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和李慶禹騎著自行車,一頓猛衝來到路口子,這裏連接淮河閘口的河口,建了大壩子的,路口子就在大壩下麵。


    “小叔,前邊呢。”


    前邊圍了不少人,想來都是看熱鬧的,李福來也在,李棟下來自行車推著快步走了過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又來兩個買王八的。”


    “棟子,你來了。”


    李福來趕緊讓眾人讓開一條道來。


    “咦?”


    好家夥,真不小呢,隻是甲魚一聲泥漿,李棟看不太清楚。“老哥,這王八賣不?”


    “賣,十塊錢,沒十塊錢,誰來都不賣。”


    “得,那你留著把。”


    李福來哼了一聲,十塊錢,你咋不上天呢。


    “先看看行不,這全是泥漿看不清楚,這樣,先洗洗,咱們等下再談錢。”


    李棟打算看看,這是啥鱉,這時候看不清楚。


    “那成,閨女去打水。”


    這家夥還怕被人偷走咋的,還不撒手了,李棟哭笑不得,打了水清洗一下,大甲魚露出真容。


    棕黃色,個頭不小,李棟掏出皮尺子。“老哥,我量量沒問題吧?”


    “小心點,這東西凶得很。”


    “放心吧,我曉得。”


    野生的甲魚,李棟可是清楚的很,這要是給咬一口夠受的。“長六十八厘米,寬四十九厘米,這個頭不小。”


    “能過秤嗎?”


    路利軍看了看李棟,點點頭。


    “福來,拿著籮筐來。”


    這個大家夥,李棟勢在必得,再有一個也想著演一處千斤買馬骨,現在這種大家夥還有一些,這後世可不多見呢,得倒騰點回去養著。


    “小心點。”


    “慢點,慢點。”


    “一共三十二斤六兩,去了五斤半籮筐,這家夥種二十七斤一兩。”


    稱量一下,二十七斤,這家夥真不小,一個人想要抱起來都要費勁,這東西力氣也不小,掙紮的挺厲害,嘴巴,時不時盯著你手想要給你來一下。


    “二十七斤,這比去年河灘挖到的還要大。“


    “去年也挖到了大甲魚了?”


    “那可不是,那年上河工不挖幾隻大甲魚。”


    李棟心說,想來這一片甲魚多吧。“老哥,這甲魚給我吧。”


    “十塊錢,少一分不賣。”


    “行,十塊就十塊,我不給你還價了。”


    李棟笑說道。


    “你真要?”


    這下到時候輪到路利軍這個中年人驚訝,雖說嘴裏說著非十塊不賣,可那家夥這不是朝著大了要價嘛,誰曾想,這來一個不還價的。


    “真要。”


    李棟說話掏出十塊錢,路利軍見著錢有些猶豫,那啥自己是不是要少了,最終還是一咬牙。“行,給你了。”


    “真買啊?”


    “十塊錢,這都能買十多斤豬肉了。”


    “這個老路,這下賺大發了。”


    “十塊錢現錢啊。”


    圍觀的一眾人眼神都綠了,真給錢,現錢,嶄新大團結,這家夥,一個個恨不得取代著路利軍,自己咋沒有這麽運氣啊。


    “大家要是捉到啥大魚告訴我一聲,我這人就喜歡大家夥。”


    李棟笑著說道。“行,福來你們繼續忙著,我把這個大家夥帶回去。”


    將近三十斤的甲魚,至少二百歲,十塊錢雖然貴了點,可不算虧,這玩意帶回去養著,真說賣倒是沒幾個錢,幾千塊錢上萬最多了,可這玩意養在農莊,那就是一亮點。


    要是能多搞幾隻,那就更好了,幾百歲的甲魚,這玩意還是十分稀奇的,即使現在。


    回到家裏,李棟這邊剛甲魚給弄出來,誰想,這貨竟然想跑,別說,小腿蹬蹬跑的還挺快。“我去。”


    “小叔,咋了?”


    “沒事,中午吃雞。”


    “吃雞?”


    李慶蓉蹬蹬跑了進來,啥情況,隻見一隻大家夥竟然咬住雞脖子,這是啥情況。“告訴你媽,這雞我買了,中午燉了吃。”


    “哦。”


    甲魚咬死了一隻老母雞,李棟哭笑不得,這東西是報複自己嘛,剛跑沒跑掉,轉頭咬死一隻老母雞。石秀蘭一聽家裏下蛋的老母雞被咬死了,一路小跑回家。


    得了李棟兩塊錢,這才心情好點,擺擺手。“算了,算了,咬死就咬死吧,中午燉了。”


    “咋弄一個這麽大的甲魚?”


    “路口子壩子下挖到的,我見著不錯就給買下來了。”得知李棟花了十塊錢,石秀蘭又是一陣心疼,十塊錢買這個玩意,要它幹啥,真是的。


    這些城裏人啊,咋就不知道錢金貴呢,回頭要和福安說說,這個李棟年輕,這花錢沒有把門的可不成,得說說他。


    “這下好了,野雞先留著吧,吃老母雞。”


    老甲魚了,得費點功夫才能馴服,不知道帶回去會不會開智,概率應該不低。下午,李棟搗鼓搞點郵票,大錢,記得莊子西頭的福清家祖輩上地主,當年家裏丫頭出嫁就抓了一把大洋,這事李棟親眼見著的。


    大家都傳這福清家挖了幾壇子祖上藏著的袁大頭,不知道現在挖沒挖出來,可惜,不知道埋哪的,要不李棟倒是可以幫忙挖一挖。“小叔,你找我啥事?”


    “問你個事情,福清家你知道不?”


    “福清叔,知道啊,怎麽了?”


    “他家現在家裏情況怎麽樣?”


    “怎麽樣,年年虧空,全莊子他家最窮。”李慶禹嘀咕道。“到現在快四十了,還沒娶媳婦呢。”


    你這麽說,三爺那家夥四十多了,不照樣沒媳婦,當然三爺腿瘸了,有些殘疾沒辦法。“我聽說福清祖上是地主,你說說他家藏沒藏寶貝?”


    “咋可能啊。”


    開啥玩笑,他家那家夥,草棚子還藏著寶貝,有寶貝他早換了錢買肉吃了。“小叔,你咋想起問他家了,我跟你說,他家別說寶貝了,手電筒都沒有。”


    “我就隨口問問。”


    得,八成袁大頭還沒挖出來,李棟笑笑招呼李慶禹過來小聲說道。“真的?”


    “那還能有假,收到了,我一個給你一毛錢提成。”


    袁大頭這東西,還別說真有不少,這事還是當年李棟聽著爸媽說的。


    “小叔,一塊錢一個收會不會貴了一點。”


    “貴,那你看著辦,多得都算你的。”李棟小聲說道。“對了,別的東西也收,不過要上年頭。”


    “上年頭的東西,這個壽縣那邊多,我老早聽說那邊挖出來怪錢,跟著刀子似得。”


    “刀幣?”


    壽縣,這個離著不過二三十裏地縣城,過去可是楚國的首都,二千多年老城了,時常會挖出些東西來。


    “那你先收著,真有,你跟我說一聲。”


    李棟沒指望,真能收到啥寶貝,隻是提了一嘴算是給李慶禹找個事情幹。下午的時候,李福來騎著自行車回來,告訴李棟,河邊的一漁民搞到幾條大家夥找到了李福來。


    主要李棟收大甲魚給錢給的多,這事一中午就傳開了,這不漁民打了幾條大魚這就想要賣給李棟,賣個高價。“大魚,啥魚?”


    “鱤魚。”


    “鱤魚?”


    這魚,李棟知道小時候下野塘洗澡最怕的就是這家夥,鱤魚凶的很,一米長的撞到人,甚至能撞出人命來,起魚塘的時候最怕遇到這家夥。


    一個這貨吃魚,魚塘有它,那肯定遭殃,再有一個不好捉,漁網容易破,還不好下人,撞到了,真出問題,這玩意鬼見愁。


    “多大?”


    “一米多。”


    “那不小啊。”


    三條,最長的一條將近一米六,這麽大可不好弄到,聽著漁民說撞破了兩層網。“多少斤?”


    “將近七十斤。”


    “好家夥,真不小。”


    其他兩條隻有一米三,一條四五十斤,李棟問了價格。“五毛一斤,這高了一點。”


    “這樣吧。”


    “大的,我給二十塊錢。”


    “小的兩條二十五。”


    這可不是開玩笑,四十五塊錢,正常城裏人工人一月工資了,三條魚給這麽高價格算是不錯了。


    “棟子。”


    李福來覺著,這給的太高了,淮海這邊不缺魚蝦,魚蝦價格特別便宜,誰家有錢不買肉買魚,沒有的事情,自己下水撈也能撈個十幾二十斤的魚蝦上來。


    這玩意不值錢,這不漁民開價五毛的時候,李福來直翻白眼,誰想自己還說話呢,李棟直接開價了,大的二十一條,小的兩條二十五,這加起來可就四十五了。


    兩個漁民對視一眼,閃過一絲喜色。“不行,太少了,至少六十。”


    “六十,你們瘋了吧。”


    李福來說著就要拉著李棟走人。“棟子,他們這是訛人呢,六十,六塊還差不多。”


    “別,價格好商量。”


    “這樣,你給我送回家,我給五十,保證活這。”


    “要不然,那就算了。”


    李棟心說,自己這個價格給的絕對不少。


    “行。”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五十塊錢,一人分著二十五,這一天可是賺大錢了。


    “棟子,你,唉。”


    “福來放心吧,不會虧的。”


    三條鱤魚,雖然不算什麽好東西,可個頭足夠大,這玩意帶回去養著不錯,至於吃嘛,倒是有些虧。


    “啥,五十塊錢買這個?”


    回到家,一眾人跑來看熱鬧,得知,李棟花五十塊錢買三條鱤魚,一個個看著李棟眼神怪怪的。


    “福安家來的這個城裏娃,我瞅著腦袋瓜子不咋靈光。”


    “可不是嘛,花十塊錢買隻王八,現在又花五十塊錢買幾條鱤魚,你說說,這真是有錢沒地花了。”


    “我聽說,慶禹還要幫著收啥大錢啥,回家找找不定翻出幾個,這個城裏娃有錢,賣了換肉吃。”


    “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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