚,那隻白貓又突然消失了。


    綠毛龜說:“會不會是波斯貓從房頂上下來了?”


    “可她為什麽不到房間裏來呢?”


    “也許......”


    綠毛龜好像有什麽話說不出口。


    “也許是什麽?”我心裏已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師,你直說吧!我扛得住!”


    “允許,虎皮貓不願意下來見你,波斯貓呢,怕傷你的心,所以......”


    我還沒來得及傷心,便看見窗台上突然出現了七八隻白貓。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們都是清一色的波斯貓。他們都在對我怒目而視,都在對我瘋狂地大叫。


    “這是怎麽回事?”我十分詫異。


    “我想起來了!”綠毛龜對我說,“波斯貓不是說過她有許多追求者嗎?我想,這些波斯貓一定把你也當做她的追求者了,所以他們要來跟你拚命!”


    怎麽會有這樣的誤會?我根本不是波斯貓的追求者,我是虎皮貓的追求者。如果這幫波斯貓兄弟真要跟我拚命的話,那我就太冤了。幸好那兩扇玻璃窗關得緊緊的,否則,在目前這種我毫無抵抗能力的情況下,這幫妒火中燒的波斯貓兄弟非把我撕成碎片不可。


    “兄弟們,你們誤會了!”我的臉上露出最友好的笑容,“我......”


    我要說的話,他們根本聽不見。這幫波斯貓兄弟繼續用他們的頭撞擊著玻璃窗,用他們的爪子拍打著玻璃窗。突然,他們爭先恐後地從窗台上跳下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我看見園丁揮舞著大掃帚出現在窗口那裏。原來,是他把這幫波斯貓兄弟嚇跑的。


    “笑貓,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綠毛龜說,“園丁趕跑了那群波斯貓,肯定馬上會到這個房間裏來的。”


    綠毛龜馱著我從波斯貓的房間裏逃了出來。


    綠毛龜果真料事如神,我們剛出房門,園丁便揮舞著大掃帚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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