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師快速的挪動腳步,一走又是百十來步。


    手中的羅盤再次時抖動著。


    我跟在曹天師身後,曹天師對我說:“張晏,大事不好了。”


    如果是旁人看我們兩個在這裏,對著一個羅盤,說一些不著邊的事情,肯定會幫我們倆當成傻子,要是沒給曹天師那本書,我也會把曹天師的話,當成是扯犢子的。


    但是現在,我不得正視這一切。


    我盯著曹天師看著,連大氣都不敢喘,等曹天師說下文。


    曹天師說:“我師傅可能三天內就會遭遇厄運。”


    我一時都不知道接什麽話了,之前邱道士對曹天師不怎麽搭理,但可以看得出曹天師對邱道士真的關心。


    曹天師很快叫了聲赤木狼,赤木狼嗷嗚的叫了聲就跑了過來。


    他讓赤木狼身形放大,現在就趕路。


    赤木狼按照他說的去做,我們很快就坐上了赤木狼的後背,曹天師在前,我在後。曹天師擦了額頭的冷汗,說:“赤木狼,你按照我說的走,我讓你往哪邊就往哪邊。”


    赤木狼說好。


    曹天師左手拿著羅盤,右手不是的擦拭著冷汗珠子,不多時,他緩緩開口說:“往東去。”


    赤木狼一口氣的朝著東麵跑去,方向大概是遠離南海。


    跑了大概一個小時,有幾十裏路了,曹天師忽然又喊停住,望了眼高空,接著又說,繼續。大概一直往東邊跑了三百裏路,赤木狼累的都快趴下了。曹天師見狀就在山林裏休息下來。


    此時我們位於一片原始森林。四周靜悄悄,天色已經放出了一絲亮光。


    趕了一晚上的路,也該休息休息了。


    我們席地而眠,一睡就又到了晚上,晚上星辰再現,我們開始趕路,一晚上又趕了大概三百裏路,時間已經是深夜兩三點。


    赤木狼本來是處在狂奔的狀態中,曹天師忽然開口喊了個停。赤木狼來了個急刹車,差點沒有栽一個大跟頭。


    此時我們位於一座山下,山腳下有個村子,村子算是依山而坐。


    我讓赤木狼恢複正常體格大小。


    曹天師拿著羅盤,跟著指針指著的方向走去,村子裏的人應該都睡著了,我們靠近村子,發現村子後麵,有一條石板鋪墊的路,路沿著山蜿蜒而上。曹天師的腳步放慢,我覺得可能已經到了。


    我們也沒去叨擾村民。沿著路就往上走去。


    我跟在曹天師後頭,也沒出聲打擾。到了山上,我們發現上頭有一座比較破敗的道觀,但是道觀裏還有香火。


    我們往裏走去,就看到裏麵供奉的神仙,隻是看到神仙雕像後,我就蒙住了。心裏湧起了波浪,嘴裏呢喃了聲,說怎麽會?


    曹天師開口叫了聲師傅。


    這座道觀供奉的神仙居然是邱道士。


    我這一路走來,見過的道觀也不少,可是從來沒見過有道觀供奉邱道士的,邱道士也從來沒有提過。


    難道邱道士已經死了,才會有這座道觀嗎?


    旋即一想,不可能,這座道觀的時間應該存在很久,曹天師在邱道士的神像前跪了下來,並且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開口說著:“師傅,你怎麽不等我回來。”


    “徒兒還沒向你正式拜師。你怎麽說走就走了。”


    曹天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喊住曹天師說:“你哭什麽?”


    曹天師對我說:“我師傅走了,我還不能會一會嗎?”


    我對曹天師說,你胡說什麽,誰說你是師傅走了,你親眼見過邱道士的屍體嗎?


    曹天師很快開口駁斥我說:“這還用見嗎?道觀神像都有了,不死難道還能成仙啊。”


    “以邱道士的道行,成仙難道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嗎?”我的話像是忽然給曹天師提了個醒,曹天師也是道心不穩,一來到這裏,就咋咋呼呼的,開始大哭起來。


    他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能是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就說:“張晏,你這麽說,倒是有點可能。”


    我為了佐證邱道士沒有死的證據,我又說:“之前南海五公主不也建了廟宇,誰說活人不能建造廟宇。”


    我這話落下後,曹天師麵色變了變,對我說:“張晏,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們道士,活人不能有道觀供奉的,這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那份煙火氣承受不來。”


    “那你師傅就是去天上當神仙了。”


    曹天師嗯了聲,盤坐在道觀裏的蒲團上,一時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半晌,曹天師緩緩開口說:“不對,我的卦象算出是師傅會有厄運,現在成仙可是好事,不應該相差這麽大。”


    “你的意思是?”我追問說。


    曹天師沒有回答我,很快用行動來表達了,他很快又跪了下來,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說:“師傅,不孝徒兒來晚了。”


    “對不起,師傅。”


    我見不得曹天師這樣哭,踹了曹天師一腳,讓他閉嘴。


    邱道士這樣厲害的人,不可能這樣輕易隕落的。


    曹天師和眼裏閃爍著淚花,是真的哭了。


    可能是曹天師鬧出的動靜有些大,外麵忽然照進了光線,我們回頭看去,就看見道觀門口站著十多個人,幾乎全是青壯年,手中還拿著家夥,隻有為首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老頭開口就問說:“你們是什麽人?”


    我把曹天師拉起來,我開口回說:“我們是趕夜路的,晚上路過道觀,打算臨時借住休息一晚,沒想到我這兄弟,來到道觀後,就想起了傷心事,不免哭了起來。”


    老頭哦了聲,然後說:“要哭不要在道觀哭,擾了邱道長清淨。”


    我嗯了聲,心裏生出疑惑,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曹天師就站了起來,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他問說:“老頭,你認識我師傅?”


    “你師父?”


    “你師傅是邱道長?”村長打量著曹天師,曹天師的年歲本來也不算大,也就是二三十的樣子,隻是顯老。


    而老頭的年歲在七十的樣子,因為須發皆白。他老氣橫秋的質疑著曹天師。


    曹天師也絲毫不示弱,說:“這還有假。”


    老頭很快駁斥曹天師說:“你知道我10歲的時候,見過邱道長,他當時年紀應該有五六十,老頭子我今天八十多了,你的意思是邱道長現在活了一百多歲了嗎?”


    凡人活到一百多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邱道士這樣修道的人倒是還有可能。


    曹天師也蒙住了幾秒。接著就說:“我師傅修道之人,活個一百歲有什麽不可能。”


    這回,輪到老頭怔住,另外十多個青壯年,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看著,可能我們稍有冒犯老頭,他們就衝上來把我們胖揍一頓。


    氣氛變的有些尷尬,我剛想出來打個圓場。


    老頭卻忽然悠悠的說了句:“那就沒錯了。”


    曹天師問說:“什麽沒錯了?你說清楚。”


    老頭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讓人捉摸不透,隻他開口說:“你們當中是不是有個叫張晏的人?”


    我和曹天師麵麵相覷了眼,都沒有立即說話,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狐疑的看著老頭,沒有立即說話。


    曹天師問說:“張晏,你找他幹什麽?”


    老頭也不說說話,繼續確認說:“你就告訴我,你們當中有沒有叫張晏的。”


    我頓了會,說:“我就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老頭目光看向我,眼神都變了,變的愈發古怪起來,隨後他緩緩的說了句,讓我覺得極為震驚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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