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營出陣之人是楊戩的時候,楊嬋心裏麵簡直恨不得把薑子牙給狠狠罵一頓。這算是什麽事?讓她和自己的親哥哥動手?真打,擔心互相傷著——當然,沒有寶蓮燈的情況下,基本上她的武力值肯定被哥哥秒殺;假打,她二哥的本事,假打不讓人看出來,怕還真是一件難事。


    此刻的楊戩一襲白衣,扇雲冠下的長發服帖的垂落腰下,銀甲白馬,美玉容顏,手執三尖兩刃槍,自是一番瀟灑風流。


    “周營此人,我怎瞧著這麽眼熟?”鄧九公越看楊戩越覺得的麵貌熟悉,“怎麽瞧著,和楊昭有幾分相似?”


    “是嗎?”楊嬋麵色不改,“人有相同,物有相似。既如此,就由我去會會他!”


    昨夜關於誰上陣的問題,其實已然有了定論,但楊嬋還是在眾人麵前主動請纓——沒辦法,樣子還是要做的。


    “我看此人身形高大,我會遁地之術,身子小巧,想來勝算能更大一些。”土行孫看了一眼楊嬋,見她雙拳死死握住,便知她心中所想肯定不是和嘴上說的一樣。畢竟,楊嬋入商營,也有幫自己成就與鄧嬋玉婚約的原因,他也不能這麽沒情義對吧!


    “這樣……”鄧九公聽土行孫此言,也覺得他此言甚是有理,但楊昭初投商營,他還對她完全信任。本欲借今日之戰看看著楊昭的本事,若是土行孫迎戰……


    “父帥,小將軍說的也有道理,”鄧嬋玉見那人是放狗咬傷自己的周營將士,忙道,“父帥,此人有一惡犬,凶猛異常。小將軍會遁地之術,由他迎戰更佳。”


    見女兒也開口附和,鄧九公便同意了:“那就由土行孫將軍先打退此人,再由楊兄弟上陣。”


    “甚妙。”


    楊嬋和鄧九公、鄧嬋玉父女站在城牆之上壓陣,隻見土行孫幾招之下便落了下風,放出捆仙繩便要擒楊戩,隻是祭起捆仙繩,卻不見落下來。楊嬋在城牆之上,隻見土行孫的捆仙繩不向二哥而去,倒向空中去,便知懼留孫在此。果然待發現繩子用完的土行孫正要遁地逃回商營的時候,隻聽空中傳來一聲“孽徒,哪裏去!”說著往地上一指,那土瞬間就變得比鐵還硬,鑽不下去。懼留孫趕上一把,用捆仙繩捆了他,拎著他就要往西岐去。


    楊嬋心道不好,也不知薑子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這土行孫一去,隻怕鄧九公會愈發不信任自己了,當下道:“我去救他——”


    說著,從城牆躍下,落在懼留孫麵前:“不知閣下姓甚名誰?放下土行孫,我便饒你性命。”


    “我教訓徒弟,與你無由!”懼留孫揮手便要走,楊嬋正要上前攔住,卻見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橫在自己麵前,不由疑惑,“什麽意思?”


    楊戩的三尖兩刃刀被楊嬋的長劍擋住,兩人此刻距離甚近:“三妹,薑師叔要拿土行孫問罪,師叔說起他與鄧嬋玉的姻緣,薑師叔打算先讓土行孫降了周,便派散大夫散宜生去說媒。”


    “……”楊嬋簡直是無力吐槽了,“這是什麽餿主意?若是鄧嬋玉不願意嫁,那該如何?”


    “師叔說鄧九公已然許諾,自當兌現。”


    楊嬋皺了皺眉:“哪個師叔?”


    昆侖山的修道之人實在太多了,楊戩的師叔就有十多位,個個都是師叔,楊嬋有時候聽著也暈。


    “三隻眼,放開楊兄弟!”楊嬋正與二哥假意交手,順勢說了幾句,卻聽後麵傳來馬蹄之聲,鄧嬋玉騎在馬上,手持雙戟,向楊戩殺過來。


    “哮天犬——”楊戩微惱,他本就擔心妹妹在商營安危,此時借交手之際說了不到兩句話就被人打斷,此人當真是討厭至極,是以想也不想,直接讓哮天犬上去咬人了!我和我妹妹說兩句話,你還要來打斷,該咬!


    作為一隻喜主人所喜,厭主人所厭的聽話的狗,哮天犬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衝著鄧嬋玉撲了過去,而且正對著的就是……她的臉!


    “嬋玉,小心——”


    同為女子,楊嬋自然是知道臉對女子來說是多麽重要的,若是他處也就罷了,可眼看著哮天犬這麽衝過去,鄧嬋玉的臉首當其衝,當下也顧不得和楊戩多說,飛身一躍,徒手擋在了鄧嬋玉的麵前。


    “嘶——”


    哮天犬本來是要咬鄧嬋玉的,力道自然不小,等發現咬錯了人的時候,楊嬋的手背已經鮮血淋漓,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糟了!


    哮天犬見自己咬錯了人,就已經夠害怕了,再一看,完了完了,三姐的手被自己咬成這樣,主人肯定是心疼壞了,自己這下……要挨罰了。


    “楊兄弟——”鄧嬋玉被哮天犬咬過,見它撲過來的時候心中不自覺地就開始感到害怕,冷靜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楊嬋那鮮血淋漓的手,還好,她的理智沒有丟,“上馬!”


    楊嬋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拉住鄧嬋玉伸過來的手,順勢上了她的馬,一起回了商營。


    “楊公子,”鄧嬋玉看著楊嬋的傷口,聲音有些哽咽,問的小心翼翼,“你……疼不疼?”


    其實楊嬋並不是很疼,但鄧嬋玉這樣說,她又不能說自己不疼,隻好含糊道:“沒事的。”


    “如果不是你,我……”鄧嬋玉一邊小心翼翼地給楊嬋上藥,一邊道,“謝謝你。”


    “你是女孩子,一定是在意你的容貌的,我隻是被咬傷了手背,沒有大礙。”


    “可是……這麽深的傷口,一定會留下疤痕的。”


    楊嬋看著鄧嬋玉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男子哪有那麽金貴?放心。”


    鄧嬋玉動作一頓,隨後就一直低著頭,直到上完藥,她將藥盒收起:“楊……楊昭,你好好養傷,我……我先回去了。”


    楊嬋奇怪地看著鄧嬋玉離開的背影,怎麽覺得……她好像從上藥上到一半開始,就有些不對勁?


    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所以然,楊嬋幹脆放棄,船到橋頭自然直,興許晚點再見到鄧嬋玉的時候,便能知道原因了。


    因為受傷之故,楊嬋便一直在房間養傷,等到晚間的時候,才聽人說起下午西周的散宜生前來為土行孫說親,而鄧九公已經同意之事。


    楊嬋驚訝,決定去鄧九公那裏探探虛實,還沒到他的房間,便聽到了裏麵他與鄧嬋玉的爭吵之聲。


    ——“我不嫁!”


    ——“嬋玉,父帥怎麽舍得真的讓你嫁,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權宜之計也不行!”


    ——“嬋玉——”


    楊嬋正要敲門,隻聽“吱呀”一聲,鄧嬋玉已經開門而出,見到楊嬋,來不及拭去那滿臉的淚痕:“楊公子,我……”


    說了一個“我”字,便麵有難色,支吾了片刻,從楊嬋身邊跑走。


    “元帥。”楊嬋向鄧九公拱了拱手,“嬋玉他……”


    “哎……”鄧九公隻是歎了一口氣,擺擺手,“女兒大了,就不聽話了啊!”


    “方才我聽元帥與嬋玉爭吵,可是出了什麽事?”


    鄧九公盯著楊嬋看了半晌,就在楊嬋以為從他口中探不到什麽消息的時候,他卻又開口了:“今日,散宜生來替土行孫說親,我答應了。隻是兩邊敵國,恐無足取信,需要薑子牙親自來此納聘。”


    楊嬋一下就聽明白了鄧九公的意思:“元帥是想借口把薑子牙誑來,來個請君入甕?”


    “請君入甕?”鄧九公愣了一下,略一思索,“不錯,就是請君入甕。哎,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哪會真的舍得讓她嫁給土行孫那個小矮子啊!”


    “可是……我也曾聽聞過,是元帥親口許諾的。”


    鄧九公道:“那是酒後戲言!酒後戲言!當不得真的。”


    “所謂一諾千金,元帥話已出口,難怪土行孫當真。”楊嬋見鄧九公不善的臉色,心知是自己的話讓他不快,當即找了個借口,“嬋玉方才似是哭了,我去看看她。”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鄧九公的房間。


    問了好幾個將士,費了一番功夫,楊嬋總算在昨夜兩人比劃的地方找到了鄧嬋玉。見她一個人獨自站在風口,也有些於心不忍,自己已經修煉有成,這冷熱於她毫無意義,當即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披在了鄧嬋玉身上:“小心著涼。”


    鄧嬋玉回頭,見是楊嬋,忙慌亂地將臉上的眼淚抹掉:“楊公子……”


    “別哭了,哭久了傷身。”說著,楊嬋將鄧嬋玉眼角的淚輕輕拭去,“風大,別傻站在這裏了。”


    “楊昭,我不要嫁!”


    猛地被鄧嬋玉抱住的楊嬋愣了一下,見她又開始抽泣,忙拍著她的背,柔聲道:“不嫁就不嫁,婚姻大事,自然是兩情相悅最重要。”


    “我不要嫁給土行孫,假的也不行……”鄧嬋玉死死地抱著楊嬋。


    “好好好,”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這樣抱著自己哭泣,楊嬋也有些手足無措,隻要幹巴巴地安慰道,“乖,別哭了,好不好?”


    “楊昭,”鄧嬋玉突然從楊嬋的肩頭抬起頭,神色認真,“我喜歡你。”


    “……”


    楊嬋愣住,卻聽鄧嬋玉繼續道:“你娶我好不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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