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乘風放出蝙蝠妖,白衣簫客麵露不悅之色,不知是為手下受折辱而怒還是為蝠妖辦事不利而惱!


    白衣簫客道:“汝來我寒山,寄居洞穴,卻為何不守門規,惹禍人間?汝可知我門中修行,雖不禁人身禽獸,卻也遵守仙神人、魔鬼妖各自有界的天地大道!如今你惹禍人間,必當以壞我門規處置!”


    “尊主息怒啊!小妖有話講,萬請不要冤枉小妖!”那蝠妖不斷叩百般哀告道!


    “講!”白衣簫客神情肅然,沒一個字廢話!


    崔子陽暗中讚歎,這位白衣簫客,真乃妖中之魁首也!


    “小妖雖有百年道行,但自歸為門下以來,從不敢逾越門規,望尊主明見!”蝙蝠妖磕頭如搗蒜。


    繼續說道:“這次下山,旨在為尊主收得修行有成的妖身,為尊主效力,別無其他想法!不料在城中得到兩股見性明心的純正妖氣,便是他倆!”隨後伸手指向了朱平宇和白婉芳。


    “小妖想其為尊主所用,又不料這二妖與人類共謀,連連敗我兩次啊,傷我一次,辱我一次!士可忍蝠不可忍。請尊主恩準,讓小妖再行鬥過!”


    不得不說這蝙蝠妖真會扯謊,居然說的天衣無縫,白衣簫客目光掃過子陽等一竿人,又在二妖麵上停各留了一會兒!


    “你雖是早年蝙蝠成妖,又入我門中有些苦勞,如今你可知罪?”白衣簫客輕聲道。


    眾人聽罷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白衣人究竟想幹什麽!


    崔子陽的大腦在幾個方向同時思考中,無異於這白衣人想打怎麽辦;想跑怎麽辦;想戰又怎麽辦?


    “尊主請明示,小妖不知罪在何處啊!”那蝠妖繼續反駁道。


    但見那白衣簫客本就不悅,當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色,於是俯身揀起了些石子,右臂輕揮,那蝠妖直直倒飛到洞口的正上方,現出本來麵目,被白衣人幾杖石子擊中,如釘標本一樣,活活將蝠妖釘在石門的頂部!


    再看那蝠妖,兩翼之上都已被釘下了石子!


    醉乘風心中暗道不好:“這是遇上茬子了!”因為對方在教育己方妖物,所以幾人真不便插手了!


    但醉乘風不愧久曆江湖,雖然有些吃驚在心,但他是這群人的老大哥,還得做出一番不卑不亢、無悲無喜的表情!於是看了下子陽,卻發現這貨才是無悲無喜的表情!


    白衣簫客在釘上蝠妖之後,緩緩的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對眾人道:“各位尊客見笑了,我荒山野門出此不守規則之輩,還望眾位海涵吧!至於你等二妖,本為此次事件的關鍵,然每人都應有選擇的權利,那個貨是不該強逼你們的!”


    朱平宇一臉凝重沒有說話,白婉芳則沒管許多,直接傲然道:“這才像句話,既然如此,便不與你等計較了!”


    那白衣簫客聞言不悅道:“不過你等可知我是誰?”


    白婉芳剛想說什麽,崔子陽轉向身前打了個稽首:“正想請教!”


    白衣簫客看了看崔子陽古井無波一樣的眼神:“吾自遠古得道,不遇知音也不發言語,今幸得遇眾位尊客,卻也不妨告知!”


    眾人不語,都在等白衣簫客繼續說下去!


    “我本遠古時期,東海之內一蛟也,實話實說本人非龍,皆因為卵生,生籍無從可考!心智開時,便入修行之門,後逆遊江河,輾轉反側,於近百年來才居於此山。吾修煉已久,早已洞悉天地大道,是以在此修行之時立下規矩使眾妖類亦不可破壞規則。”


    白衣簫客指了指那被釘在山岩上的蝙蝠妖講道:“此物得道也是較為久遠的,隻是近期前來依附,加上吾平日深居簡出,故此平空生出枝節,使得各位尊客上的門來!”


    “當然,既如此,也屬有緣!請眾位尊客洞中奉茶……哦,請尊客們放心,我雖為妖,然早已不食世間煙火,之所以離水眠山,隻為待得雷劫到來,真正化作龍身而已!”


    “那你可知曉,雷劫乃天劫也,你雖修行千載,又能否抗得住雷劫呢?萬一不過,豈不損了你千載功行?”朱平宇歎道,語氣之中帶了一絲心疼的味道,這卻讓白衣簫客不得不刮目相看。


    “妖修能得成正道,雖赴湯蹈火亦所不懼;我身雖卑為蛟,亦想渡劫成龍!目標既已認定,又何懼死乎?”那白衣簫客又對朱平宇繼續說道:“從你們身上的妖氣便知,你們法力雖不及我,然你們的妖氣是正統的,雖然你沒有顯出原神來!”


    朱平宇剛想說什麽,卻隻見白衣簫客點手道:“上茶,上桌椅!”


    崔子陽等人愣在當場,這是哪一出?這還是來除妖的麽?


    少時茶到,白衣簫客道:“吾自不會品茶,隻因自幼生於深海,又泛遊於江湖,喝的隻是水氣。眾位尊客放心飲用,看看這是什麽茶?說句實在話,這茶吾已密封存放二十多年了?”


    “啊???”眾人心道,這還能喝麽?當時又不便發作,畢竟酒越放越醇,茶關鍵不是酒,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隻得答謝入座!


    醉乘風先拿起一碗入口,頓時一機靈:“好茶,好茶啊!有些嶺南茶的味道”


    夢遊實在沒忍住道:“汾清?白幹?還是燒刀子?”


    “三弟,你也品一品,你當大哥除了喝酒就不會喝茶了麽?”醉乘風嗔道!


    白衣簫客歎道:“眾位尊客不愧為人中龍鳳,連茶的產地都能品的出來,羨慕羨慕!


    記得那一年,人間還是唐朝之時,吾在江河之中修得變化之法,化身為金色錦鯉,不料被人釣去,因釣鉤鉤破魚腮,致暫不能回至原身,法力也暫時不可用之!


    在販賣市上,又被一下人所買下,提至在某落魄官員麵前,因那官員生病,下人想以魚煨湯與他吃食。然那官員見吾化之錦鯉,忙令放生!雲上天有好生之德,眾生皆有命,不可妄殺生!


    下人放吾生後兩日恢複法力,便化作今日模樣,謊言醫者,去治好那官員之病,以全這份恩德。


    孰不知那官員窮至無診金可謝的地步,強給些茶團以示謝意!雖吾為全恩不為謝禮,但此茶卻作為紀念封存起來!


    那位恩公官員便是嶺南白州的一任官吏,名喚崔遠。隻是分別之後,吾潛心修煉,卻與這麽恩公音信斷絕了!”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崔子陽,但看子陽本身古井無波的表情上綻開了一絲漣漪,而後端起一杯茶,緩緩的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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