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輝到廠子裏看林佳佳那眼神就有點不對了。


    許輝光是笑,什麽也不說,那笑和平時也沒兩樣,許是林佳佳心虧,總覺得他笑裏藏著一條大尾巴狼似的。


    林佳佳先開了口,把昨天遇見許母的經過說了一遍,臨了她觀察著許輝的臉色,小心地問:“伯母約我後天去家裏吃飯,我,可以去嗎?”


    許輝抿緊了嘴巴,笑得高深莫測。


    林佳佳心裏沒了譜,搜腸刮肚地想著說詞。


    “想去就去吧!”


    林佳佳沒料到許輝忽地開了口,還答應得那麽爽快,一時有些愣怔。


    許輝不再多說什麽,帶著讓人匪夷所思的笑轉身出了門。


    下班點名時,小喬偎著吳景安坐,笑得不懷好意。


    吳景安往旁邊側了側,朝他擺擺手,“非禮勿摸啊!”


    小喬整個身子都趴了上去,兩眼閃著八卦的光,“哎,老吳,說說,那許少沒跟你聊聊,他為什麽回心轉意又來找咱佳佳了?”


    吳景安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你說你二十啷當一大小夥,成天跟那些老婦女瞎摻合什麽。再這樣下去,我保證你找不著媳婦。”


    小喬一聲無奈地歎,“沒辦法,誰讓我那擺著三年齡都在38以上的,她們成天的瞎琢磨這事,還一個勁地讓我打聽真實情況。你說,我拿什麽打聽,還不全靠你,誰讓你是這火線第一人呢!”


    吳景安搖搖頭,“沒的打聽,那許少成天趴林妹妹耳朵邊上說悄悄話,基本沒我什麽事。”


    孔新走進點名室時,臉上帶著燦爛的笑,“行了,中午許少請客,讓你打聽個夠。”


    吳景安是真不想去,可這些非人類的損友完全不理會他抓耳撓腮想出來的說詞,硬是把人架了去。


    說多可就矯情了,你跟許少那點小摩擦還沒解決呢?


    吳景安被迫去了,被迫坐在許輝對麵獨自喝著他的小悶酒。


    席間大剛問道,“許哥,你這消失可有半年了吧,去哪發財了?”


    許輝夾了一筷子菜在碗裏,抬眼瞄了瞄對麵坐著的默不吭聲的男人,“嘿,我能發什麽財,前陣子逮到一小情,光顧著哄他去了。”


    吳景安眼皮不自覺跳了一下。


    眾人沒想到他能給出這答案,或多或少的有些驚訝,大剛說:“還是許哥有本事,這左擁右抱的,唉,咱們不服不行啊!”


    許輝笑,“別誇我,我可沒那麽大本事陰陽詭探。我也想左擁右抱的,可沒想那一個醋性太大,為這,跟我翻了臉。”


    眾人麵麵相覷,一直掛在臉上的笑顯得有些僵硬。這人怎麽一會一個變,讓人馬屁都拍不準的。


    孔新尷尬地說:“不是吧,許少,還有您搞不定的人哪!”


    許輝點點頭,毫不避諱地說:“怎麽沒有, ”他抬起下巴朝前一揚,“對麵不就坐著一個。”


    被點到名的吳景安恨不得把手裏的酒杯砸那人臉上去。


    小喬一個沒忍住,卟哧笑出聲來。


    眾人的神經被牽動,暢快地大笑起來。


    大剛說:“老吳,你這叛徒,什麽時候成了許少的小情也不跟我們知會一聲,好家夥,瞞我們這麽久。”


    許輝嘴角含笑,慵懶地搖晃著酒杯,“我可沒拿他當小情。縱使後宮佳麗三千,他也得是那正宮娘娘。”


    小喬實在憋不住吐槽,“老吳啊,實在不行咱就割了吧,你看人許少都癡情到這份上了,再不割都對不起人家了。”


    大剛連連點頭,“看人許哥把你擺在多高的位置,讓哥幾個羨慕嫉妒恨哪,簡直把咱林妹妹都比下去了。”


    孔新一邊笑一邊拍拍縮著腦袋的吳景安肩膀,“行了,老吳,你今兒說什麽也得和許少喝一個,讓人家惦記了大半年哪!”


    吳景安抬眼看向對麵居心叵測的男人,心不甘情不願地端起酒杯,“許少,我敬你一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說完,他一仰頭幹盡杯中酒。


    許輝杯中的酒一口沒動,他收斂了笑,眯著眼看對麵的人,“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景安,我對你多好啊,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一瞬間,氣氛從熱鬧愉快轉到了劍拔弩張,生硬而詭異,像是電視裏正好好的演著還珠格格呢不知誰突然換了台,眨眼功夫就成了無間道。


    大剛愣是不明白這兩人怎麽一碰麵就能掐起來,掐就掐吧,還掐得人莫名其妙。事隔大半年了,也沒人知道這兩人為什麽掐。


    大剛不太靈光的腦子裏正飛速想著勸架的官方台詞,旁邊的許輝再次開了口,“你說,你要什麽我沒給你,我成天天的連家也不回,就窩在你那兒。當著所有朋友的麵對你告白,就差沒跪在你麵前了。戒指也買了,臉麵也不要了,長這麽大,我對誰也沒這樣過。你還想怎麽樣,景安,我問你,到底擰個什麽勁。我不就是找了個女的嘛,說了是玩玩,你還非得往心裏去,”說著他身子斜向大剛,“今兒個大夥來評評理,我是真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了嗎?”


    這人喝高了,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大剛他們幾人麵麵相覷,這玩笑就玩笑吧,怎麽越說越像那麽回事,搞的這兩人之間真有什麽□似的。


    孔新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吳景安,硬著頭皮說:“許少,您這是把我們老吳當成誰了呀?”


    許輝自動屏蔽了這話,拉著大剛一個勁要評理,“你說,就我這樣的,配他,是誰吃虧誰得巧啊?”


    大剛“哈哈”苦笑兩聲,“當然是你吃虧,你吃虧。”


    許輝滿意地點點頭,“是吧,我許輝活了二十多年,從來不是要什麽有什麽,就他一個吳景安,他有什麽呀,憑什麽吊著我勾著我。噢,我混蛋我犯抽,我在外麵找了個小丫頭對不起他,可我也道歉了,保證下次不再犯還不行嗎?你說,你說,哪個男人結婚前不得花個一兩次,大剛,就說你,你能保證你一輩子就一心一意,不在外麵偷吃一次?不能吧,還有孔新,你和你老婆談戀愛時,沒對其它小姑娘動過心思?是不是,大家都是這樣的,又不是說花了一次就不回來了,怎麽到我這兒就得判死刑了綠茵教父。我就真十惡不赦嗎?”


    他這一番話說的大剛一滿門子的冷汗,這,這,這人真的假的?


    眼神不安地瞅向對麵一臉鎮定的吳景安,大剛一個勁地對他使眼色。


    吳景安垂下眼,現在的許輝,簡直不可理喻了。


    他從容站起身,對旁人說:“我先回去了,他喝多了,待會你們送他走吧!”


    話落,他不顧孔新勸阻轉身朝門外走去。


    許輝突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邁開大步朝門外跑去,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有人咽了口唾沫,試探著說:“這兩人玩什麽呢,怎麽搞的跟真的似的。”


    孔新擔心地朝門口瞅了一眼,小喬說:“不會的,許少那人咱不清楚,可老吳絕對跟咱們一樣,純爺們,估摸著他倆又有什麽誤會,唉,這疙瘩結了半年還是沒解開。”


    許輝在一樓大廳截到了人,瞥一眼人來人來的地方,他扯著吳景安胳膊把他拉到了樓梯間。


    伸長胳膊將人圈在他身子和牆壁之間,許輝兩眼直直盯著麵前的人,恨不得把他一口吞到肚子裏。


    吳景安隨他擺弄也不跟他拉扯,當許輝的氣息越靠越近時,他說:“許輝,別讓我看不起你。”


    許輝停了下來,目光驟然冷了幾分,貼著他身子,說:“吳景安,分手是你一個人決定的事,難道不需要問過我的意見?”


    吳景安笑,“看看你現在做的事,難道不是默認了?”


    許輝雙唇貼近他脖頸,貪婪地品嚐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柔軟,“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話理解成吃醋的表現嗎?”


    吳景安偏過頭,“許輝,你想要的感情是什麽樣,我真的不懂。你說的也許對,我太矯情太愛計較,不過就是一次劈腿,怎麽就成十惡不赦了,天底下的男人都這樣。是,我也會這樣,走在大街上,看到我喜歡的類型也會情不自禁多看兩眼,也會胡思亂想。可我和你的區別就是,我僅止於想,而你卻實實在在地做了。你可以毫無顧忌,你甚至認為,回去買兩塊糖給我就解決了。許輝,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許輝漸漸停下動作,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景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隨便你怎麽懲罰我都行,分手的話,如果你真的愛我、在乎我,就不該那麽輕易----”


    不待他說完,吳景安憤恨地截下了他的話頭,“愛你!在乎你!許輝,你要是有良心,就不該怎麽說。我不愛你?你都把蔣路糟賤成什麽樣了,可我還是輕易就原諒了你,選擇了你,我甚至不敢去跟蔣路聯係,我怕他會問我,現在和誰在一起。我要怎麽回答他,那是唯一一個會在我病床前守上三天三夜的人,我情願對不起他,還是要愛你。我不在乎你?明知道和你差了十萬八千裏,明知道到最後分手受到傷害的隻能是我,可我還是想和你試一次。你和女人在床上廝混的時候,有沒有在乎過我?如果我不在乎,我不會計較,是啊,像你說的,你什麽都可以給我,如果我不在乎,我會說給我買套房子買輛車我就原諒你。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分手,分手,難道我不會痛嗎?明明是你做錯了,為什麽到最後好像你成了受害者。我隻想幹幹脆脆地忘了你,可你幹了什麽。你拉著林佳佳在我麵前唱起了情戲,你覺得我會開心地為你鼓掌嗎?我的痛不比你少半分,看著你對她笑和她坐一輛車,我甚至想,算了,別鬧了,和好吧,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許輝,因為你,我都賤成什麽樣了,你還要問我是不是愛你,在乎你,你他媽長點腦子就不該這麽對我。許輝,我現在算看清了,你就是個孬種,配我吳景安?下輩子吧!是我看不起你,是我不要你了,所以,給我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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