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現場……”


    鷹司公爵點頭:“三年前,侯大師應邀做藝術交流,月自小就對藝術特別感興趣,對侯大師的《夜奔》更是一見鍾情,死纏硬磨要做大師的學生。而大師也答應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京劇圈人人皆知侯大師對島國人的厭惡,加上月剛才盡得精髓的表演,顯然,這個拜師的背後還有很多曲折。


    這一切,也印證了另一個傳言:鷹司公爵雖然冷麵無情,卻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幹弟弟是寵到了骨子裏。


    胡家老爺子此時也回過神,擠出勉強的笑容:“小友怎麽會想到這麽別出心裁的禮物?我記得我孫子沒有……”


    “胡少將當然不可能給我發請帖,”朝香院月衝著人群中的葉伊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和恭子都是易董的同校,平日裏我們兩人得她頗多照顧,聽說她的準爺爺胡老將軍即將大壽,自然想準備一份厚禮送來,作為感謝。”


    “別胡說!我什麽時候照顧過你們!”


    易秋玲忍耐不住,罵出了聲!


    胡家人和胡家的賓客都露出不爽的表情:胡軍勝的女人怎麽一點都沉不住氣!


    朝香院月不說話,維持著讓人不覺地蕩魂心動又在事後感覺像被蟒蛇纏繞身體般毛骨悚然的笑容。


    鷹司恭子笑著說:“易會長,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有找私家偵探查過我的背景嗎?找私家偵探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你找的那個私家偵探還領我的薪水。”


    “你……你……”


    易秋玲像被人塞了一嘴死蒼蠅一樣難受。


    胡軍勝用眼神嗬斥她:瞧你幹得好事!趕緊閉嘴!


    易秋玲委屈地退到一邊。


    胡老爺子處亂不驚,對朝香院月說:“你準備的確實是一份厚禮,又厚又重,老頭子我有些承受不起!”


    “沒事,您承受不起,還有您的孫子、孫媳婦代為承受,”鷹司公爵冷漠而殘酷地說著,“這兩位的能耐,我可是早有耳聞。”


    現場又是一片嘩然。


    鷹司公爵的話裏明顯有別的意思,結合胡家和緬甸人的傳聞,再加上鷹司公爵兩個至親至愛的話——


    一時間,大家看胡軍勝的眼神都有些詭異了。


    胡老爺子心情也是鬱得慌,他忍著心頭的陣陣絞痛,對鷹司公爵說:“多謝貴客厚禮,請入席!”


    “不謝!”


    鷹司公爵理所當然地帶著胞妹和幹弟弟坐在戰海霆三人的對麵位置。


    兩個王不見王的男人互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說。


    鷹司恭子老老實實地坐在哥哥身邊,和龍敬禮四目相對當乖乖女。


    葉伊卻是掏出手機,和朝香院月偷偷短信聊天了。


    伊:你厲害!真夠厲害!


    月:這叫讓你愛作死,直接給你作個最大號的死。


    伊:不怕她秋後算賬嗎?


    月:那也得看她能不能活到秋後啊!


    伊:也對,經過這一茬,她的名門孫媳婦夢基本是碎掉了,就算不立刻被胡家掃地出門,也注定不能從準媳婦轉正成媳婦了。


    月:得罪我們,活該如此!


    伊:萬一她被你氣瘋了,對你大喊‘你這麽做不怕遭報應’?


    月:那我就對她說‘不好意思,我就是你的報應’!


    葉伊看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


    月又發來一條消息:我並不是非要她這麽慘,但是她天天用最惡毒的心思揣度我,那我隻能順著她的心思給她想要的惡毒!反正在她心裏我就是這麽的惡毒!


    “你說的很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畢竟她眼裏的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做好事也得不到她的感謝,反而會讓她得寸進尺然後更恨我們。”


    葉伊回複了一句,隨後收起手機。


    她不壞,她隻是睚眥必報。


    ……


    ……


    尷尬的酒席終於結束,最貴的貴客們和胡老先生一起進休息室談事情,鷹司恭子和龍敬禮這種年紀雖輕卻又地位尊貴的小輩則被留在前院,由胡家第三代陪同。


    胡寧和胡蘭都存心要易秋玲好看,故意湊到葉伊身邊,這樣一來,易秋玲就隻能陪鷹司恭子和朝香院月聊天了。


    然而他們比葉伊更討厭易秋玲。


    鷹司恭子撇了易秋玲一眼,傲慢地說:“易會長,你在學校裏耍威風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鷹司恭子,你別給我得寸進尺!”易秋玲忍氣吞聲地說著。


    朝香院月笑了笑,說:“抱歉,我們不僅能得寸進尺,我們還可以得寸進丈,而你還不能吧我們怎麽樣!”


    “沒辦法,有權又有錢,就是能為所欲為!”


    鷹司恭子惡意附和。


    易秋玲吸了口氣:“說吧,怎麽做才能放過我!”


    他們故意走到葉伊麵前,大聲說:“月,還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讓學生會會長在體育倉庫裏麵當狗遛著玩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項圈還是我帶來學校的!”


    朝香院月故意用長袖子掩著嘴,女人般嬌憨的模樣讓人又銷魂又反胃。


    “是啊,誰讓他自己作死,居然說月你留長發的行為不合校規,帶著一群人要給你剪頭發,我哥都不敢讓你剪頭發呢!”


    鷹司恭子衝葉伊擠了個媚眼。


    “所以你們就罰他在體育倉庫裏麵當狗?!”


    胡寧和胡蘭露出興奮的表情。


    朝香院月微微一笑,說:“對啊,我們罰他每天放學以後都要去體育倉庫裏麵給我們遛著玩,偶爾會帶著學生會的幹部們一起圍觀,興致好的時候我會親手給他喂狗糧,讓他**趾……真是一段愉快的記憶啊!”


    “把校園欺淩當成愉快的記憶,你們可真夠——”


    易秋玲知道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得,所以也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訓斥朝香院月和鷹司恭子。


    可惜這兩人根本不在乎。


    朝香院月從織錦手袋中取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後,抽了一口。


    青煙嫋嫋,塗了會在陽光下反射金屬色的小町紅的嘴唇吐著嘲諷。


    “抱歉,如果我和恭子沒有鷹司家的身份,那時的我們一定會被學生會長以教育的名義瘋狂欺淩!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不吃人,人會吃你!我說的對不對,副會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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