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它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拿到手裏沉甸甸的。


    它的一麵是黑色的,另一麵是一張撲克牌的圖案,是個紅桃“q”。


    梅霖把它拿到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也沒想明白,沈燕菲為什麽會給自己留下一張這麽古怪的撲克牌。


    可能是想留個紀念吧,他把撲克牌收了起來。


    做為省城的四大家族之一,張家的住所非常豪華,在省城裏也是排得上號的。


    在一個房間裏,張永峰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麵。


    在離他不遠的沙發上坐著何濤。


    何濤鼻子上包著紗布,上次被梅霖撞斷了鼻梁骨,他沒少吃苦頭。


    雖然過去了兩三天,仍舊隱隱作痛的。


    他惡狠狠的說道,永峰,我已經打聽清楚那個小子的來曆了。


    聽到他的話,張永峰立刻來了精神。


    他坐直身子,問道,他是做什麽的?


    何濤說道,在郊區一個工地裏幹活,你想怎麽收拾他?


    張永峰興奮的一拍茶幾,說道,“那個小子害得我在學校裏抬不起頭來。


    剛好那個工地是我們張家產業,你去跟工頭說,給我狠狠的收拾他。


    打斷他一條腿,然後讓他到學校門口給我跪著道歉!”


    石頭在一邊說道,那個小子真夠猖狂的,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張永峰扭頭跟何濤說,這件事你盡快去辦,這次不用你動手,交待給工頭就行了。


    何濤點點頭,離開了張家。


    第二天早上,梅霖還沒起床,就聽到大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他一拍腦袋,尋思著,麻煩了,一定是梁主任找上門來了!


    這個時候,龐光從外麵跑了進來,說道,你快出來吧,外麵有人找你!


    果然不出所料,梅霖隻得從工棚裏出來,向大門外麵走去。


    大門口處圍著很多工友,他們都是跟梅霖一起幹活的人。


    向人群裏麵望去,梅霖看到一個臃腫的身影正跪在那裏。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梁主任。


    令他不解的是,為什麽目中無人的梁主任會跪在大門外麵。


    看到他走過來,其他人都閃到一邊。


    看門的大叔說,“早上一開門,就看到他跪在那裏了。


    他說沒有你的允許,他不敢起來。”


    梅霖更加納悶,走到梁主任跟前。


    梁主任臉色蒼白,看到他,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他跪著向前爬了幾步,說道,兄弟,不,師父,都是我不對,我不該跟你打賭,求您饒了我吧!


    梅霖不解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我還記得打賭的事,可沈燕菲已經走了,算我輸了。


    大不了我去幫你們掃幾天廁所,你也不用這樣做吧!”


    梁主任抱住梅霖大腿,說道,“師父,您可別提這件事了。


    我輸了,我是特意來請罪的,求您饒了我吧!”


    梅霖覺得更加莫名其妙,梁主任是個實實在在的市井小人。


    他絕對不會隨便認輸的,肯定出了什麽事。


    梅霖問道,你先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梁主任用哭腔說道,您要是不同意收我做徒弟,打死我,我也不敢起來!


    梅霖有些哭笑不得的,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說道,好吧,你起來吧,我答應了收你做徒弟!梁主任像是得到大赦似的,滿臉堆笑的站起來。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來,遞給梅霖,說道,這是您買人參和黃芪的錢,都算在我這個當徒弟的頭上。


    您趕緊收下,您要是不收,不僅是我,連我家人都得沒命!”


    梅霖這才明白過來,肯定有人在背後威脅過他。


    可自己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自己。


    他隻得把紙包接過來,裏麵裹著一遝鈔票,正是自己買藥材的錢,一分都不差。


    梅霖問他,是誰讓你把它還給我的?


    梁主任向著周圍看了看,像怕被別人看到似的。


    他說道,“我不敢說,您收下就行了。


    師父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我不敢推辭。”


    梅霖有些啼笑皆非的,他不怎麽喜歡跟梁主任這樣的人打交道,就跟他說,你回去吧。


    “那……那我走了。”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梁主任灰溜溜的上了車,汽車向著省城方向開去。


    忽聽有人喊道,都回去幹活,在這裏圍著幹什麽?


    聽聲音,就知道是工頭老高來了。


    人群轟的一聲散去,梅霖跟著龐光往工地裏走。


    老高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別人都可以走了,梅霖留下!”


    梅霖疑惑的停住腳步,龐光低聲說,梅霖,你小心一些,最近老高一直在找你麻煩!


    梅霖也受夠了,尋思著,大不了不幹了,沒必要受他窩囊氣!


    他扭過頭去,看到老高領著幾個人站在不遠處。


    站在他身後的是本地的幾個混混。


    他們經常跟老高一起喝酒,工地上的人沒少受他們欺負。


    有人不聽話時,老高就會找他們來,他們簡直成了老高的打手。


    看到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梅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向老高跟前走去,問道,你有什麽吩咐嗎?


    老高冷笑著問,聽說你得罪了張少爺,你知道我們這個工地是誰的嗎?


    不出所料,他們是來找麻煩的。


    張家果然有些勢力,連這個工地都是他們的產業,看來自己真沒法再幹下去了。


    他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老高朝著身後的人努努嘴,那幾個人走過來,把梅霖圍在當中。


    老高說道,“張少爺說了,先打斷你一條腿,再抬著你到學校門口去給他道歉!”


    梅霖冷冷的說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去給他道歉的!


    “嘴巴倒是很硬,動手!”老高吩咐著。


    那幾個人冷笑著向梅霖逼近過來。


    同時對付四五個小混混,梅霖一點把握都沒有。


    光棍不吃眼前虧,他在想著脫身的辦法。


    有人舉起手裏的木棍,還沒等砸下來。


    忽然聽到一陣刹車聲響起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


    他們都停住手,目光落在那輛車上。


    隨著車門被推開,一個中年人從裏麵走出來。


    他麵色紅潤,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


    跟他一起下車的還有兩名身穿西裝的壯碩男子。


    那人向這邊走過來。


    老高罵道,你們眼睛瞎了嗎?再過來,連你們一起收拾!


    對方好像沒聽到他的話,徑直走到他跟前,一連扇了他好幾個嘴巴。


    隨著一陣脆響響起,老高被扇得眼冒金星的。


    他被打懵了,捂著紅腫的臉說不出話來。


    那幾個小混混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不再理會梅霖,而是向著老高跑去。


    黑衣人護在那人跟前。


    感受到對方的氣勢,他們沒敢靠前。


    那人指著老高的鼻子罵道,你是什麽東西?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去把你們管事的找來!


    老高被對方給鎮住了,嘴角流出血來,一顆門牙被打得掉了下來。


    他手指顫抖著,指著對方說道,你等著,我讓經理來收拾你!


    他讓一名小混混進去找人。


    老高隻是一個工頭,在這個工地真正管事的是趙經理。


    那人走到梅霖跟前,笑著問道,小霖,你沒事吧?


    梅霖點點頭說道,沒事,趙叔,幸虧您來得及時!


    那人點點頭說道,“小霖,你到了省城怎麽不跟我聯係?


    我還是聽涵兒說的,才知道你在這裏。


    有我在,誰也別想碰你一根指頭!”


    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大群人已經到了大門口。


    為首的正是工地的負責人趙經理。


    聽說有人打了老高,他召集四五十名工人,急急忙忙的跑了來。


    可當他看到跟梅霖聊天的人時,臉立刻就僵住了。


    老高捂著臉說道,就是他打的我,你可要替我報仇!


    趙經理臉上的表情很尷尬,忽的抬起手來,左右開弓的又在老高臉上扇了好幾下。


    趙經理手上的力氣很大,老高另一顆門牙被打得掉了下來。


    他差點暈了,不知道趙經理為什麽打他。


    因為平時他們兩個關係很好,趙經理都沒跟他紅過臉。


    他直愣愣的盯著趙經理,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趙經理朝著他使了個眼色,說道,老高,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知道這位是誰嗎?


    他邊說邊非常恭敬的走過去,陪著笑,問道,趙先生,您怎麽到這來了?


    趙子易淡淡的說道,我有個親戚在工地幹活,特意來看看他。


    什麽?趙經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為省城的四大家族之一,趙子易是趙家的家主。


    趙經理怎麽也想不到,他會有親戚在工地幹活。


    他疑惑的看了看梅霖。


    他雖然見過梅霖,可梅霖不過是一個小木匠,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裏。


    他居然是趙家的親戚。


    趙子易特意到又髒又亂的工地來看他,說明梅霖和趙家關係很不簡單。


    他回頭朝著老高喊道,還不過來給趙先生道歉!


    看到趙經理對趙子易的態度,老高就知道碰到了硬茬上麵。


    他已經習慣了見風使舵,也顧不得自己的尊嚴,趕緊跪在趙子易的跟前。


    說道,都是我不對,您別見怪!


    趙子易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不用給我道歉,去給我侄兒道歉。


    他能原諒你就算了。


    否則你哪隻手碰過他,我就把那隻手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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