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徽已經回天庭了,仙宗又開始運作,師尊與天沉未歸,而司命閣中天錚的命燈燈火已熄,但是命燈燈台卻沒有消失。


    天若與天遙悶悶不樂,疏莫卻一直等待天沉歸來。


    紫逸天沉師徒落在凡間的地點是一座偏僻的小山,四周鳥語花香,人煙稀少,就是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入俗世,否則被凡人看到有仙人從天而降是要引起動亂的。


    師尊早以將他的神壓收斂,先選了一條溪流又在流水中施下一個法決,又撿了一片落葉,指尖點法,在落葉上描下一行小字。


    “以安,勿念,暫不歸去。”


    天沉看著一行小字,這是一封平安信,是來捎給仙宗的三哥和四姐。


    “去!”紫逸手上一揚,落葉便化成光線,直朝東方飛去。


    忙完一切,紫逸這才看著天沉,還是靜靜的,乖乖的陪在他的身邊,看著這一切,不多問,更不多話。隻是天沉現在的相貌和他夢中的女子別無二致,若不是她穿著紫白色的仙宗的道衣,他怕是真的會認錯人,紫逸心念一時疊起。


    師尊看著她出神,天沉略略的心澀:“師尊,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啊!”紫逸壓住心中的旖念:“咱們去找一個你我都熟悉的人。”紫逸微微一笑:“隻是許多年不見了,為師不知他住哪裏,所以先傳個信給他,現在就在此處等他回信。”


    這裏是海那邊的大陸地,而在這大陸地上她熟悉的人隻有……


    天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紫逸,好似是在確認什麽,見紫逸對她點了點頭,天沉幾乎歡呼起來了,她有整整十四年都沒有見他了,不知他現在如何……


    還是那般的寂寞,還會獨自一人默默的無聲落淚嗎?以前的她不懂,但是現在的她懂了,那是一個如雪一般的人,融化之後,流出的是對另一個人的所有的感情,有愛有恨,有怨有念,那卻是他僅剩的所有。


    看著天沉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激動,一會兒皺眉,又喜又憂的模樣。紫逸突然意識到天沉似乎從小就喜歡那個人,那時比起喜歡他這個師尊還甚之,或者……


    “若是天沉不喜歡留在仙宗的話,可以留在他那裏。”紫逸突然說道,起碼他是自己比較放心的人選,但是胸中為何有種酸酸的痛楚?


    “你……你就……”天沉看著他的目光有些然黯然,甚至有些死心的感覺:“你就這麽不想見我,迫不及待的要趕我走嗎?”


    不是她不想留在他身邊嗎?為何現在這般的問呢?難道這六年來她改變主意義了?


    不等紫逸在說什麽,天沉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自嘲一般的笑著:“我卻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六年之期未滿,我打傷血魄,擅離仙宗的那天之後,我們師徒便緣盡了,從此以後相見形如陌路對吧?紫逸神尊?”


    “事緩從恒,事急從權,你這麽做都是為了你二師兄,並無大錯,為師豈是不講道理之人。”盡管天沉這般無禮又拿他撒氣,但他還是一一承受下,這麽多年了,天沉有氣有怨,他都知道。


    為何他還是這付雲淡風輕的樣子,難道她就激不起他的半點情緒嗎?她是他能揮手便招來,搖手即去的嗎?


    “可是我卻要做一個不講理之人,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太累了,哪天你一個不樂意又要用這份徒之情軟禁我六年,我會瘋的,求你放過我吧!”


    紫逸聽了天沉這話,隻是呆了一下,表情微變,但最終還是包容的笑道:“天沉,你莫在使小性子了。”


    “使小性子?”天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難道在他心中她隻是一個會使小性子、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嗎?他何時才會將她當做一個大人看待。


    “天沉過來,你要乖乖的,為師心中的天沉一直是乖巧柔順的。”紫逸的話中帶著無限的懷念。


    他果然是喜歡那個小孩子性格的她,但是她對他的感情卻是越來越瘋狂了,她自己都控製不住。


    看著紫逸朝她伸過來的手,她竟下意識的往後退,再往後退。


    那雙手想牽的不是現在的她,她害怕那隻手。


    “天沉,你……”紫逸看著她的退卻,看著她眼的驚恐,她很明顯的在拒絕他。


    “你知道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為何你就是要自欺欺人呢?”天沉用捂著嘴阻止自己哭出聲音,卻止不了淚水直流,求之不得,隻能放手,這是他教她的,放手之後的她隻能離去,隻能忘記。


    “你是真心不想做我徒弟?本尊的徒弟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嗎?”紫逸眼神厲,他果然還是太縱容她了,出聲便是喝斥:“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大逆不道?”


    天沉看著他的眼神在笑,可是他卻聽到天沉在哭泣。


    “大逆不道?”癡癡傻傻,天沉複重這著四個字,似是在提醒自己又在問他。


    紫逸點了點頭:“天沉是乖孩子,莫做那些讓為師傷心、為難之事,別再說不要為師的話了。來!”


    天沉現在宛如走人懸崖邊上的人,隻要他伸手拉她一把,一切都會好的。


    天沉又往後退了幾步,無奈道:“你為什麽一定要留我在你身邊呢?”


    “你本來就應該在為師身邊的。”紫逸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天沉一出生便和他在一起,甚至很久很久之前,他們也是一起的,他甚至想過以師徒的身份留下天沉一輩子。


    “隻是習慣嗎?”天沉依舊笑道,眼淚卻刷刷直落:“你可知道現在在你身邊每一天對我來說都煎熬,每一天都是惡夢,每一天我都得過的小心翼翼,生怕、生怕……我會幹出什麽更大逆不道的事……這樣的我你敢留嗎?”


    原來他竟讓她如此的痛苦,他卻不自知,他一直以為是為了她好,卻不想他又陷入了自以為事中,但是現在要放手嗎?


    似乎又回到六年前的遺留問題上,上次是他逃避了,而這次他又能逃避嗎?然後再困他六年?


    不可以,若是再這樣的話,她會恨他的。


    “若你真的幹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為師幫你擔著就是了。”


    天沉聞言,一手無力的將雙眼一捂住,似是一手掬盡了眼中的淚水,嘴裏喃喃道:“你……你不懂,你還是不懂。”


    紫逸雖然不懂,但是直覺那是很重要很重的事,一切問題的關鍵,便問道:“為師該懂什麽?”


    聽他這麽一問,天沉突然的一種師尊真的天真、很單純、不曉俗事的感覺。總之,事情不說清楚,師尊是不會放她走的,而她也想孤注一擲的賭上一把,用她的心,她的感情,她的卑微賭上一把,雖然大有可能輸掉眼前的一切,但是那又如何?因為贏的果實太過甜美了。她忍了這麽多年,終於忍不住了。盡管她會輸的一無所有,她本就一無所有,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輸了也隻是他將這些收回罷了。


    心中主意定下了,天沉便一步步便他走去,一步步走的堅定,仿佛不要自己後悔一般。在紫逸眼中,她這樣堅定的表情竟有幾分視死如歸的味道,到底是何事將她逼成這種模樣?


    天沉在他的目光中定站在他麵前不到一步的距離中,衣袂紛飛,目光晶瑩,很美,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不欣賞。


    “我會讓師尊明白一切的。”天沉沉著的要求道:“可以將眼睛閉上嗎?”


    這個要求並不過份,紫逸點頭允之,隨機眼睛微閉,但眼睛閉上之後對四周的感覺更為敏銳了,即使不用神識,他也可以感覺天沉正站在他的正前方,然後一點一點的靠近了,現在他們雖然算不上是完全靠在一起,但是距離很近看很,近的可感覺到天沉的呼吸及以她身上特有的竹子般的清香,他有些被誘惑了。


    天沉這麽靠近的站在他麵前,她是想幹什麽?


    天沉當然知道自己想幹什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


    踮起腳尖。


    仰著頭。


    是唇與唇碰在了一起,沒有擁抱的溫暖,沒有其它的肢體糾纏,沒有女子的羞澀,更多的是絕望,但它的確是一個吻,一個讓他咋驚之下,措不及手,驚慌失措,甚至還有幾分喜色的吻,原來天沉對他……這、這怎麽會被允許?


    理智瞬間歸來,他們是不被允許的,是不可以的。


    心念以亂,上神之力四射,天沉首當其衝,紫逸發現之時,她已經被紫逸無意識散發的神力打出一丈多遠,跌坐在草地上,無喜無悲,那樣整個人靈魂都空空的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天沉,你……”紫逸難以置信,剛才究竟是夢還是幻?難道不是他又做夢嗎?隻有夢裏的天沉才會那樣的對他。


    “你都明白了嗎?這樣心思不純的我,還有資格留在你身邊嗎?”天沉抬頭,她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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