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哥，這個姚遠有什麽特別嗎？”
“特別，挺特別的，腿打南邊猴子受了傷，回來之後拉著些人搞起來竹編，你去打聽一下，他們有多少人，具體一天能做多少手提籃，盡量打聽清楚一些。”
“行，棟哥。”
姚遠應該屬於第一批私營企業，當然說企業還早了一些，隻是比個體戶強一些的小作坊。
現階段，個體戶和私營小作坊還見不到光呢，這階段從事私營和個體的人多半都是社會底層，沒有體麵兒又沒有有保障的鐵飯碗，不得不冒風險出來從事見不的光的事。
相對國營企業，政府公務人員有著穩定工作，體麵的社會地位，加上固有觀點，沒有幾個人會出來冒大風險。
真正等到第一批個體戶，私營小作坊發展了幾年，萬元戶出現，甚至十萬元戶出現。
這時候那些有遠見的人加上政府主導改革開放，經濟特區等建設，一時間會造成一波下海潮，李棟記得清楚那是應該八四年前後，號稱中國企業元年的時候。
現在八零年初，去年深圳和珠海剛剛成立市試行出口特區，今年初才會正式提出經濟特區，再有幾個月土地換資金，拉開土地出租的大幕，改革開放才真正開始。
同時隨著知青回城，政府為解決工作問題，個體戶等將會等到認可，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製的推廣，農村富餘勞動力解放，鄉鎮企業隨著爆發能量。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李棟之所以願意接回訂單，那是心裏多少有些數的。
可別人沒有，韓國富，韓國紅和韓國兵，李秋菊等人知道李棟回來了，全都趕著過來。“棟子，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訂單又回來了，俺聽說現在訂單不掙錢了。”
“棟子是不是縣裏強……。”
李秋菊可是知道的，李棟對縣裏拿走訂單是十分懊惱，憤怒，現在訂單出了問題又還了回來，李棟不可能這麽簡單的接受了，這裏邊肯定有事情。
“國富叔，嫂子，這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縣裏和梁書記也沒有強迫我什麽。”
李棟笑說道。“訂單是我主動接下來的。”
“為啥啊，棟子，這訂單不是不成了嘛。”李秋菊有些不明白，她也有些擔心，她們韓莊倒是相信李棟，可別莊就不好說了。
“嫂子，你別擔心，這事竹編廠沒關係，你放心帶著大家好好幹吧。”李棟怕李秋菊多想。
“這不行，不能什麽事都要你一個人擔著。”
韓國富說道。“要說擔責任，俺是廠長，俺來擔，訂單就說俺接的，回頭來會俺來說，不成俺跟縣裏，公社去打擂台。”
“國富叔，真沒事，你還不相信我嘛，我已經約好了外商，會重新談合同。”李棟笑說道。“那群混蛋是把合同給糟蹋不成樣子，不過我相信外商還是有誠信的。”
“能成嘛？”韓國兵幾人對外商印象倒是還不錯。
“能成，我有信心。”
“那還好。”
韓國富見著李棟說的信心滿滿，還真當真了，畢竟外商都是李棟拉來的，他們還以為和上次竹筍廠一樣好說話呢，人家還幫著又是修路，又是拉電話。
好家夥完全不知道，那外商就是李棟，這些事情都是李棟出錢幹的。
“所有你們就放心吧。”
其實李棟心裏沒十足的把握，畢竟屯田正一是什麽樣的人，還不清楚，如果真是短視的，甚至狂妄自大，李棟現在的一些辦法，還真不一定有效果的。
當然李棟還有最後一招，隻是不想用而已，虧本是不可能虧本的，隻是那些設備真給了國營竹編廠，太便宜他們了，再有一個太憋屈，不到萬不得已李棟不會幹的。
這裏邊彎彎道道，李棟沒打算說，徒增加大家的擔心沒有必要。“嫂子，竹編廠那邊你跟大家說明白，明年咱們還是以手提籃，迷你工藝品為主。”
“一次性筷子的單子，我打算另外找人做。”
“另外找人？”
“路口那邊不是不願意幹嗎？”
“嫂子，能做這個的可不光路口竹編廠。”李棟笑說道。“人手，我已經有了點眉目了，訂單肯定沒問題，大家放心吧。”
“那就好了。”
“棟子，真有啥問題，你別參合，俺跟你國兵叔俺們上了年紀，不怕頂事，你還年輕，有事回學校，別耽誤。”韓國富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事鬧騰挺大。
幾十萬美元的外匯訂單，要是出了啥問題，可不是小問題，別影響到李棟前途，韓莊出一大學生不容易。
“國富叔，你放心吧。”
“這事我心裏有底。”
好說歹說總算讓韓國富等人暫時放心了。
“真這麽說的？”
“這個李棟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李棟沒想到，自己說的幾句話給李秋菊在竹編廠說了下就給傳出去了，不知道怎麽的還傳開了。
第二天胡振華都得到消息了。“外商講誠信，真當那些外國人是好人，不是為了利益會來中國，年輕人太過自信心些，也太過天真一點。”
相對胡振華倒是梅小芳聽完梅小龍的話之後沉思好一會。“你最近幾天多打聽一下，韓家莊那邊動靜，俺覺著李棟不是這麽簡單，或者這件事真有轉機。”
“姐，這不能吧，這訂單俺們不是討論過嘛，真不成。”
梅小龍覺著姐太高看了李棟了，真當他什麽都能行，這家夥又不是神仙。“姐，你難道還認為外商真的那麽好說話，真講誠信，這合同落不到現在這樣樣子。”
“俺清楚外商並沒有那麽好，講誠信也是看情況的。”
梅小芳說道。“以俺對李棟有些了解，這人沒有信心不會亂說的。”
“俺看他就是吹牛，姐你也太高看他了。”
“你啊，多注意一下李棟動靜。”
梅小芳這時候處境其實不太好，韓莊這邊訂單沒幾個月了，國營竹編廠這邊合作又斷了。“最近小龍，你和大家準備一下，先去安慶探探路。”
“姐，俺知道。”
梅小龍也明白梅小芳難處，李棟這邊搞出千元年終獎，路口竹編廠這邊影響一點不比國營竹編廠小，一直以來路口竹編廠竹編手藝人對韓莊竹編廠那些小丫頭片子都沒太看上眼。
可哪知道，同樣搞手提籃，甚至自己手藝還要好一些，拿的工資不如就算了，獎金差的更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天壤之別，誰心裏不嘀咕，回家的甚至家裏人都要拿韓莊那邊來比一比。
這造成了竹編廠裏不少人私下議論，甚至不少人對梅小芳和韓莊竹編廠取消合同，跑去找著國營竹編廠的事舊事重提。尤其是國營竹編廠這一次甩壞訂單給路口竹編廠的事，造成影響挺大，大家對於梅小芳有不少怨言，好在竹編廠有一多半是姓梅的，再有梅小龍等一幫子年輕人支持梅小芳。
廠裏一些幹部多半也都支持梅小芳，這才沒有鬧出大的動靜，可私下裏多多少少還有有些議論。
李棟估計沒想到，他接受一次性筷子的爛單子竟然讓梅小芳贏的路口竹編廠一些人支持，梅廠長頂住壓力，至少這方麵做的不比李棟差。
這事，李棟還真沒想到，這人正在琢磨。
“我帶了的資料裏不知道有沒有這家味之素公司。”
李棟嘀咕，開始翻找自己帶過來筆記本。“還真有，可能是上次張麗提到這個，自己回去查找了一些資料吧。”
“隻可惜，當時沒想到遇到這種事，資料不具體。”
味之素竟然是世界十大食品公司之一，李棟還真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大家業。“屯田正一，這裏邊根本沒有提到。”
“咦，這條或許有點用處。”
資料不多，一張紙，更多的資料是國內一些大事件，還有類似通用汽車等大企業來國內考察的一些事情。
“超鮮味精。”
李棟點了點，這是八十年代中後期發現一種比一般味精鮮上六百多倍的超級味精，這好像是日本一家研究機構發現，想來對味之素這家以味精起家的企業來說。
這條消息用處還是有的，再有一個味之素八十年代初就在國內建設公司，這說明屯田正一或許真帶有考察中國市場的任務，如果是這樣的話。
李棟的把握有大了幾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現在就看這個屯田正一性格了。”
第二天一早，李棟本來是準備去竹編廠教授大家學的新的編製手法，黃勝男打著電話過來。“屯田正一競爭對手的資料，太好了，替我謝謝張姐。”
沒想到張麗竟然又給自己增加一些底氣，下午黃勝男又打電話過來。“屯田正一，明天三點左右屯田正一會到九華山，到時候，張姐安排你們見一麵。”
“我知道了。”
該準備都準備好了，李棟還是有些底氣的。
“咚咚咚。”
誰啊，打開門一看是高為民。“為民。”
高為民邀請李棟去家裏喝酒，再有一個高書記也想和李棟聊聊，一次性筷子訂單的事。
“行，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李棟和小娟幾個孩子說了一聲裝了奶粉兩袋白糖和水果罐頭坐著黑老鴰突突來到高家寨。
“棟子來了。”
“嬸子，高叔。”
“快進屋坐，咋還帶東西啊。”
高敏也抱著孩子過來給李棟看，再有就是對李棟表示感謝，兒童三輪車這年月可不好買，而且價格不便宜。“為民，大侄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哈哈哈。”
“快坐啊，這孩子。”
“嬸子也你坐。”
“你們吃著，還有兩菜呢。”
皖南這邊一般女人是不上桌，家裏來男客喝酒，女人幫著做好菜就在廚房吃點，或者等吃完再吃。
“來來來，別管她們，為民倒酒。”
古井貢酒，這可算的上好酒了。
喝了幾杯酒，聊了一會，高建軍放下酒杯。“棟子，梁書記都跟我說了，這是的訂單，最後倒是辛苦你了。”
“是啊，這些人自己弄不圓乎的事就少插手，現在好了。”
高為民都為李棟喊冤。“棟子，有啥我能幫忙你說話。”
“行，到時候需要幫忙，我不會客氣的。”
“來，我敬叔一杯。”李棟敬著高建軍。
晚上八點多李棟喝好了回到韓莊，第二天一早就趕著出門了去縣裏，梁天這邊打個招呼。
“去見外商，我派個人跟你過去。梁天打了電話，外國人現在待遇可不低，上麵一直有人跟著不說到地方上更是好喝好吃伺候著。
“那個李棟去和外商談合同的事了？”
“梁書記是這麽說的。”
“你覺著有幾成把握？”高子陽對李棟觀感算不上多好，這一上來就給自己弄了個灰頭土臉。
“難，外商不是傻子，這麽大便宜沒理由不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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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應該屬於第一批私營企業，當然說企業還早了一些，隻是比個體戶強一些的小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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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等到第一批個體戶，私營小作坊發展了幾年，萬元戶出現，甚至十萬元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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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棟之所以願意接回訂單，那是心裏多少有些數的。
可別人沒有，韓國富，韓國紅和韓國兵，李秋菊等人知道李棟回來了，全都趕著過來。“棟子，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訂單又回來了，俺聽說現在訂單不掙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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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菊可是知道的，李棟對縣裏拿走訂單是十分懊惱，憤怒，現在訂單出了問題又還了回來，李棟不可能這麽簡單的接受了，這裏邊肯定有事情。
“國富叔，嫂子，這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縣裏和梁書記也沒有強迫我什麽。”
李棟笑說道。“訂單是我主動接下來的。”
“為啥啊，棟子，這訂單不是不成了嘛。”李秋菊有些不明白，她也有些擔心，她們韓莊倒是相信李棟，可別莊就不好說了。
“嫂子，你別擔心，這事竹編廠沒關係，你放心帶著大家好好幹吧。”李棟怕李秋菊多想。
“這不行，不能什麽事都要你一個人擔著。”
韓國富說道。“要說擔責任，俺是廠長，俺來擔，訂單就說俺接的，回頭來會俺來說，不成俺跟縣裏，公社去打擂台。”
“國富叔，真沒事，你還不相信我嘛，我已經約好了外商，會重新談合同。”李棟笑說道。“那群混蛋是把合同給糟蹋不成樣子，不過我相信外商還是有誠信的。”
“能成嘛？”韓國兵幾人對外商印象倒是還不錯。
“能成，我有信心。”
“那還好。”
韓國富見著李棟說的信心滿滿，還真當真了，畢竟外商都是李棟拉來的，他們還以為和上次竹筍廠一樣好說話呢，人家還幫著又是修路，又是拉電話。
好家夥完全不知道，那外商就是李棟，這些事情都是李棟出錢幹的。
“所有你們就放心吧。”
其實李棟心裏沒十足的把握，畢竟屯田正一是什麽樣的人，還不清楚，如果真是短視的，甚至狂妄自大，李棟現在的一些辦法，還真不一定有效果的。
當然李棟還有最後一招，隻是不想用而已，虧本是不可能虧本的，隻是那些設備真給了國營竹編廠，太便宜他們了，再有一個太憋屈，不到萬不得已李棟不會幹的。
這裏邊彎彎道道，李棟沒打算說，徒增加大家的擔心沒有必要。“嫂子，竹編廠那邊你跟大家說明白，明年咱們還是以手提籃，迷你工藝品為主。”
“一次性筷子的單子，我打算另外找人做。”
“另外找人？”
“路口那邊不是不願意幹嗎？”
“嫂子，能做這個的可不光路口竹編廠。”李棟笑說道。“人手，我已經有了點眉目了，訂單肯定沒問題，大家放心吧。”
“那就好了。”
“棟子，真有啥問題，你別參合，俺跟你國兵叔俺們上了年紀，不怕頂事，你還年輕，有事回學校，別耽誤。”韓國富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事鬧騰挺大。
幾十萬美元的外匯訂單，要是出了啥問題，可不是小問題，別影響到李棟前途，韓莊出一大學生不容易。
“國富叔，你放心吧。”
“這事我心裏有底。”
好說歹說總算讓韓國富等人暫時放心了。
“真這麽說的？”
“這個李棟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李棟沒想到，自己說的幾句話給李秋菊在竹編廠說了下就給傳出去了，不知道怎麽的還傳開了。
第二天胡振華都得到消息了。“外商講誠信，真當那些外國人是好人，不是為了利益會來中國，年輕人太過自信心些，也太過天真一點。”
相對胡振華倒是梅小芳聽完梅小龍的話之後沉思好一會。“你最近幾天多打聽一下，韓家莊那邊動靜，俺覺著李棟不是這麽簡單，或者這件事真有轉機。”
“姐，這不能吧，這訂單俺們不是討論過嘛，真不成。”
梅小龍覺著姐太高看了李棟了，真當他什麽都能行，這家夥又不是神仙。“姐，你難道還認為外商真的那麽好說話，真講誠信，這合同落不到現在這樣樣子。”
“俺清楚外商並沒有那麽好，講誠信也是看情況的。”
梅小芳說道。“以俺對李棟有些了解，這人沒有信心不會亂說的。”
“俺看他就是吹牛，姐你也太高看他了。”
“你啊，多注意一下李棟動靜。”
梅小芳這時候處境其實不太好，韓莊這邊訂單沒幾個月了，國營竹編廠這邊合作又斷了。“最近小龍，你和大家準備一下，先去安慶探探路。”
“姐，俺知道。”
梅小龍也明白梅小芳難處，李棟這邊搞出千元年終獎，路口竹編廠這邊影響一點不比國營竹編廠小，一直以來路口竹編廠竹編手藝人對韓莊竹編廠那些小丫頭片子都沒太看上眼。
可哪知道，同樣搞手提籃，甚至自己手藝還要好一些，拿的工資不如就算了，獎金差的更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天壤之別，誰心裏不嘀咕，回家的甚至家裏人都要拿韓莊那邊來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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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裏一些幹部多半也都支持梅小芳，這才沒有鬧出大的動靜，可私下裏多多少少還有有些議論。
李棟估計沒想到，他接受一次性筷子的爛單子竟然讓梅小芳贏的路口竹編廠一些人支持，梅廠長頂住壓力，至少這方麵做的不比李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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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棟的把握有大了幾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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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該準備都準備好了，李棟還是有些底氣的。
“咚咚咚。”
誰啊，打開門一看是高為民。“為民。”
高為民邀請李棟去家裏喝酒，再有一個高書記也想和李棟聊聊，一次性筷子訂單的事。
“行，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李棟和小娟幾個孩子說了一聲裝了奶粉兩袋白糖和水果罐頭坐著黑老鴰突突來到高家寨。
“棟子來了。”
“嬸子，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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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快坐啊，這孩子。”
“嬸子也你坐。”
“你們吃著，還有兩菜呢。”
皖南這邊一般女人是不上桌，家裏來男客喝酒，女人幫著做好菜就在廚房吃點，或者等吃完再吃。
“來來來，別管她們，為民倒酒。”
古井貢酒，這可算的上好酒了。
喝了幾杯酒，聊了一會，高建軍放下酒杯。“棟子，梁書記都跟我說了，這是的訂單，最後倒是辛苦你了。”
“是啊，這些人自己弄不圓乎的事就少插手，現在好了。”
高為民都為李棟喊冤。“棟子，有啥我能幫忙你說話。”
“行，到時候需要幫忙，我不會客氣的。”
“來，我敬叔一杯。”李棟敬著高建軍。
晚上八點多李棟喝好了回到韓莊，第二天一早就趕著出門了去縣裏，梁天這邊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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