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白露”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翠湖公園的荷花謝了,荷葉敗了,菊花卻開了。


    球球老老鼠身上的風油精味兒越來越淡。我開始擔心這風油精味兒蓋不住他身上的老鼠味兒,也許虎皮貓和小貓們很快就會發現秘密山洞裏來了一隻老鼠。我問球球老老鼠為什麽不抹風油精了。


    “不瞞你說,笑貓老弟,我的風油精用完了。”


    “用完了?”我問道,“那你以後還敢到秘密山洞裏來嗎?”


    “我也正發愁呢。”球球老老鼠一臉愁容,“這風油精又不像大餅、油條和肉包子那樣是隨時都可以找到的。風油精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我問球球老老鼠:“那你抹的風油精是從哪兒來的?”


    “那是去年夏天,我在山坡上撿到的。”球球老老鼠回憶道,“當時,我就是覺得裝風油精的瓶子特別好看,又小巧,又精致,所以就撿回去放進了我的百寶箱裏。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有收藏的愛好。沒想到,這風油精如今派上了大用場。”


    我說:“我知道在哪兒能找到風油精。”


    “笑貓老弟,求你快告訴我!”


    “在杜真子的家裏。”我說,“杜真子的媽媽有偏頭痛的毛病,經常得往太陽穴哪兒抹風油精,所以她的梳妝台上常年放著一瓶風油精。”


    球球老老鼠迫不及待地說:“笑貓老弟,你馬上陪我去!”


    “你不是去過杜真子家嗎?你自己去吧!”


    “笑貓老弟,以前你有事求我時,我總是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的啊!”


    看來,我隻得陪球球老老鼠走一趟了。


    到了杜真子家樓下,我對球球老老鼠說:“看見沒有?那個窗口掛著粉底小白花兒窗簾的房間,就是杜真子的。你能跳上去嗎?”


    杜真子家在十八樓。以前,老老鼠也曾去過杜真子家找過我。那時,他每次都是爬上去的。如今,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球,不能爬,隻能跳了。我不知道球球老老鼠能不能跳上去。


    “天哪,那麽高!”球球老老鼠在調動自己的情緒,“三寶啊,三寶!”


    球球老老鼠蹦了起來,可他隻蹦到了八層樓那麽高。


    我給球球老老鼠鼓勁:“再激動點兒!”


    球球老老鼠一往情深地大叫:“我愛三寶,三寶也愛我!“


    球球老老鼠又蹦了起來。這一次,他蹦到了十五層樓那麽高,還差三層樓。


    看來,球球老老鼠必須非常激動,才蹦得上十八層樓。我得給他強烈的刺激:”想想吧,隻要蹦上十八層樓,就能拿到風油精,你就能每日每夜都和三寶在一起......“


    嗖的一聲,球球老老鼠蹦上了十八層樓,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杜真子房間的窗台上。


    我也爬到了十八層樓,帶著球球老老鼠進了杜真子的房間。


    現在正是上午九點多鍾,杜真子上學去了。


    球球老老鼠在杜真子的房間裏滾來滾去:“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小女孩的房間,清清爽爽的,香味兒也是淡淡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房間裏有杜真子的氣息。


    杜真子的書桌上,我的照片和杜真子的照片並排地擺在一起。球球老老鼠跳上書桌,久久地凝視著我和杜真子的照片,感慨萬千:“有一種情感叫忠貞不渝,有一種思念叫刻骨銘心。你和杜真子的關係,就如我和三寶......”


    “噓!”我讓球球老老鼠閉嘴,“外麵有動靜。”


    我跑到門邊,貼著門縫聽了聽,發現那動靜是從杜真子媽媽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杜真子的媽媽正在她的房間裏。”我對球球老老鼠說,“你去把她引出房間,我再去取風油精。”


    我把門打開一點點,球球老老鼠滾了出去。


    我藏在門後,隻要杜真子的媽媽一走出她的房間,我就會衝進去。


    過了一會兒,球球老老鼠又滾進了杜真子的房間,說:“那個房間裏的人不是女的,是男的。”


    “男的?”我猜測道,“難道那是杜真子的爸爸?”


    “肯定不是。”球球老老鼠說,“那個人看起來就二十多歲。”


    “他在杜真子媽媽的房間裏幹什麽?”


    “翻箱倒櫃,他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我得去看看那是個什麽人。


    我從客廳的陽台爬到杜真子媽媽臥室的陽台上,往臥室裏一看,隻見衣櫃門大開,衣物撒了一地,床頭櫃、電視櫃、梳妝台的所有抽屜都被拉開了,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正在慌慌張張地找著什麽。我在杜真子家待過很長時間,卻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我回到球球老老鼠的身邊,說:“那不是杜真子家的人。他會不會是賊?”


    “俗話說:‘做賊心虛。‘看我的,我去試探一下!“


    球球老老鼠蹦跳著進了杜真子媽媽的臥室。那個男人好像已經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正抱著一個很重的小保險箱,慢慢地往門外挪。


    這是一個笨賊!我可以想象出,他肯定是因為打不開這個保險箱,所以才想到把這麽重的保險箱抱走的。


    球球老老鼠猛地跳起來,撞了一下那個男人的頭。那個男人馬上跌坐在地上,手裏的小保險箱也摔在地上,把鋥光瓦亮的地板砸了一個深深的坑。


    那個男人顯然是一個賊。他被嚇壞了,臉色更加蒼白。他十分驚恐地盯著球球老老鼠,心裏一定在嘀咕:“這是什麽防盜設施呀?”


    那個賊手腳顫抖,站都站不穩,卻還想去抱那個保險箱。球球老老鼠再一次發起猛烈的進攻,跳起來連續撞擊那個賊的頭。那個賊雙手抱頭,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廳,逃了出去。


    “他真是個笨賊!”球球老老鼠說,“他偷什麽不好?偏偏要偷這麽個鐵箱子!”


    “這叫保險箱,裏麵都是值錢的東西。”


    “你怎麽知道?”


    我說:“以前我在這家裏時,很少看見杜真子的媽媽笑,但是每次她打開這個保險箱,往裏麵放東西時,就會滿臉都是笑,所以在那時,我就知道這保險箱裏放著值錢的東西。哦,閑話少說,我們還是快找我們要的東西吧!”


    梳妝台上,放著兩瓶風油精。我說隻拿一瓶,球球老老鼠卻要把兩瓶都拿走。


    “今天的事情,如果是人幹的,那就叫”見義勇為‘,是要登報紙、上電視的。遺憾的是,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一隻貓和一隻老鼠幹的。這兩瓶風油精,就算杜真子的媽媽對我們的獎勵。你同意嗎,笑貓老弟?”


    我同意。兩瓶就兩瓶吧!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一片狼藉,如果讓杜真子的媽媽看見了我,她一定會以為是我把她的家弄成這樣的,因為她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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