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嬋聞言陷入沉思,玉鼎真人也不打擾,兩人各自盤膝而坐,一個寫書,一個悟道。


    金霞洞雖在玉泉山上,但非玉鼎真人引路,一般人初次也極難發現這個地方,楊嬋在幹脆在此處閉關,潛心悟道。


    山中不知日月,恍然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半。


    這日,她覺得有些胸悶,午間的時候,卻見楊戩來了金霞洞。楊戩身上的血腥味,幾乎是一進洞,就被楊嬋聞見了。


    “二哥,你受傷了?”楊嬋上下打量著哥哥,“你哪裏受傷了?”


    見到妹妹,楊戩隻顧著高興,也顧不得自己的傷:“三妹,你這兩年可還好?”


    “她一年半時間都在我這裏悟道,能不好?”玉鼎真人見徒弟受傷,也頗為擔心,“哪受傷了?什麽人的本事那麽大,還能傷到你?”


    “正想來給師父瞧瞧。”楊戩將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給師父看,“師父見多識廣,可看得出其中門道?哪吒和雷震子已經俱被此人所傷,弟子特地挨這一刀,便是為了探出其師門來路。”


    玉鼎真人細細看了看楊戩的傷口:“這刀口如電光,刀上帶毒,有幾分……像是‘化血神刀’,據我所知,能煉此刀的,唯有蓬萊島一氣仙餘元。”


    “二哥,我用寶蓮燈為你療傷。”楊嬋見哥哥傷口的黑血,又是著急又是心疼,“一會我就隨你去教訓教訓那個傷你的人!”


    “我沒事,”楊戩安慰妹妹,“不急著療傷,我會八-九玄功,待我變成餘化模樣,到其師餘元處騙來解藥,能救西岐幾人的性命。”


    “那我陪你去!”楊戩見到妹妹,心中也甚是歡喜,不想匆匆一見,便又和妹妹分別,想到哪吒也總是念叨著漸漸三妹,他猶豫片刻,便答應了:“好。”


    楊戩去餘元處騙來了解藥,回西岐治好了哪吒和雷震子的傷。


    聽說楊嬋來了,姬發幾乎是立刻放下手裏的事情就過來了:“楊嬋,你來了!”


    “我可不敢當,”楊嬋沒好氣,“武王叫我一聲妖孽就好。”


    “孤叫你嬋兒好不好?”


    聽到那聲“嬋兒”,楊嬋一副被惡心到的模樣,怒道:“誰允許你那麽叫的!”


    姬發一臉無辜:“那我怎麽叫你?”


    “妖孽啊!”楊嬋道,“大王當初不是叫得很順口嗎?”


    “孤……”姬發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麽就那般口不擇言,“相父已經訓斥過孤了。所以孤決定,為了以表誠意,孤決定娶你為皇後。”


    “……”楊嬋簡直是連吐槽都不知從何吐起,“你沒病吧!”


    “孤說要娶你,你怎麽不高興啊!”


    楊嬋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高興啊!我又不喜歡你,憑什麽要嫁給你?你也不喜歡我,娶我幹什麽?”


    “相父說……”


    “我沒興趣和大王在這裏浪費時間,哪吒受傷,我去看看他,對了,我聽說雷震子也受傷了?大王不去看看?”


    打發了莫名其妙的武王,楊嬋去了哪吒的營帳,正好見到李靖在喂受傷的哪吒吃藥。


    “三姐,你總算來看我了!”見到楊嬋,哪吒很是高興,“你這兩年去哪裏了?上回回來,也沒和我說上兩句話,可想死我了!”


    走到哪吒床前,楊嬋見他氣色,稍微寬了寬心:“這不是見到了嗎?”


    “也是,”哪吒說著,就要從床上坐起,楊嬋連忙上前扶他,李靖遞過來一個枕頭枕在哪吒身後,“這回來,你可別走了,正好,有你的寶蓮燈在,那餘化是必死無疑了。誰讓他連二哥都敢傷?”


    “我就知道三姐你一定恨不得把餘化給殺了吧!”


    “灰飛煙滅都不夠!”想到傷了二哥的餘化,楊嬋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日,我便上陣會會他!”


    想到那餘化在寶蓮燈麵前是決計討不到半分好,哪吒就覺得解氣,讓你傷我呀!哼!等我三姐出手,你就會知道“死”字怎麽寫了!


    翌日,楊嬋一人出戰,借寶蓮燈之力,輕鬆將餘化殺了。薑子牙這回親眼見識了寶蓮燈的威力,也是希望楊嬋留下的。他心知楊嬋不會勉強妹妹,於是偷偷叫來哪吒,仔細叮囑了一番。


    兩天之後,哪吒神秘兮兮地蒙上了楊嬋的眼睛,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這是……”


    揭開眼罩的時候,楊嬋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她發誓,她上輩子加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熊貓!


    地上那群滾來滾去的小熊貓不停地挑逗著她脆弱的萌點,幾乎沒猶豫太久,楊嬋直接蹲下身,想要抱起地上這些翻滾的小熊貓。


    “吼!”才剛伸出手,還沒抱到,那群熊貓們立刻掉過頭朝她齜牙一咆哮——


    “小心——”楊嬋的手被哥哥拉住,“小心,別被這些貔貅給咬了。”


    “咬?”楊嬋眼睛裏寫滿了驚訝與不解,就差沒把“二哥你在逗我”這句話說出口。她的視線來來回回在哪吒、哥哥認真的表情與熊貓們可愛的圓肥身子上遊移。


    “三姐,師叔說……這些貔貅還未馴養好,野性未褪,還不能參戰。”


    參戰?!楊嬋無語凝噎,僵硬的低頭看著正在滿地滾的熊貓團子們,想到帝辛有出征東夷帶領的象隊,難道西岐要以貔貅對敵?


    雖然大概能理解薑子牙的出發點,但楊嬋隻要一想到西岐是在用一群國寶來迎戰,她的眼前和腦子裏隻有四個字在不斷循環——暴殄天物啊!


    “三姐,這隻剛出生沒多久,師叔說你一定喜歡。”哪吒不知從哪抱出了一直出生不久的貔貅,塞到楊嬋懷裏,“怎麽樣?”


    楊嬋抱著懷裏的這隻貔貅,有些愛不釋手,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若真是收下這隻貔貅……也不知薑子牙還會要她幫多少忙。


    猶豫了許久,楊嬋還是放下了手裏的貔貅:“算了。”


    “三姐,怎麽了?”哪吒見楊嬋明明喜歡,卻又放手,奇怪道,“你不是明明很喜歡嗎?”


    楊嬋歎了一口氣,揉了揉貔貅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姬發那天的意思,楊嬋也是聽明白了一大半,他想娶自己,是因為這是薑子牙的主意。到底薑子牙打的什麽算盤,楊嬋不清楚,但她不想自己落在一個被動的局麵,所以這貔貅,絕不能收。


    “既然你喜歡,等二哥過兩日得空,去為你捉一隻。”楊戩一語道破妹妹的心思,“你若不想留在西岐,便不要留。有二哥在,誰敢攔你?”


    “我想去玉泉山。”


    “我送你去?”


    楊嬋正好也有事要和哥哥說,道:“好。”


    回玉泉山的路上,楊嬋一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她問起鄧嬋玉,問起哪吒,問起他與李靖之間的關係,問到後來,楊戩一臉無奈地看著妹妹:“三妹,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楊嬋故作輕鬆,“我沒事啊!”


    “兩年前,你便有事瞞著我,如今,你還有事瞞我。三妹,對二哥,也這麽生疏客氣了嗎?”楊戩說著,有些難過,“這些年,是二哥對你的關心太少了。”


    “二哥,不是你的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從來不會怪你,因為你是我的親哥哥,是我的親人,我隻是……”楊嬋抿抿唇,“我隻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也想念一些事。我想爹教我寫字,娘叫我舞劍,我們兄妹三人在後山比賽,在街上闖禍。從小到大,二哥最疼我。做錯了事情,二哥替我挨罰;完不成爹爹布置的作業,二哥幫我一起做;練劍受了傷,二哥幫我上藥……二哥,我好想家……”


    想爹,想娘,想大哥,還有你。


    話說到後來,楊嬋撲在哥哥的懷裏,嚎啕大哭:“二哥……”


    她的心裏壓著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可以說,此刻靠在哥哥的肩頭,那些委屈和壓力,一下子爆發出來。


    楊戩聽著妹妹的哭訴,隻覺心中一痛,這些年,他見慣了妹妹堅強的一麵,見慣了妹妹長大的一麵,有時候幾乎忘了,她還會像兒時一樣,因為家,因為想念而流淚。


    大哭過一場之後,楊嬋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她抽泣著由哥哥替自己擦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二哥不許笑話我!”


    “怎麽會呢?”這樣的妹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楊戩道,“你忘了,有二哥在,你可以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楊嬋吃吃的笑了笑,若是真能那樣,該多好?隻可惜……她必須長大,如果她永遠長不大,又有誰能來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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