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醒過來,程一路就看見白色的牆壁。他稍稍一定神,就知道:自己進醫院了。


    馬洪濤坐在床邊上,看見程一路副書記醒了,馬上問:“程書記,好些了吧?”


    “啊,這是……”程一路看看,病房裏就他和馬洪濤兩個人。


    “是這樣。早晨葉開去接您上班,卻怎麽也等不見人。打您手機,沒人接;家裏電話也是一樣。他等到上午十點,仍然聯係不上,就告訴了我。我到您家中,聽到手機響。就找人開了門,發現您在床上昏迷了。我們就將您送了過來。同時報告了齊鳴書記。”馬洪濤接著道:“齊鳴書記指示,要醫院想一切辦法。這不,醒過來了。醫生說,可能是太過勞累,大腦供氧不足。”


    “唉!”程一路撐著坐起來,他的大腦確實還有些木。昨天晚上睡覺前,他就感到呼吸不是太順暢,頭腦昏昏的。他也沒當作回事,吃了片安眠藥,就睡了,哪想……


    “這事,唉,齊鳴同誌知道了?其它同誌不清楚吧?”程一路問。


    “這個,就很難說。我一急,也就沒考慮到這一點。”馬洪濤有點不安了。


    程一路笑道:“也沒事。生病人人常有,謝謝你們啊!”


    馬洪濤說哪要謝呢,程書記恢複過來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著,就給齊鳴書記打電話,告訴他程書記已經清醒了,狀況很好。醫生說稍加休息,就會沒事的。


    正說著,醫院的蔣院長帶著醫生過來了。蔣院長道:“程書記啊,要注意休息啊。不是我說你們領導,人的身體都是有極限的。”又讓醫生檢查了一遍,然後說:“沒器質性的病變,隻是沒休息好。思慮過度。人一思慮過度,加上休息不到位,大腦缺氧,就容易昏迷。幸虧及時發現。不然……這回可要好好地休息一段了。”


    程一路笑了下,“謝謝蔣院長,還有各位醫生。這回讓你們費心了。我可是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沒事的。上了年紀,還是不行哪!”


    蔣院長笑道:“程書記多年輕啊,怎麽叫上了年紀?這樣,馬秘書長,有事盡管叫我。”


    蔣院長和醫生們走後,葉開也過來了。接著,畢天成秘書長專程跑來,說齊鳴書記很著急,聽說一路書記醒過來了,他不放心,專門要我過來看看。這下好了,我們也都放心了。這樣的節骨眼上,一路書記怎麽能出事呢?是吧,不僅僅我們不同意,南州人民也不會同意的。


    “哈,有這麽嚴重?”程一路故意擋了句,讓畢天成告訴齊鳴書記,自己沒事,休息一兩天就可以去上班的。


    “這可不行。身體第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多休息,多休息。”畢天成說著,瞟了眼馬洪濤和葉開,說:“我和一路書記有點事要談,你們先出去一下。”


    兩個人走後,程一路問:“有什麽事?還非得讓他們出去?”


    畢天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信封子,放到程一路的床邊,程一路道:“這是……天成哪,這可不行。”


    畢天成擺擺手,輕聲道:“我可不是為別的。隻是表達一點意思。一路書記要是不……我可有想法了。”


    程一路正要再說,畢天成已經在喊馬洪濤他們進來了。程一路隻好不說了。畢天成走後,他讓馬洪濤將信封子再帶回去,交給畢天成。馬洪濤沒有接,隻道:“程書記,這是秘書長的個人心意。我不能帶。您自己看著辦吧。你們都是市委領導,我怎麽好……”


    想想也是,程一路就讓葉開把信封子收起來,說等過幾天,自己再還回去吧。


    領導幹部生病,在官場上是了不得的事。這些年,關於領導幹部生病後產生的傳聞也是相當的多。程一路就聽過不少,有的幹部小病也住院,一住下來,就等著別人來看他。至於看的目的,那就很明顯了。有人形容說:領導幹部病一場,下屬幹部出身汗。一場病,就是一場“小秋收”。還有的領導幹部病得更特殊,一病了,什麽都來了。不僅僅看病的禮,還甚至有“陪伴的”,有日夜服務的……


    程一路當然不希望這樣。他對馬洪濤道:“告訴一下蔣院長,我明天就出院。你們今天晚上也別呆在這裏了,各自回家。”


    “這怎麽行?我們怎麽能讓程書記一個人在這兒?”馬洪濤態度很堅決。


    程一路看看葉開,說:“你們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行。如果真不行,這樣吧,你給我打個電話,讓劉卓照過來。老戰友嘛!”


    馬洪濤猶豫了下,看著程一路副書記的目光,他隻好給劉卓照校長打電話,告訴他程一路書記病了,請他過來。劉卓照在電話大聲乍呼著:“怎麽搞了?怎麽搞了?病了?什麽病?沒事吧,我就到。”


    不到半小時,劉卓照就到了。不僅僅他一個人到了,後麵還跟著王誌滿等好幾個戰友。大家一湧進來,程一路的鼻子就又有些酸了。嘴上卻道:“看你,卓照啊,怎麽搞得這麽隆重?”


    “團長嘛,團長有難,我們能不來?”劉卓照轉身問馬洪濤:“沒大事吧?醫生怎麽說?”


    馬洪濤把情況簡單說了下,劉卓照回過頭就對病床上的程一路說開了,“我說一路啊,不,團長哪,我老早就說,身體要緊。當官是一回事,身體是另一回事嘛!沒身體,幹什麽都不行。何況一個大男人,身邊也沒個女人的。哪行?還是把咱曉玉嫂子接回來吧,她多疼人。”


    程一路瞪了劉卓照一眼,“怎麽瞎說?說病就說病吧,扯那麽遠幹嘛?”


    “我不是瞎說。剛才在路上,我們幾個戰友商量好了,要對你實施‘兵諫’。這回無論如何,我們也得把團長的個人大事給定了。誌滿,還有你們,是吧?”


    劉卓照一問,王誌滿和其它幾個人立即說是,並且,王誌滿又湊了上來,“我們還商量了下,從今天晚上開始,輪流值班,每班兩人。今天晚上第一班,卓照帶班,還在左強;明天晚上我帶班,加上湯其望;後天晚上,魯胡生帶班,胡向黨。然後輪著轉。一直到團長出院。”


    “哈哈,還挺正規的嘛!像個從部隊裏出來的。不過都不必了,我明天就出院。今天晚上,也更不必。你們看看,我這樣子是要人服侍的嗎?”程一路伸伸胳膊,又搖搖頭,惹得大家都笑起來。


    馬洪濤說:“你們戰友真的讓人羨慕。戰友情最深。今天晚上,劉校長和王局長你們等會兒都回去。我和葉開在就行了。”


    劉卓照大聲道:“那怎麽行?今晚我和左強。就這麽定了。秘書長,你回去吧。其它人也撤了,免得打擾了團長。”


    馬洪濤朝程一路望望,程一路也隻好點點頭。其餘人走後,劉卓照讓左強上街去下了碗雞肉麵,看著程一路一根根地吃下去,才道:“一路啊,可真不能苦了自己啊!剛才當著那麽多人麵,我那麽說也是將你一軍哪。那個姓簡的小姑娘,有什麽好?我就看不出來嘛。生活可還是生活,不是夢呢。”


    “我也不是要怪你。這事還是不說了吧。這麽多年了,不也過了?”程一路換了話題,問左強:“胡向黨到胡生那麽上班了吧?”


    “早就上了。”左強答道。


    “那就好。”程一路把被子掖了掖,然後問劉卓照:“你說給老首長電話,打了吧?”


    “打了。老首長聲音清爽得很。這老頭,厲害!”劉卓照臉上放著光,“我剛說了一句話,他就聽出來了。八十多啦,我們到那麽大,不知是什麽樣子了。”


    程一路隻是笑著,他想起坐在老首長家的葡萄架下,和嶽琪三個人慢慢喝著酒的情形。記得臨走時,老首長把他拉到一邊,輕聲問:“這女孩子不錯,是你的……”


    “不是,隻是一個朋友。”程一路忙著解釋。


    老首長卻道:“啊,不是。一路啊,不是就好。曉玉那孩子我還是很喜歡的。下次來看我,可不能再一個人了。”


    老首長這後麵的話說得含蓄,但卻讓程一路心疼。在這話的背後,他想到了吳蘭蘭,想到了吳蘭蘭最後在他的臂彎裏漸漸沉下去的瞬間……


    “想什麽呢?是老首長吧?要不要告訴他……”劉卓照問。


    程一路趕緊製止了,“這麽小病,談得上告訴老首長?你盡瞎來。”


    三個人沉默了會,劉卓照站起來在病房裏走了圈,道:“怎麽我聽說王進要搞市長?這是不是……”


    “是吧。啊,這個我不太清楚。”程一路馬虎了下,劉卓照卻不放,繼續道:“這就不正常嘛!副書記當不了市長,卻讓他當了。這個安排,這個……我總覺得不對!”


    “有什麽不對?服從組織嘛。別說了。”程一路轉過了臉。


    “可是,我總覺得這裏麵有名堂。不過我也不好說。官場猶如戰場,我可是看不見團長當年在戰場上的那股子拚勁羅。”劉卓照笑著,削了個蘋果遞給程一路。


    程一路接了,“卓照這話不對,戰場上是敵我,官場上是同誌;戰場上是你死我活,官場是上互相協作。不能這麽比的。”


    正說著,走廊上傳來吵鬧聲。劉卓照跑到門口,對著護士喊:“怎麽了?這麽吵?怎麽了?”


    護士慌張道:“我正要來請示。走廊上有一男一女,說是程書記的親戚,要來看程書記。”


    “親戚?叫什麽名字?”劉卓照問。


    護士說:“一個叫二扣子,一個叫荷花。”


    劉卓照回到病房,對程一路說了。程一路說:“就請他們進來吧。是我老家的侄兒。他們怎麽知道了?”


    過了五分鍾不到,二扣子就拉著荷花一道進來了。荷花看見程一路躺在床上,眼睛裏都含了淚,說:“叔,你受苦了。我們聽說了,馬上就包了車子趕來了。”


    二扣子站在邊上,“上午我在工地上聽到他們在議論,說叔昏迷了。我這麽個急啊!一回家就告訴了荷花,這不,就趕來了。叔好了,我們也放心了。”


    程一路心裏湧出一股子暖意。望著二扣子和荷花,道:“沒事了。你們能來,我很高興。晚上就別回去了,住我那兒。”


    荷花讓二扣子把手上的瓦罐端過來,放到床邊的小桌上,打開,一股香氣熱乎乎地冒出來了。劉卓照伸頭聞了聞,“香,真香,老雞湯吧?”


    “是老雞。叔,趁熱,吃一點吧。”荷花又從包裏拿出勺子,端著瓦罐,準備來喂程一路了。


    程一路道:“剛才他們才弄了吃的。等等吧。老雞下蛋,怎麽就……唉。荷花,孩子快一歲了吧?”


    “是呢。會走路了。那次帶來拜拜叔爹爹。”二扣子接了嘴,“村裏人說,等叔叔好了,要接叔叔回咱村裏住幾天。他們都要來,我擋了,怕他們吵你。還有學校的那些孩子,都記著叔的恩德呢。”


    “別說了。更不能讓他們來。這點小病,值得?”程一路對劉卓照道:“這麽多人擠在這,也不行。你們幹脆都回去吧。”


    劉卓照說這哪行?我們是軍人,有紀律的。又對二扣子道:“你們就去一路的家裏吧,順便也把他們家整理整理。”


    二扣子和荷花又磨蹭了會,還是走了。


    第二天上午,王誌滿就像戰士站崗一樣,八點準時進了病房。湯其望也來了。劉卓照他們正要走,被迎頭來的王進市長攔住了。王進問一路書記還好吧?劉卓照說很好。王進說你們這是……劉卓照說我們這是戰友會。


    王進也不再搭理,進了病房,馬上道:“一路書記啊,我昨天在省城聽說你病了,我可是很急啊。專門打電話給蔣院長,還讓他把你的病情報給省立醫院的一位專家。後來聽說你沒大礙,我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了。”


    “謝謝王進同誌了。你那麽忙,還為我這小病……”程一路說著,讓王進坐下,問了問省裏馬上要開的人代會的情況。王進說都準備好了,六月五號正式開幕。


    程一路一算,離六月五號隻有二十多天了。省人代會之前,按照正常程序,各地市的班子要全部調整到位的。這麽說,南州的政府班子,也許這幾天就要宣布了。


    “最近,省委正在各地市宣布班子。估計南州也就這幾天了。一路書記啊,我跟齊鳴同誌說,這個時候一路同誌怎麽能病了呢。好在看到一路書記氣色這麽好,那也就……”王進哈哈一笑,“想起我剛到南州時,第一次和一路書記喝酒,不知深淺,結果醉得人事不醒。那一次,我就見識了一路書記的功夫啊,哈哈。哈哈!”


    “喝酒算什麽真功夫,王進同誌見笑了。”程一路也哈哈一笑,王誌滿在邊上道:“我們團長以前在部隊,可是全團第一。不僅僅喝酒,還有槍法,還有智慧,還有勇敢。”


    “看來,誌滿局長是對一路書記很崇拜的嘛!”王進瞟了眼王誌滿,接著道:“南線工程那邊,吳兵出事後,我就讓高建設過去了。由他直接負責。本來這事,我也要向一路書記匯報的。臨時一忙,就忘了。”


    “建設去合適。就他吧。”程一路點點頭,既然已經定了,再不點頭有什麽意義?王進說了,雖說是忘了,但說了,就是告知你了。告知了,你再不同意,就是你的責任了。


    “那好。”王進站起來,伸出手,程一路也伸出手,兩個人握了下。王進說:“看到一路書記恢複得這麽好,我就高興了。好好休息,我還有個會。”又轉過身,叮囑王誌滿:“誌滿哪,可得服務好你們團長哪!”


    王進出了門,王誌滿不屑道:“什麽個作派?還當市長,連我都行。”


    程一路狠狠地盯了王誌滿一眼,他便不說了。


    二扣子端著瓦罐,進來了。這回,他同時帶了個碗,盛了一碗雞湯,端給程一路。程一路喝著,說老實話,這家養的土雞,湯就是香,就是味足。喝完,問:“荷花呢?”


    “正在洗被子呢。還有些東西要曬。今天太陽好,曬曬,人睡著舒服。”二扣子邊收拾瓦罐和碗,邊答道。


    快中午時,湖東縣委書記朱瀟淩也來了。在他之前,其餘三個縣和兩個區的領導都過來了。還有市直部門的一些領導。病房裏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家無非是彼此寒喧幾句,然後死活丟下一個信封子。一開始,程一路還讓王誌滿拉著要他們帶走,後來也就算了。根本不行,丟下了,再帶走,他們是怎麽也不同意的。在醫院裏拉拉扯扯,也影響不好。程一路隻好讓王誌滿在每個信封子上寫上單位,然後放在一塊,等出院後再慢慢處理。


    信封子堆得有一尺多高了,這也成了病房裏一道奇特的風景。大概除了程一路,是不曾有人把這些信封子都壘在一起,放在明處的。王誌滿笑道:“團長這是正大光明哪。不過,團長,我覺得這樣也不太好,讓人看著為難。何況你生病,看你,也是合情合理的。還是把這些都收起來吧。”


    程一路看著信封子,估摸了下,也不是個小數目了,又覺得王誌滿的話也很對,就把信封子都收到旁邊的小櫃子裏。


    朱瀟淩來時,信封子已經收好了。朱瀟淩笑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我特地瞅了這個空。一路書記啊,你總算病了一回。”


    “啊,看來瀟淩還盼著我病,是吧?”程一路讓朱瀟淩挨著床沿坐下。


    朱瀟淩說:“當然希望。這個時候,一路書記病了,正得其時。”


    程一路道:“這就怪了,還病得其時?說說看。”


    “當然是。這裏麵呢,有兩層意思。一,一路書記這幾年工作辛苦,也該休息一下了,而小病正是休息的最好時機。二,這麽多年,一路書記在南州,做了很多事,幫了不少人的忙,可是大家都很不容易感謝到。這不,小病給了機會。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南州班子即將宣布。外麵傳言:一路書記不是身體上生病了,而是心理上生病了。”


    朱瀟淩一下子總結了三點,程一路聽了,差一點從床上爬起來。頭兩點,對於他來說,都無所謂。特別是第三點,一下子讓他上火了。心理上病了?什麽病?不就是明明白白地指著程一路對沒有能當上市長,有意見嗎?有意見不好明發,就生病。


    “太不像話了。太不……”程一路很生氣地望著朱瀟淩,朱瀟淩卻按住他,說:“也別動氣。一路書記啊,別人說,是別人的,你生氣,身體是自己的。何必呢?不就是市長嘛?你在南州幹部的心目中,不早就是市長了嗎?”


    程一路順了口氣,“瀟淩啊,這話不能這麽說。我也有責任。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了呢?我給他們以口實了。誌滿,讓醫院給我辦手續,我這就回家。”


    “這哪能?不能因為別人有點議論,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這我可不同意。是吧,朱書記。”王誌滿向朱瀟淩使了個眼色。


    朱瀟淩立即道:“是啊,別人猜忌是他們的事。一路書記一向光明正大,誰不知道?造這謠的人,其實是自己心虛了嘛。”


    程一路還是堅持要回去,王誌滿和朱瀟淩也勸不動,就隻好喊來蔣院長。蔣院長說最好別回去,再觀察兩天。可是程一路不行。蔣院長隻好同意了,開了些藥,又給了個電話號碼。就著朱瀟淩的車子,一行人呼呼地回到了市委宿舍。


    一進門,程一路有些呆了。屋子裏收拾得井井有條,陽台上,剛洗的被子正要晾著。廚房裏,荷花還正在彎腰洗著什麽。一見他們回來了,荷花趕上前,扶住程一路,“叔,怎麽就回來了?”


    “好了些,回來安靜。”程一路笑笑,讓其它人坐下。朱瀟淩有些愧疚,“都怪我,不該那麽說的。讓一路書記住院也住得不安寧。”


    王誌滿笑道:“是該怪你。不過,回來有回來的好處,在家裏心總是安定的。”


    荷花向程一路道:“早晨我把被子翻了出來,都曬了,有的洗了。我這就收一床來,叔好休息。”


    “不必了,我就坐在沙發上就行。荷花,辛苦你了。”程一路道:“下午忙完就回去吧,孩子在家,也等著。我這有他們就行了。”


    荷花靦腆地笑著,“二扣子已和我婆婆說好了,我就在這服侍叔幾天。你全好了,我就回去。”


    電話響了,二扣子接了,說了幾句,就喊程一路:“叔,有人找你呢。”


    程一路拿過話筒,齊鳴大聲地問道:“怎麽回家啦?我正在醫院呢。”


    “啊,齊鳴書記,我感覺好些了,就回來了。謝謝齊鳴書記。”程一路說著,心想,齊鳴怎麽也跑到醫院裏了?這麽個小病,還真的心動這麽大?看來,不是病大病小,而是看誰病了,病在什麽時候啊!


    齊鳴又問了一下身體情況,然後說:“我還是過去看看你吧。”


    程一路趕緊道:“真的沒必要。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上班再給齊鳴書記匯報吧。”


    “這樣也好。那你好好休息,上班嘛,就別急。平時讓你休息都不行。這下好好休息吧。”齊鳴又叮囑了一遍,然後道:“省裏班子宣布可能在下周就要過來。情況可能有變化,一路同誌啊,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啊。”


    “這個……請齊鳴書記放心。好,就這樣吧,我這還有人。”程一路不想再拉扯下去了。


    齊鳴掛了電話,朱瀟淩在邊上道:“不過我可聽說,一路書記也要動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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