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爺,容我提醒你一句,過了五點半可就沒車了,您是讓我地奔去上班哪!”


    許輝大手一揮,“廢什麽話,我說不送你了嗎!滾回屋呆著去。”


    許爺氣衝衝走了,剩吳景安獨站在玄關傻愣愣地消化他丟下的溫情炸彈。


    你說這人得多矯情,好好的一句“親愛的,待會我送你上班”愣是能被他說成抗敵殺仇的模式。


    吳景安無奈一笑,丟下手裏袋子,踱步到陽台上,瞅著那人驕傲挺拔的背影,無聲地笑。


    看來,今後他得努力適應對方這種說話的藝術。畢竟,那裏麵也包含著一種叫做“愛”的元素。


    誰讓他就愛上了這目中無人的天之驕子呢,吳景安用寵溺的口吻笑著說道,“許爺,晚上想吃什麽,小的給您做。”


    背對著他的人身形未動,卻從鼻腔裏發出重重的一哼,“就你那手藝,丟到樓下喂狗都嫌,想吃死誰啊!”


    吳景安:滾你媽的!


    愛愛的元素愛個鳥屎蛋!


    夜班點名時,吳景安收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大剛和孔新小姨子訂婚了。


    小地方的人訂婚不像大城市那麽隆重、講究,不過是找一家酒樓包間,兩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給個萬兒、八千的定金,就算是把這婚事定下來了。


    吳景安挨到大剛跟前,拍拍他肩膀,不無佩服地說:“老哥,你這動作夠迅速的,不能是先上車後補票吧!”


    大剛紅著老臉搡他一下,“去你媽的!”


    小喬跟在旁邊搭腔,“你還不知道咱剛哥,他是那種人嗎”


    大剛搖頭晃腦地說,“哎,還是喬老弟了解咱,咱能幹那種事嗎!”


    小喬點點頭,“咱剛哥坐車向來不買票,一路逃票到終點站。”


    小喬的話惹來哄笑聲一片,漲紅老臉的大剛追著人滿會議室的跑。


    來到值班室,送走上值的人,吳景安屁股剛挨板凳,小李就湊上來興致勃勃地說:“老吳,我兒子明天抓周,你來吃個飯唄!”


    吳景安有火不好發,抽抽嘴角暗罵道,妹妹來,這是吃頓飯就能了事的嗎你是看我這工資表上比你多了58塊7心裏難受怎麽著,錢還沒焐熱就想著法給我掏走!妹妹來,咱不熟好吧!


    md,這一年白出多少禮錢,還讓不讓他這不結婚不生孩子的人活了隨身空間之重生紅色年代!


    抓周!抓周!抓周也要說!明兒老子過而立,誰不來我咬誰!


    興奮的小李還想說些什麽時,吳景安手機短信適時響起,他掏出來一看是那許畜發來的。


    “下班在廠門口等我,去接你。”


    吳回道,“明兒同事兒子抓周,不回去了。”


    也不知這人哪那麽大精神,竟想著三點多爬起來趕到這兒來接他,又不是青澀少年還非演個你儂我儂難分難舍的戲,給誰看啊!


    不知是不是兒子滿周歲太過亢奮,小李的媽媽經說到了淩晨一點多也不肯停,吳景安頂不住了,借尿遁躲去了放渣間想偷眯一會,誰想竟在那遇見了孔新。


    孔新掀開大衣,拍拍半邊床鋪,“不懷好意”地笑侃道,“來吧寶貝,床都給你暖好了。”


    吳景安配合地脫掉身上大衣,十足□地舔舔嘴巴,一個惡虎撲食上了床,“愛妃,朕來也!”


    來之前哈欠連天的吳景安這會卻沒了睡間,拿胳膊搗了搗身後男人,調侃道:“哎,你真要和大剛成妯娌了”


    閉眼小寐的孔新忍不住笑出聲,“什麽妯娌,那叫連襟。沒讀過書哪!”


    “嗨,咱小學沒畢業,你體諒一下,話說,那大剛是不是真把你小姨子怎麽了,這麽著急結婚。”


    孔新睜眼看看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話也就跟你說了,可別給我張揚去。方巧她,有了。”


    雖有預感,實在聽到時吳景安還是吃驚不小,“靠,這大剛動作夠快的。這有一個月嗎該不會見一麵就----”


    孔新說:“這種事太平常了,現在的大齡青年都這樣,所幸大剛人倒是不壞,方梅也覺著他人不錯,和家裏人說說,這事就成了。”


    吳景安掰著手指頭算算,“這樣的話,豈不是中秋左右就要吃他的喜麵了,這熊小子一年就把事辦齊了。md,啃我兩回,太欺負人了。”


    孔新笑,“不是我說你,這人到了你這歲數,都該急得團團轉了,你怎麽那麽能沉著氣,於小清那樣的你都看不上,老吳,我不是打擊你,你真沒啥資本挑啊!”


    吳景安長歎一口氣,“這些道理我懂。”


    “你雖說市裏有套房子,模樣吧也比大剛強些,工作也是鐵飯碗,可薪水也太寒磣了,再加上年紀實在不小了,老吳,見好就收吧,你看看咱這一批進廠的,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就你一個還漂著,真覺得有意思啊!過年過節的,你就不難受”


    小小的放渣間裏髒亂不堪,薰黑的牆壁,擺滿了雜物的桌麵,唯一的一張椅子還是個短腿,下麵墊了磚頭來維持著平穩。吳景安有些傷感地閉上了眼睛,“像你說的,一個人的日子並不好過,也會羨慕別人有暖心的老婆,有調皮的娃。過年過節時連個一起吃飯一起說話的人都沒有。剛來廠裏那一年春節在班上過的,別人聚在會議室看春晚,我一個人跑到樓頂偷偷地哭。就這樣還是堅持一個人熬了八年。說實話,我也找過人湊合著過,卻沒有一個能過得長久。也許是沒有愛的緣故,總會被這樣那樣的理由磨得連那一絲絲的好感都沒了。於小清,她的確是個各方麵都很不錯的女孩。可老孔,我不愛她。對她,就連那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又怎麽湊合呢也許所有人都會說我狂妄,說我心氣高,可有誰站在我的立場上想過,我寧可一個人苦熬著也不想害了那女孩一生,這樣,真的錯了嗎”


    吳景安的話有幾分悲涼淒苦,讓聽著的孔新不忍再說些什麽,拍了拍他胳膊,“算了,別想了,最起碼你還有我們這些哥們。從今以後,我不再逼你,大剛有大剛的活法,你也有你的活法。誰都沒錯,行了,不聊了,眯一會吧[絕代雙驕]小魚兒重生最新章節!”


    孔新轉過身背對著他,不一會就打起了小呼嚕,吳景安沒他那麽好覺,一個人望著黑黑的天花板沉思良久。


    他和許輝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可這個在一起又能維持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最長也不過三個月吧!


    許輝說過他不是個長情的人,就連初戀也不記得長什麽樣,更何況他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男人,在那個圖新鮮感的少爺心裏能夠留存多久


    孔新說得沒錯,大剛這樣的事太平常了,快速的走在一起,並不見得能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平淡瑣碎的生活中或許也能把那僅有的絲絲湊合給磨光。


    卻,多數不會輕易離婚。


    一個孩子,拴住了兩個人的心,維係著一個無愛的家庭。


    而他和許輝,要靠什麽來維係


    愛上那樣一個人,今後的痛苦悲傷隻能獨自品嚐。吳景安,對那樣一個人,你還敢奢望長久嗎


    愛過一場就算了,隻希望收場的時候還能瀟灑離開。


    寒風從門縫中鑽進來,吳景安把頭縮進大衣裏,無聲哀歎他那曇花一現的愛情。


    突地,鐵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衣被猛地掀開,放渣工小劉怒氣衝衝吼道,“md,床都給你們占了,老子睡哪!兩個王八羔子,都給我滾!”


    手機鬧鍾響起,吳景安十萬個不情願地起身,刷牙洗臉隨小喬一起趕大通道去往小李家看望那抓周比天大的小p孩。


    小李的公公婆婆熱情招待著他們這幾個同事,那剛一歲的小不點坐在學步車裏滑來滑去,倒是一點不認生地拿小肥手拍打著學步車上的鈴鐺,咿咿啊啊地,開心得不得了。


    幾個女同事爭相抱了抱那孩子,小李端上瓜子水果之類的招待大家。


    等女人們稀奇完聚在一起聊天時,吳景安好奇地蹲在小家夥麵前,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掐了掐那粉嫩的小臉蛋,像一個猥瑣大叔一樣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小寶貝,來,給叔叔親一個,叔叔給你小紅魚噢!”


    站在他身後的小李“卟哧”笑出聲來,“喜歡就自己生個。”


    吳景安唉聲歎氣道,“唉,沒女人願意給我生啊!”


    小李撇撇嘴,“少來,我聽說了,以前老孔給你介紹一選煤廠的,又漂亮工作又好,你還看不上!我看你啊,注定一輩子打光棍。”


    吳景安斜眼瞪她,沒好氣地說,“實話跟你說,我看上市長閨女了,我決定要為她守身如玉,非卿不娶。”


    小李疑上說市長晚婚,女兒才十歲。”


    吳景安:“啊噢,我戀童。”


    小李鼓了鼓腮邦,忿忿瞪他一眼,抱起自家兒子往別處走去。


    吳景安追在後喊:“喂喂,我再戀童也是戀女童好不好,你家那是帶把的。”


    小李輕哼一聲,“我家寶寶長得多像女孩呀,把你那淫爪和口水都收回去,休想打他主意。”


    吳景安咬牙切齒,摩拳擦掌,“這娘們!!!”


    可惜了他的小紅魚呀,能不能要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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