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音抑製住激動應聲:“是我。”那邊沉默了一下道:“打錯了。”


    謝音一愣,打錯了?“等等等等……”謝音還沒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她泄氣的看向手機,發現剛剛打過來的人備注是舞蹈老師。


    她心裏一起一伏,兩種感情相互抵消了,心裏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謝音放下手機倒了杯冷水,加了兩塊冰塊喝。坐在沙發上,她抬頭看了眼時間,14:00.


    謝音“蹭”的從沙發上蹦起,一邊收拾衣服一邊開門下樓。


    還有十分鍾就上班了,坐地鐵肯定是趕不上了。她也不想那麽急吼吼的,幹脆在等地鐵來的時候買了杯冰茶喝。


    三分鍾後地鐵來了,謝音上了地鐵,一進去她就左顧右看,期望能在這裏看見程琬言。


    但明顯是她多想了,這個時候程琬言應該在公司,說不定正等她進公司時狠狠批她一頓。


    下了地鐵,謝音就直奔公司而去,刷了卡,謝音衝上電梯來到10樓。


    一進去,她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程琬言,程琬言見她來了什麽也沒說就走了。謝音疑惑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在等自己嗎,那為什麽不批評呢?


    她寧願程琬言批評自己也不願意她無視自己。


    謝音坐到位置上,花衣服悄悄湊過來說:“你怎麽遲到了?程總是出名的心狠手辣。”謝音瞥見她呆在胸前的胸牌:花秀英


    她笑了下:“忘記這個點來了。”花秀英笑嘻嘻道:“要不跟我一起去公司吃飯?”


    謝音斜眼笑:“怎麽,有福利?”花秀英道:“推薦新顧客去可以免吃一次。”“我還是在家裏吃。”花秀英笑的曖昧:“是不是家裏有男朋友要養?”


    她搖頭:“我媽飯燒好了。”花秀英感慨一聲:“乖寶寶。”


    謝音不置可否。她拿出程琬言給她的文件翻了幾下,對花秀英說:“程琬、總一直都是這個脾氣嗎?”


    花秀英苦著臉點頭:“她從別的部調過來的,聽說一直冷冰冰的。”


    謝音“哦”了聲,狀似不經意的問:“程總有男朋友嗎?”“不清楚,沒在公司裏見過。”她心裏泛起了絲絲漣漪,程琬言總是冷冰冰的,估計那些男人也望而卻步。


    又或者程琬言是彎的?


    這個猜測沒有理論基礎,謝音很樂意不推翻這個猜想。


    下午三時,謝音填了去烏鎮的表格,花秀英讓她把表格拿給程琬言看,順便填一下。


    謝音猶猶豫豫的接過來。


    敲敲辦公室的門,無人應答。謝音探頭往裏麵看去,裏麵沒人。謝音出了工作室,剛走幾步就看見程琬言站在落地窗前喝紅茶。


    她平視前方,眼神淡然。暖陽照在她身上,像為她籠罩了層光紗。


    她將杯子遞到唇邊,優雅地抿了一口。


    謝音斂了腳步聲慢慢走過去,將表格遞給她輕聲道:“程總。”程琬言接過來,站著沒動。謝音轉身時朝對麵望了一眼,對麵是兩座高樓大廈,陽光從中間的縫隙中照過來。


    唔……幸好沒有在盯著什麽人看。


    她回去後花秀英攔住了她,“程總有跟你說話嗎?”謝音搖頭。花秀英噗嗤一笑:“正常,她基本不和別人說話。”謝音跟著笑。


    謝音打開日曆看了下,今天星期四,她戳戳花秀英的胳膊:“下個星期幾去?”“星期一早上九點坐車。”


    她“哦”了聲,平淡的問:“為什麽要去?”“算是給我們一個福利吧。之前連續工作了幾周都沒有放假。”花秀英可憐兮兮的捏著臉說,“我的皮膚都差了好多。”


    謝音打開網頁,翻找起烏鎮有關的信息。看了半響,後麵傳來高跟鞋的聲音,謝音又急匆匆的上,打開工作網頁裝作認真的樣子。


    程琬言的腳步聲停了,謝音想象她站在她後麵看著她,她現在應該怎麽辦呢?謝音捏著鼠標如芒刺背。


    幾秒後,程琬言打開辦公室門走進去了。謝音長舒一口氣。


    下班後,謝音快速的收拾好東西就走了,她想追上程琬言的腳步,連花秀英在後麵叫她她都沒理。


    兩人進了同一部電梯,一前一後出去了。


    謝音知道她會坐電梯,但不知道中午那個人會不會來接她。她探頭往公司外麵看了看,外麵沒有轎車。她心裏一陣竊喜。


    程琬言像往常一樣坐地鐵,謝音挑了個好位置來觀察她。


    她還是像昨天一樣拿出書來看,謝音喜歡她低著頭看著書本的樣子,沒有平時的疏離不近人情。


    今天地鐵的人似乎特別多,謝音躲避著一個個吊絲男青年和中年大媽。各處容她不下,她隻好躲到了程琬言的身邊,為了不讓程琬言發現她,她還特地昂著頭。


    昂頭了會她又想看看程琬言了,她記起她還帶了一個小鏡子。於是她拿出來假裝照鏡子實際上看她。


    雖然動作詭異了點但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程琬言看書很專注,一麵書往往要看很久。謝音癡迷了看她,直到被程琬言合上書本的聲音驚醒。


    她慌忙收起鏡子注意身後的動靜,程琬言拉開包的拉鏈將書放了進去。


    她似乎要走了。


    謝音忙將臉上別到一邊,程琬言從她身邊走過。謝音跟在她後麵出去,程琬言下的地方是琴台。


    出了琴台,程琬言順著石階而下。路兩邊是破舊古老的建築物。台階上有水坑反射著月光,連帶著前麵那人的背影也朦朧起來。


    走下石階,來到了一片夜市。程琬言穿過這些夜攤目不斜視。


    謝音聞了燒烤味,肚子咕咕叫起來。她往旁邊的肉攤瞄了幾眼,再回頭看程琬言時,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謝音心裏一陣可惜,對肉鋪老板道:“二十根羊肉串。”


    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順便打開手機看朋友圈。列表裏除了花秀英還有兩三個其他人的號,她盯著單獨在一個分組裏黑著頭像的號,那是程琬言的。


    程琬言很少上網,謝音弄到她的號也是費盡了心思,但兩人從來沒有聊天過。


    謝音獨自感慨了會,等羊肉串上來了就將剛才的悲傷全數打消了。為了克製自己的身形,她很久沒有敞開肚皮吃東西了。她不想等再次見到程琬言時她還一切都沒準備好。


    其實,她早就做好了和程琬言見麵的準備。


    隻是自己一直不想承認。


    吃著羊肉串還不盡心,謝音又要來了一罐啤酒。拉開易拉罐一邊喝一邊看著路上的男男女女。喝完後,謝音拿著瓶子走了,轉彎時扔進了垃圾桶裏。


    走到石階上,她回頭看去,夜幕中幾座建築散發出璀璨的光輝,然而她的內心卻像埋上了一層灰。


    回去後,謝媽沒有再嘮叨。謝音坐在沙發上緩勁。她不能喝啤酒,一喝啤酒就臉紅。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喝是在大學畢業後聚會的ktv裏,和程琬言在一起。


    十幾個人的ktv,光線陰暗,群魔亂舞。同學拿來啤酒給他們喝。謝音偷偷瞧了眼程琬言,她修長的食指一拎罐頭便打開了。


    然後遞到唇邊喝下,喉嚨上下滾動幾下,液體順著脖頸流到下麵,謝音目光移到她的襯衫領口上,裏麵的風景定是很誘人的。


    她看了會依依不舍的別開目光,回去後她仍然魂牽夢縈。


    謝音將毛巾冷凍了下貼在臉上,她打開手機再次久久凝視著那個暗淡的頭像……


    過了幾天,公司組織人去烏鎮旅遊,謝音匆匆收拾了下衣服就走了。花秀英拉著她的胳膊興奮道:“我們去烏鎮誒,我要馬上拍下來發朋友圈。”


    謝音想到她昨晚發了十條關於烏鎮的動態,嘟噥了幾句在人群中尋找著程琬言。


    程琬言很好尋找,因為她很引人注目。謝音注意到她站在離隊伍不遠處,有幾個主管人員和她說話。


    程琬言微微點頭,有時候不作答。


    過了會,有人過來說:“給你們訂了火車票,現在去車站吧。”


    眾人有些不滿但沒有辦法隻好跟著去了。


    去了火車站,主管人員將票遞給她們。謝音看了下自己的票,是靠窗03座。


    她伸頭看花秀英的票,上寫二排08座。花秀英癟嘴:“看來不好坐在一起聊了。誒,我可以換票啊。我找找誰是02,01,04的。”


    她跑到前麵去問票,問了半天才回來說:“程總是04,其餘的被別的人買了。”謝音心裏又驚喜又驚訝,她複雜的看了眼程琬言,對花秀英點頭。


    上了火車,謝音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有些拘謹的等待程琬言的到來。一會兒,程琬言來了,她放下背包坐在謝音身邊。


    謝音局促的看她幾眼,笑到:“程總好。”程琬言點點頭,帶上眼罩開始睡覺。


    謝音招來乘務員拿了一些吃的過來。她邊吃邊看程琬言,程琬言的薄唇此刻緊緊抿著,如果這張唇能夠笑一笑,彎彎嘴角該是多麽驚豔。


    謝音凝望半響,程琬言如畫的麵容就在她麵前,想像了四年的人。她有如魔怔般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還沒有觸及到,她又像觸電一樣收回手。


    程琬言毫無知覺。


    就摸一次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謝音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摸到她如玉的皮膚了。


    忽然程琬言動了一下,伸手拿下了眼罩,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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