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瑩冰有了個好女伴,膽子大了起來。


    花素秋比她大了三歲,在江湖上曆練了五年,比她老練得多。


    對江湖上的鬼門道,雖不說全都了解,倒也知個十之六七。


    她乃山東濟南府人士,父親在達順鏢局當鏢師。


    她自十六歲起,就跟著父親走鏢,到過不少地方,經曆過不少艱險。


    達順鏢局總鏢頭鄭飛熊,想把花素秋招做兒媳婦。


    鄭飛熊的獨子叫鄭建勳,生得倒也一表人才。


    但他性情暴戾,動輒傷人。


    花素秋不願和這樣的人結秦晉之好,便向爹爹說明原因。


    花文亮也覺得鄭建勳殘暴,把女兒終身托付與他,實在放心不下。


    作為鏢局少主,他為人傲慢,一向不把鏢師們放在眼裏,隨時申斥唾罵,對局中鏢夥,更不把他們當人看,動輒飽以老拳。


    因此,在鏢局中,上上下下都對他又怕又恨。


    他非但繼承了老鏢主的武功,還兼山東著名武術門派麒麟堂武技之長。


    鄭鏢主與麒麟堂主尹慶輝乃八拜之交,故堂主將其子收列門牆。


    達順鏢局之所以生意興旺,與麒麟堂為其後盾不無關係。


    可以說,在山東武林黑白兩道,誰都不敢冒瀆了麒麟堂。


    就是在北五省,麒麟堂的字號也照樣響當當。


    達順鏢局與麒麟堂有了這層關係,江湖上黑道人物又豈敢覬覦達順鏢局押運的貨物銀兩?


    故達順鏢局的生意,正如其名,通達四方,一帆風順。


    自開業以來,二十年未出過大亂子。


    有幾次雖也遭劫,但麒麟堂隻要出個名帖,對方就乖乖將貨銀如數退還。


    舵把子還要親自登門謝罪,要求鏢主饒恕“不知”之罪。


    這所謂“不知”,就是指的不知道鏢局與麒麟堂的淵源。


    所以,達順鏢局之所以順利,靠的是麒麟堂這塊金字招牌。


    作為報答,鏢局從每年的巨額收入中,扣出二三成作為孝敬之禮。


    隨著鏢局的名聲越來越大,鄭鏢主也漸漸躊躇自滿起來一般的小生意也懶得做了,眼睛裏瞧得見的隻有大雇主。


    就是接下了買賣,他也不再隨車走鏢,隻讓局裏的夥計鏢師出馬。


    他自己處處養尊處優,過著奢華的生活。


    對待手下鏢師,也遠不如發跡前那麽親熱友善了。


    局裏的許多事兒,大小都由獨生子鄭建勳說了算,他隻是過問較為重大的事。


    少鏢主年輕得誌,手握鏢局大權,上至鏢師下至夥計,無一敢不聽從他的號令。


    他既然看上鏢師花文亮之女,花文亮就隻有把女兒獻上邀寵。


    與未來鏢局的主人結親,那是旁人巴也巴不上的福份。


    所以,當鄭老鏢主以俯就的神態向花文亮提出結親之事時,滿以為花老鏢頭會感激涕零、謝恩不已。


    花老鏢師答道:


    “承蒙鏢主對小女的抬愛,但此事關係小女的終身,待屬下與小女商議後答複,且請寬限兩日如何?”


    正專心一意用竹簽剔甲縫的鄭鏢主聽了,先是一愣出於意外,接著是氣衝鬥牛發作起來:


    “什麽?我鄭某願與花家結親,還要花家的閨女答應?這是什麽規矩?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你花老鏢師點頭,明日鄭某就下聘禮,這不是簡單明白的事麽?怎麽又要閨女答應?”


    “鄭鏢主,話雖然如此說,但在下願與小女商議,這是在下家裏的規矩,也沒有什麽說不過去的事。”


    花文亮為人耿直,硬邦邦把話頂了回去。


    鄭飛熊大怒,差點想抓起桌上的茶碗,朝花文亮砸去。


    但是,他及時壓住了自己的衝動。


    花文亮不比別人,這一點他總算沒有忘記。


    花鏢師在全鏢局是武功最好的鏢師之一,在鏢局的生意中一向挑大梁,為鏢局立過汗馬功勞。


    這匹馬雖然脾氣倔強,畢竟是一匹良馬。


    在以後的走鏢生涯中,尚用得著他?


    二十年來,風風雨雨,花鏢師都經曆過,對達順鏢局走鏢路線也極為熟悉。


    黑道人物對他也很敬重,有他走鏢,八成不會出事。


    “好吧,老夫後日等著聆聽佳音。”


    最後,鄭鏢主隻能忍氣吞聲這麽說。


    花文亮回來和女兒說起,女兒就一百個不願意。


    “爹,他如此暴戾,女兒的日子怎麽過?”


    花文亮中年喪妻,隻此一個寶貝女兒,一向言聽計從。


    加之他對鄭家父子也越來越不滿,便在第二日斷然回絕了婚事。


    鄭家父子做夢也想不到還會被手下人拒婚,當場氣得破口大罵,要花文亮再作深思,否則後果堪虞。


    花文亮最受不得威力恐嚇,立即跳起腳來回罵,當場表示脫離鏢局,從此洗手不幹。


    要不是花文亮手底下硬紮,又是局中最早走鏢的鏢師,鄭飛熊不好奈何於他,隻讓他一走了事。


    要是換了別人,隻怕結局就不同了。


    花文亮為鏢局出了二十年的力,為鏢局掙下了成百上千的銀子,到頭來兩手空空,帶著幾十年存儲下的二百兩銀子,帶著女兒搬到鄉下去住。


    但是,事情並未完全了結。


    為了這樁婚事,兩家翻目成仇。


    住在鄉下的花家,不久就有夜行人侵擾,有的是走鏢時劫鏢結下的仇家,有的則身份不明,弄得父女過不上幾天舒心日子。


    這種時候,鄭鏢主就會派人傳話,與其在外步步荊棘,不如許了婚事搬回鏢局,住在鏢局裏有誰敢來虎口拔牙?


    花文亮知道這一切都是鄭某人在暗中搗的鬼,父女倆幾經商議,便悄悄離開濟南鄉下,到河南去投靠遠親。


    哪知老鏢師心中積憤太深,路上受了風寒,這一病就花掉了一半銀兩。


    來到河南洛陽鄉下,將剩餘銀兩購置了幾畝田產,對付著度日。


    花素秋在家日久,靜而生動,每年都要出外遊曆一轉。


    所需盤纏,取自貪官汙吏,奸狡富商,一個人逍遙快活。


    今年她剛遊罷雁蕩山,又想到武夷山一遊,然後返回洛陽。


    趁著季國忠三人還在吃飯,兩個姑娘在鎮外很快就把對方底細摸清。


    上官瑩冰家中出事,已盛傳江湖,花素秋早巳聽說,隻是不知底蘊罷了。


    聽上官瑩冰簡單說了前後經過,始感到事態的嚴重。


    上官瑩冰道:


    “秋姐,這事你不宜卷入,卷進漩渦就難出頭了。”


    花素秋道:


    “我從離開鏢局時就知道了這一點,這世上什麽惡人都有,你想避也避不開。


    我既然與你相識,彼此又很投緣,就算把命搭上了也無所謂!”


    “秋姐,對手盡是魔頭,恐怕比鏢局的鄭家父子厲害得多呢!”


    “我知道。


    瑩妹受惡人欺負,連爹爹性命也被害了,比較起來,我們父女所受到的折辱,也算不得什麽。


    瑩妹,我與你共拒惡人,決不憐惜自家性命!”


    正說著,三個男人從飯館出來找她們了。


    花素秋一見三人就道:


    “馬也沒拉出來,你們怎麽走啊?”


    戴虎道:


    “是是,在下去拉。


    啊喲,一人拉五匹馬不行,一塊去吧!”


    後幾句是對鄧、季二人說的,二人隻好答應,旋又轉身回鎮。


    花素秋道:


    “這三人以這姓季的為首,此人比那兩條憨龍凶狡得多,得把功夫花在這兩個小子身上。


    妹妹你應付著姓季的,我設法套出他們的秘密。”


    商量已定,二人在樹下等著。


    不一會,馬蹄聲聲,三個家夥已騎馬來到,鄧、戴二人身後拖著上官和花素秋的坐騎。


    兩位姑娘翻身上馬,一躍而前。


    三人慌不迭策馬追上,這一跑就跑了十來裏,二女才把馬速減下來。


    花素秋問:“到福安縣住宿麽?”


    季國忠答道:


    “對極,還有百多裏呢。”


    二女策馬就跑,讓三人跟著,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直到天擦黑,五人才趕到福安。


    吃過飯,二女來到三人的大房間。


    花素秋道:


    “你們有話要對上官姑娘說,這就開始吧。”


    季國忠道:


    “上官姑娘家被燒,是龍虎宮作的惡,上官前輩則是被一個叫梅奇的小子害的。


    在下與家師站在江湖正道一邊,與龍虎宮作一番較量。


    因此,在下想請姑娘見家師,在下請求師傅收上官小姐為記名弟子,授以絕世武功,共同對付龍虎宮。”


    上官瑩冰冷冷道:


    “季大俠說的重要事就是這些了麽?”


    “咳,這就是最重要的了,家師武功已臻化境,龍虎宮天尊不過被家師一擊就算了帳,姑娘隻要當個記名第子就……”


    上官瑩冰霍地站了起來:“我不打算拜師,大夥好意心領,告辭。”


    花素秋也站了起來:“哼,原來是這麽不誠心的人,那就分道揚鑣吧!”


    鄧彪、戴虎慌了,急忙跳起來把門攔住:“走不得走不得……”


    花素秋臉一沉:“怎麽,要強留?”


    鄧、戴兩人急得雙手亂搖:“不敢不敢!”


    季國忠也亂了神,連忙道:


    “二位息怒,在下話還未講完呢,請二位耐下心來聽聽好麽?包管二位滿意的。”


    戴虎道:


    “季兄,你就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說出來吧,可不要得罪了小姐們!”


    季國忠喏喏連聲:“自然自然。”


    花素秋朝上官瑩冰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又重新坐下。


    花素秋道:


    “這樣吧,讓上官妹妹問你,你來答話。


    答得好就好商量,答不好就各走各的道,兩不妨礙。”


    “是、是,由上官小姐問,在下答。”


    “你說你們也到了莆田東山,和什麽人一塊去的?”


    “我弟兄三人,還有師傅和兩位師叔。”


    “就這麽六人?戴著麵罩麽?”


    “是的。”


    “你們劫走玉佛,為的什麽?”


    “為了換取渾元無極修身功。”


    “和誰換?”


    “不知道?”


    “什麽?”


    “哎,姑娘,真的不知道。”


    戴虎插言道:


    “真的,我們這次到九龍山,就為的是探聽和誰換。”


    “向誰打聽?”


    “我們在九龍山的內線,由他們探聽出換寶地點再告訴我們,我們回去稟告師傅。”季國忠怕戴虎一人說完了,自己討不得半點好,便搶著回答。


    “你師傅住在何處?”


    “不知道。


    我們從東山下來後就分道而行。”


    “笑話,不知道你們怎麽回稟?”花素秋質問。


    “師傅說,我們問清楚後在杭州呆著,自有人來找我們。”


    “和你師傅在一起的有邢天波麽?”上官瑩冰問,“你們過去就是一夥的麽?”


    “邢天波和師傅在一起,過去我並未見過他,他這人的情形也不清楚。”


    鄧彪道:


    “這小子有點邪門,我聽有個前輩稱他少主呢。”


    季國忠瞪了他一眼,想讓他少說話。


    鄧彪卻道:


    “瞪我幹什麽?我說錯了?”


    季國忠無奈,連忙道:


    “我哪裏瞪你呀,你說得對極,是有人這麽叫的。”


    花素秋道:


    “此行若探聽到換寶的地點,你肯告訴我們麽?”


    季國忠道:


    “自然。”


    “令師尊姓大名?”花素秋問。


    “家師姓司馬,在江湖上並無聲名,因為家師乃世外高人,不問江湖之事。”


    看看問不出什麽來了,二女便退出房間,自回下榻處休歇。


    兩人商量了半天,覺得要設法弄清換寶地點及邢天波等人出發的日期,還有現在他們藏匿的地點。


    為了這個目的,隻有與三個賊人同行,慢慢從浮山雙龍的嘴中套出。


    第二天,五人重又上路。


    她二人不再發問,隻是扯些不相幹的東西。


    上官瑩冰話不多,唱主角的是花素秋。


    一連幾天,她們都未扯到正題,仿佛忘記了似的,這使季國忠等三人大為高興。


    這天,花素秋有意落在後麵,讓上官瑩冰與季國忠在前並轡而行。


    鄧彪、戴虎知道上官小姐落不到他們手上,季國忠肯定要把她留給自己,不如識相些讓開,把花姑娘弄到手才是正理。


    因此,兩人搶著和花素秋親近討好。


    花素秋漫不經心地說:“你們把消息打探到了,又要到杭州去等,這要等到哪一天呀,神神鬼鬼的,我不喜歡,算啦,陪你們去到遂昌縣,我們就要走了,再不奉陪!”


    鄧彪道:


    “哎呀,使不得,花姑娘,你行行好,陪我們陪到底吧,你們不是還要學藝麽?半途而廢豈不可惜?”


    戴虎道:


    “季國忠他師傅就爰這麽神神秘秘的,其實,我們探聽到換寶地點後,就立即到江西境內的曾家集找他們。”


    花素秋道:


    “哼,還哄我們!”


    鄧彪道:


    “季國忠這人不誠心,對我們也瞞著許多呢!”


    花素秋道:


    “這一點我早看出來了,他為人不實,不像你們兩位。


    等我告訴上官妹妹,以後少理他!”


    這話無疑是一種暗示,我姐妹倆對你二人還更賞識。


    鄧彪、戴虎聽了,樂得心花怒放。


    戴虎道:


    “姑娘,請放心,有什麽我弟兄二人都不會瞞二位的。”


    “喂,邢天波究竟是何人呀,怎麽稱少主?”花素秋換了話題。


    “不清楚,除了季國忠的師傅外,另兩個老兒都這麽叫。”


    看樣子,這兩個傻瓜知道得不多,得向季國忠下功夫才行。


    花素秋連抽兩鞭,策馬追上上官。


    鄧彪、戴虎也急急忙忙跟上。


    終於來到了遂昌縣城。


    二女和他們分開,另住了一家旅店。


    這是季國忠的主意,免得驚動了龍虎宮裏的人。


    一連呆了三天,季國忠才找上門來。


    “妥了麽?”花素秋問。


    “妥了。”


    “說來聽聽。”


    “在川藏邊境一個叫卡貢的地方。”


    “那麽,可以走了?”


    “是的。”


    “到何處去,杭州麽?”


    “這……有了變化,在下隻問二位,願不願投入家師門下?”


    “願又怎麽,不願又怎麽?”


    “但請二位深思,龍虎宮如此猖狂,天下的武林門派,又有哪一家能與其抗衡?若投入家師門下,此次換得秘籍,二位姑娘也可練成絕技,到那時候,還有什麽人是對手?”


    “不說這些將來的事,先說眼下吧。”


    “如願投入師門,就請兩位與我們同行。若不願了,就……”


    “就各走兩條道,對麽?”


    “不是不是,隻是請二位三思。”


    “好,晚上答複。”


    “今晚就要動身,免遭龍虎宮的眼線懷疑。”


    “好,天一黑,我們自會找你。”


    等這家夥走後,兩位姑娘商量開了。


    就這麽罷手回廣州叫人,顯然來不及到江西境內,邢天波他們就已走了。


    要是佯裝投入司馬門下,到了江西隻怕就難脫身。


    唯一的辦法是甩開三人,趕回廣州,和大夥一塊到川藏邊境堵截。


    “現在就上路麽?”上官瑩冰問。


    “慢,季國忠狡詐,萬一所說是假怎麽辦?”


    “隻要我們答應他同往,諒他不會說假話。”


    花素秋沉吟一陣:“要想搞清這夥人的真麵目,自然是冒險到江西為好。


    但光我們兩人,就是看著玉佛換給人家也無奈其何。


    所以,隻有回廣州一條路可走。


    這樣吧,我去找他們,你纏住姓季的,我設法從二龍口中套情況,如果成功,自會叫你,如何?”


    上官瑩冰覺得這辦法穩妥,遂與花素秋同住另一家客店找季國忠等三人。


    這三人正在房裏悶坐,見兩位佳人來了,無一不喜笑顏開。


    花素秋道:


    “現在就上路吧,我們與你們同行。”


    話音才落,店小二走來道:


    “季相公,有位客人在帳房裏等侯見你。”


    季國忠一愣:“有人見我?”


    他跟小二走了。


    花素秋趁機問鄧戴二人,在何處換秘籍。


    戴虎道:


    “川藏邊境叫朵甘司的地方。”


    二女對瞧了一眼,隻笑了笑。


    鄧彪道:


    “怎麽,季兄沒告訴你們麽?”


    花素秋道:


    “講了,和你們說的一樣。


    好,天黑後我們在旅舍等候。”


    兩人要留,二女推說買些用品定要走。


    帳房處,季國忠剛出來。


    “見鬼,說有人找,我來了又不見啦!”


    二女支吾著走了。


    回到旅舍,牽出馬匹,上馬就走。


    出到城外不到五裏地,她們被人攔住了。


    這些人頭戴草帽,分頭在路邊,像是趕路歇腳的人。


    兩人還未近前,“刷”一下帽笠扔了,六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字兒堵截在路上。


    手中長劍閃光,要衝也衝不過去。


    上官瑩冰道:


    “不好,是龍虎宮的六丁,今日隻有動手一拚了!”


    花素秋道:


    “殺開一條路走,不要馬了!”


    上官瑩冰跳下馬來,抽出長劍。


    紫衣玉女邱雲笑道:


    “上官小姐,別來無恙,隨我們到龍虎宮一行,如何?”


    上官瑩冰道:


    “你們放走這位花姑娘,她與你們可沒有什麽過節。”


    邱花道:


    “隻怕晚了,誰讓她與季國忠一路呢?”


    上官瑩冰心想,糟,季國忠他們被發現了,隻怕也插翅難逃。


    花素秋道:


    “上官妹妹,我不會離開你的,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駱玉花道:


    “喲,好個英雄,等把你抓住,再給你上點兒刑,你就沒有多少義氣留在心中了。”


    花素秋抽出薄葉刀,喊聲:“上!”


    她可是說打就打,舉刀朝駱玉花劈去。


    駱玉花一閃,劍走中鋒,直刺對方心口。


    黃衣女阮少玲、青衣女舒燕,也立即向花素秋攻去。


    紫衣女邱雲並不動手,讓紅衣女和白衣女以左右陰陽劍雙戰上官瑩冰。


    上官瑩冰擔心著花素秋,一上來就施開了厲害殺著,四極陰陽斷魂劍法與別的劍法不同,它忽剛忽柔,忽詭忽奇,令人捉摸不透。


    紅白二女的聯手劍法,一點奈何不了她。


    花素秋使的是家傳刀法,架式不花,動作也不複雜,但刀刀都管用,頗為狠辣,是她父親在走鏢生涯中琢磨出來的。


    然而三玉女是龍虎宮調教出來的,個個都是一流高手,現何況以三對一,花素秋怎吃得消?她全憑自己的一股狠辣勁,才勉強支撐了十多招。


    就在她手忙腳亂之際,駱玉花突然掏出一塊羅帕,朝她一抖,一股香味衝鼻,她不由天旋地轉,倒在地上。


    上官瑩冰見事不妙,狠狠刺出兩劍,就想抽身逃走。


    但邱雲早有準備,一抖香羅帕,上官瑩冰頓時骨酥手軟,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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